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下部 第三节 痛苦的回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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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婶婶那里回来后,一下午的时间,雪儿都在琢磨天兵的事情。
一下班,她就急匆匆按照婶婶给她的地址找了过去。这是一家大型的集众多娱乐节目为一体的消费场所,是雪儿望而止步的地方。
就在她站在门前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风姿娇媚的女人走过来和她打着招呼。
“嗨,小妹妹,是不是想进去玩一玩呀?”
“不,不是!我是来找人的!”她连忙摇手。
“找人?小妹妹,你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没有,不会错的!婶婶说天兵就在这里打游戏。”
“天兵?是谁呀?该不会是小妹妹你的情郎吧?”
“不,不是,他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好朋友?算了吧,小妹妹,你就别骗人了。”女人世故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他是不是光顾着玩,冷落了你呀,小妹妹?别担心,大姐我帮你出气!我呀,就最讨厌这种男人了。来我们进去找他!”说着,拉住雪儿的手,准备一起去找人。
“不用了,大姐。”这大姐也忒热情了一点了吧!雪儿急忙挣脱自己的手,“我不想进去,你帮我找找他好不好?”
“你不进去,我怎么知道你找的是哪一个人呀?”
是哦,怎么办呢?雪儿为难得挠挠头发。
“这样吧。你先说说他长得什么样,看看我有没有印象。”女人看不惯雪儿为难的样子,又主动的开了口。怎么回事?自己也觉得纳闷,怎么就见不得这个小姑娘难受呢,难道是因为人家长的太楚楚动人了一些?
“嗯,他和我差不多大,个子高高的,有一米八几,留着长长的很帅的头发,皮肤黑黑的,眼睛是丹凤眼,长得有点像女人,很漂亮的。”雪儿回忆着天兵的相貌,这才发现,记忆中天兵婴儿般肥硕的脸蛋,胖胖的有点小肚子的身材,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了高大健壮的美少男的形象了。
“是他!”女人的眼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一个男孩子的影子,这个吧厅里惟一一个有着丹凤眼的男孩,漂亮的让她都产生过联想,恨不得自己也年轻个几岁。瞧瞧!眼前的女孩与他还真是登对,一双绝世无双的璧人呀!
“好吧,小妹妹,我去帮你叫他出来!”说吧,转身朝一个地方走去。那个男孩每次来在哪个地方,玩什么游戏,抽什么香烟,什么时候会来会走,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呢。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雪儿的双手双脚都冻得发麻了,身上像没穿衣服一样,直觉得寒风透骨的凉,只凉到心底深处,连呼出来的气似乎也没有一点的温度了。鼻子也痒痒得,总有一些青色的鼻涕流了出来。
不好,她被冻感冒了。心头的火气就一点一点的升了上来。这个臭小子,看我怎么和你算帐!
终于等到大少爷华丽丽的登场了,雪儿又被他颓废的举止惊呆了。他,居然还学会抽烟了!
雪儿抽出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一个箭步冲到天兵的面前,伸手将他嘴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然后拉起他的手,向僻静的地方走去。
是雪儿吗?天兵愣怔的看着眼前几乎想把挫骨扬灰的女孩,几乎怀疑身在梦中。直到那只沁凉的小手,抓住他温热的手掌,把他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他才如梦初醒。
“小雪!”他颤颤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雪儿没有答应他,只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想把握在他手里的小手抽回去。
他没有放手,也不肯就此放手,而是更紧的握住了那只小手。
雪儿挣了挣没挣脱,就放弃了。她没好气的开了口:“说,你为什么不想上学了?”
还不是因为你!他本想冲口而出,又怕雪儿生气,更怕雪儿因为这个原因瞧不起他,便忍住到了嘴边的话,只是沉默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说呀,你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我吗?”
“你有那么大的魅力吗?”被猜中心事的他,有点恼羞成怒的反问道。
“嗯?”原来不是因为我!雪儿有点小小的失落,随即更加的愤怒起来。她伸出另一只手,点着天兵的脑袋,眼睛里突然就含满了伤心的泪水。
“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你为什么就不想上学了呀?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能无忧无虑的上学吗?你知道,我有多么希望有人能箍着我去上学吗?为什么你能去上学,就不知道珍惜呢?”说着就小声的抽泣起来。
“你怎么哭了?你先别哭好不好?”天兵慌了,从小他最怕的就是雪儿伤心了。
“不好!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一个坏孩子,我不想看见你了!”说着又想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做着要走的姿势。
“好,我答应你,我去上学还不行吗!”说着,在心中长叹一声,把依然挣扎的雪儿拥入怀中。他知道,处在悲伤中的雪儿,这时候,只要你顺着她,她就会乖乖的依赖着这个能给她呵护的怀抱,吸取一些她渴望的温情。
果然,雪儿不再挣扎。她乖乖的呆在他的怀中,静静的抽泣,默默整理着刚刚涌上心头的那些疼痛。
天兵感觉到伏在他怀里的雪儿,轻轻哆嗦着,还不时打着喷嚏。用手抚上她的面容,冰凉刺骨。该死!雪儿从小怕冷,又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为她御寒,自己竟让她等了那么长的时间,恐怕已经生病了。
虽然如此依恋与雪儿独处的时光,万分不舍的放开怀中的娇美人儿,他还是尽快的将雪儿带到一间温暖的饭店内,安排她坐好后,赶快出去为她买回了感冒药让她服下。
饭后,他又带她去了一家超市为她买了一条雪白温暖的长围巾,亲手给她围在了脖子上。又无需征求她的意见就直接带她去看了一场超浪漫的爱情电影。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他才依依不舍的手牵着手将她送回了家。
他知道,只有今天晚上这么一点的时间,处在心情低落中的雪儿是任他予取予求的。只有这时候的雪儿,才像一个无助而乖巧的孩子,不会时刻想到她比自己大一岁,不会时刻用一副小大人的口气教训着他,也不会有一副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
她只是在进家门以前,用一种小女生的口气,柔柔软软地问着他:“你明天真的会去上学?不会骗我,对不对?”
“嗯,不会!”他勉强扯开笑脸,给了雪儿一个肯定的眼神。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就是要我去跳悬崖峭壁,我也会眼也不眨的跳了下去,何况只是去上学而已。
雪儿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朝他挥挥手,转身进了院门。
望着两扇已合拢的院门,天兵一时感觉犹在梦中。或许明天,一切还是老样子,雪儿还是不会答应做他的新娘,他还是会觉得孤单痛苦。但今天晚上,他真的将雪儿拥在了怀中,也与雪儿度过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约会”。也许,雪儿觉得不是,但他觉得是就行了。此刻,他是心满意足的。
第二天一早,他在饭桌前宣布,我决定去上学了。
月娥一脸诡计得逞的笑容,她故意开口道:“你不是铁了心的不准备上了吗?我和你爸爸也想开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怎么,你改变主意了?是谁呀?嗯,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令我们不可一世的大少爷改变了心意呢?”
“少来你商场的那一套把戏,你不知道吗?”天兵涨红了脸,讥讽地说着母亲。
“噢,原来是雪儿呀!唉,早就知道你小子只听雪儿的话,我怎么就给忘记了呢。白白浪费了我好几缸的眼泪呢!”月娥摇头晃脑的感叹着,有扭头冲老公说道:“你说,我们怎么就早没想到呢?几年不见雪儿,怎么就忘记了我们的这个准媳妇呢?你不知道吧,雪儿现在可出落成一个绝世无双的大美人啦!是不是天兵?”
怎么话头又转向我了。他冷冷的一扫母亲,背起书包径直走了。
“看看,那家伙还害羞了。哈哈……。我们有多久不见雪儿那丫头了。”月娥回忆着,伸出指头数了数,“都四年多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呀!搬走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呢,如今是一个花一般的少女了。”
见帅楠不吭气,月娥接着说道:“小时候就长得的楚楚动人,人见人爱,现在就更美的不像话,难怪我们的天兵谁的话也不听,只要雪儿一出马,保证万无一失,手到擒来。”
“你,……见过雪儿啦?她,如今过的好吗?”帅楠轻声的问道。
“是啊,我昨天专门派人去请的。那丫头,我要是不去请呀,恐怕我们还是见不到她呢!看样子,应该过得还不错吧。面色红润,性格开朗,不矫揉造作,和人也有说有笑的,应该是没有再被冷梅虐待,也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怎么,你还在担心她啊?”
“是吗?这样就好!”你过得很好我应该放心了,可我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的痛呢?
“昨天,我问她为什么不来看我们呀?你知道那小丫头怎么说的吗?她竟说她很忙,没空来看我们,真好笑是不是?不过,昨天,我认真的约过她了,等有时间一定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她答应了吗?”帅楠忽然提起了精神。
“嗯。她说,我有时间的话,就派人通知她,再忙,她也会过来的。你说,我怎么觉得雪儿说的不是真心话呀,好像在和我说客套话。”月娥盯住坐直了身子的老公,“你是不是也很想见雪儿呀?”
“哪有!”帅楠尴尬的咳了一声,立即否认道。“我只是好奇,你说雪儿长大了,还变得越来越美了,我想看看,在你们娘俩心目中的美人是个什么样子而已。”
“噢,我知道,在你的心目中女人没有美丑之分,所以,你就不用着急的看了,反正,看了你也不会惊奇的。算了,没时间和你多说了,我要走了!雪儿的事,等我有时间再说吧。”说着,擦擦嘴角,拎起皮包,走向门外。
我的眼里没有美丑之分吗?那是没认识雪儿以前的自己好不好?现在,自己不知道有多挑剔呢?他苦涩的笑笑。除了雪儿,自己的眼中似乎再也没有别的美女了。
雪儿,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四年多了,我除了能从偶尔来做客的你妈妈嘴里听到你的一些消息外,就再也不知道你的其他情况了。你知道,我是用怎样的一种意志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出现在那条熟悉的大街上,不要唐突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我又是多么的羡慕着天兵啊!他能毫无顾忌的去找你,陪你一同长大,陪你一同玩耍。即使是和你生气吵架,痛苦到自暴自弃,也是明目张胆的,不用顾忌着什么。因为,没有人会说些什么,他们还会主动的把你们再筹到一起,笑着祝福着你们。
而我呢?却只能躲在这无人注视的角落,一个人咀嚼着爱情的苦涩,直到死亡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