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然，我很疼~~~”
    “活该。”
    “小然，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自找的。”
    “小然，你没良心~~~”
    “滚~~~~~”
    ……
    “小然，我很疼……”
    “对不起……”
    ……
    又一次午夜梦回，又一次惊醒，汗透衣衫，又一次逃不过，躲不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低声呢喃，反反复复，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空气说，亦或在对某个不可知的个体说。
    右手手掌遮住双眼，似乎不这样做，就会有某种东西决堤而出，无法抑制。
    太阳穴图图的跳，心脏难以负荷的想要冲出胸膛般的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还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夜依然如此漫长，却总会等到天亮，无可避免。
    如果天一直亮着，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梦魇……
    “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
    “曹先生好生敏锐。”
    藏身黑暗中的黑衣男子走了出来，礼貌的略施一礼，右手闪着银光的物体却是寒气逼人。
    “他不亲自来么。”
    一抹自嘲的笑，略带失望，却不自知。
    “少爷吩咐说，不想见到您。”
    “呵呵，果真如此，倒要劳驾您了，我要见他。”
    “抱歉，这可由不得你。”
    嘲讽的勾起嘴角，似乎是鉴于绅士的风度才没轻哼出声。
    “我也很抱歉，除非他亲自来，要不我还真舍不得我这条命。”
    “曹先生，这似乎也由不得你舍不舍得。”
    右手食指搭上扳机，扣动的瞬间，对上秦殇惊愕的眼……
    “言诺！”
    手微颤，眼神微恍，思绪飘离的瞬间——好机会！
    左手撑床，身子借力腾空，瞬间一个侧踢，准确的踢飞黑衣人手里的枪，再一个前空翻翻身下床，预计两滚就能够取到飞出的枪支。
    黑衣人受惊之下丢了武器，但毕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只一瞬的功夫便已恢复如常，冷静应对，侧身滑行，在秦殇触碰的瞬间，把枪支踢离出两人的控制范围。
    秦殇反应神经本就敏锐，此计不成，立即手脚并撑，向后跃出数米，摆脱黑衣人近身威胁。
    黑衣人也不含糊，迅即跟上，右拳直击上秦殇左脸，躲避不及，拳头擦过，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秦殇也趁近身之际，一脚踹上黑衣人腹部，黑衣人急急退后，堪堪躲过一脚，却避不开接连下来的拳头。
    两人都是近身搏斗的高手，在昏暗的狭小房间，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谁都小心谨慎，谁都没得到便宜。
    外面天色渐明，秦殇因为长期的睡眠不足，加上昨天的疯狂，很快显出了疲色，黑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开始频频出击，招招威力不大，却相当消耗对方体力。
    此招果然奏效，秦殇的攻击速度和威力明显下降，注意力也无法集中，命中率自然降低。
    看准秦殇闪神之际，黑衣人迅速逼近，右手匕首抵上秦殇脖颈动脉，只是嘴角的微笑没来得及划出弧度，左边颈项一阵凉意，明晃晃的刀片已经划出一道血痕。
    “呵呵，曹先生好身手。”
    “过奖，彼此……”
    正待调侃一番，抵住后脑的硬物凝固了脸上的笑容，秦殇俊秀的侧脸在清晨朝阳的照射下显得异常苍白……
    “你用两年的时间接近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吧。”
    “你其实一直都知道，从那个雨夜。”
    “你的眼睛像他，很好看。”
    “谢谢。”
    “呵呵，不客气。”
    ……
    “言诺，你的枪在抖，怎么了，第一次杀人？
    他的弟弟，不应该这样。”
    “我真希望，你只是秦殇。”
    “何必自欺欺人……”
    秦殇闭上眼，长长地睫毛在晨光中颤动，美得不可方物。
    轻轻扣动扳机，搭在颈项上的手无声垂落，静谧的房间只剩重物落地的声音——
    “砰……”
    沉痛且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