“你不杀我？”怀疑，传说中的那个娃娃冷血无情，她出手从没留过活口，更何况自己还准备要杀了她的主人，单凭这一点，用她的话来说，死一万次都足够了，现在她却说不杀她，这……又是为什么呢？“你不担心你的主人会生气吗？你不是一切以你的主人为是吗？怎么，看来传言也未必可信嘛！”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应该适时的示弱，再图他谋才对，可是一对上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激怒她，特别是她不惜一切想要保护的主人，那个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的女人，哪里值得小鱼为她至此！
    “你是想激怒我吗？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娃娃挑起秀致的眉儿几乎是带着笑意问道，“毕竟，我不觉得这种时候激怒我对你来说有任何的好处，恩……或许，你在不甘心我为主人做这些事？”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甚至有几分戏谑。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自己也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绝对不会那么不长眼，可是被小心压在心底最深处的一丝丝愿望就这么被她无情的挑起，毫不在意的戏谑取笑，深重的屈辱与不甘几乎让夜的理智崩溃，“你这个恶魔！”声音里幽冷的寒意似乎只是听到都会结冰。
    “哦，我会当做是不错的夸奖。”随手隔开了夜毫无章法的一巴掌，起身，走向被她之前一脚踢碎的窗前，被撕落一半的洁白窗纱在朦胧的月色中轻轻飘拂，“看，月亮出来了，今夜，到此结束了……”纵身越下，月色中瞬间腾起的黑色阴影像是早已隐藏在黑暗中的妖兽，一瞬间的爆发，一瞬间的闪现又悄然消失。
    “娃娃……”盯着娃娃的背影瞬间消失，一地的破碎玻璃在月光下轻微的反光，那个人，无论出现在何处，只能够带来一路的破碎，所以，包括她自己也不是完整的吧！夜忽然间有些明白了，她那么努力维护的究竟是一些什么，却有一些东西在夜的心底不受控制的成长着，原本完整的自己，也不再有了，可是，不论别人给了她多少，那人都不会完整，所以，每个人，只要在她的身边就会变得残缺，因为那个人永远也不懂得去弥补伤口，夜笑得有些凄冷，“小鱼，你看，你没有拿走我的命，却拿走了比命更重要的东西，可是你……却永远都不懂得去还。”夜闭上眼睛，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那人出手从来没有留过情，可是，不仅是身上，她的体内的某个地方，也在隐隐作痛，但她却无法说出口，即便如此，夜帝，也永远不会认输！“希望，你不会后悔，我的小鱼，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回来了。”易陌坐在房中，冷冷的看着带着一身黑暗的娃娃进来，悄声无息，真正的黑暗的产物，如夜晚一样轻柔却随时令人致命。
    “是。”娃娃看着她的主人，没有任何言语，即使她嗅到她身上浓浓的血腥和深深的绝望的气息，娃娃只是目无表情的看着，那是她的抉择，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可以照单全收。
    “呵呵，娃娃，我的娃娃，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小家伙……”站起来慢慢的踱步到她的面前，伸出血迹干涸却腥味浓重的手，那双手就在不久前，捏碎了她深爱的人的心脏，“娃娃，蓝最得意的作品，黑暗中的小恶魔，你的心是不是也和你的眼睛一样，没有光呢？”
    “我的主人，”娃娃抬起头正视着易陌的双眼，让她清楚的看见自己眼中几近森冷的笑意，“您……还在寻找光明吗？娃娃……没有哦……”声音轻软的像轻柔的天鹅绒，却带着扑面的寒意。
    “光明？！呵呵，呵呵，娃娃……娃娃，我的乖娃娃，你告诉我，这件事，你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易陌扯着唇角无机质的笑，眉间的冷凝忽隐忽现，一只白玉似的手慢慢的抚上娃娃略显削瘦的肩膀，缓缓的滑动着。
    “回主人，娃娃并没有扮演任何角色。”娃娃感受着肩上忽明忽暗的力道，眉间的笑意一闪而逝，复又垂下头，状似乖巧安静的回答道。
    “呵呵，我的娃娃，你是在考验主人的耐心吗？”手指顺着那优美尖俏的下颚线条轻轻抚弄着，“呵呵，我的娃娃真是可爱呢！好吧，主人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再问你一遍，娃娃……你，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慢慢绕道她的身后像是半拥着她一样，唇轻触着那一头柔顺的散落着的黑发，轻嗅着发中散发的淡淡的幽香，声音低的近乎呢喃。
    “主人，”娃娃低着头想了一下，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然后缓慢的开口，声音平静的出奇，“娃娃……只是一个旁观者。”
    “哦……旁观者啊！呵呵，娃娃真是聪明呢！旁观者么？”声音越发的轻柔，最后的字句几乎温柔的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哝细语，却在下一瞬间紧紧的扼住那人看起来无比纤细脆弱的脖子！再看易陌的双眉紧拧，眼中暴戾尽现，哪里还有半分温柔的模样，那怒发飞扬周身弥漫着浓烈的戾气的易陌，分明就是地狱归来的厉鬼！
    “呃……唔！”娃娃难受的皱着眉，张开口，看着那个半身陷入黑暗的美人，慢慢发出声音，“是……呢！主人……娃娃、一直……都是、旁……观……者、呢……”
    “好看吗？这出戏？主人我是不是应该很高兴，取悦了我可爱的娃、娃！”随着一字一字的说出来，手指的力气一点点加重，最后竟然扼住脖子将她提了起来！眼中的戾气翻滚汹涌，心中，脑海里，全是一个想法，就是，杀了她！杀了她！
    “咳……”娃娃尽力的盯着她的主人，然后唇边硬生生撕扯出一个笑意，“呵……主人……我……是、你的、娃娃呢。”笑的惨烈，却无比快意，真正的开心，即使她明白自己危在旦夕，命悬一线，可是，真的开心，呵呵，这黑暗如此美妙，怎么可以只有自己一人独享，既然是她亲手将自己推入地狱深渊，那么，就不要害怕被她拉下这深不见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