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紫萝牵引真相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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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一习青袍孤身立于杏花树下,那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
他,一介微不足道的大夫,有权力做这个决定吗?那柔弱得如一纸清风般的女子,他实在不忍心看她挣扎在生死的边缘,隐约中早已不知不觉得触动了心里某根异样的情弦。
看来只能找婉秋姑娘商量着看了。
正想着,转过头去,刚巧碰上了婉秋犹豫的站在他身后,预言又止的样子,薛公子离开房门时焦虑的表情一直回绕在她的脑海了,娘娘的状况并不是那么乐观吧,万一有什么不测,她该怎么办?她很想从薛公子的口中听到娘娘目前的情况,又害怕听到万一不好的消息,踟蹰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从婉秋闪烁不定的目光中,薛楚歌已经明白了婉秋姑娘的焦虑,她所担心正是他想说的。于是将婉秋请进了内堂,何去何从就看此刻了。
或许,成与不成,答案已经写在自己心中。
坐定后,薛楚歌怀着沉重的心情开口了:“婉秋姑娘,你家夫人心心念念所牵挂的人一定对她很重要吧?”
“是!很重要。”剪秋的语气丝毫不留质疑。
“那,比起夫人的性命哪个更为重要?”薛楚歌紧接着问道。
“这……这个……”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对娘娘来说驰皇子的命就是她的一切,可是娘娘待自己如亲妹妹,从不曾把她当女婢看,驰皇子现在生死未卜,而娘娘的性命也危在旦夕,听薛公子的语气,似乎需要娘娘舍弃些什么才能挽救性命。
这样的取舍,实在难以回答啊。
还在支吾不定时,薛楚歌已经开口了:“婉秋姑娘,请容许我直话直说,依照你家夫人目前的情势,已经丝毫也不容拖延了,她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人吧,我也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行医数年只图救人,你们不说,我便不问,可是现在你家夫人在我手上医治,我便不能见死不救,你明白吗?”
婉秋很认真得听着,听到薛公子突然得发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潸潸道:“公子真的有办法?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她是个好人,安安分分从来都没做过坏事啊,只要公子你吩咐一声,做牛做马,婉秋一定没有一句怨言。还请薛公子您救救她。”说道动情处,婉秋甚至跪倒在地。
“婉秋姑娘,你先别伤心,事已至此,伤心也是于事无补的,能做的楚歌一定在所不辞,只是你家夫人她身上的伤口不难治,攸关其性命的乃是心里的伤口啊?要想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必须心无所系,了结一切伤神之事。”
“当如何做?”
“姑娘可曾听说过北方有个火焰村?”
婉秋点了点头,她的家乡是在北方,以前在家乡的时候对火焰村早已有所而闻“火焰村因座落于火焰山下而得名,是北方最大的村落,火焰山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而盛产各种药材,火焰村里的人便以制药为生。”
“不错!姑娘可曾听说过紫萝还魂丹。”
“没有……”婉秋默然的看着薛楚歌。
“此丹药需提取紫萝草的精华,该植株只生长在火焰山上,而且极为罕见,极难被采撷到。能制成一颗药丸的紫萝草,有时候甚至需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才能寻求到足够的量。”
薛楚歌看了看听得专注的婉秋,继续说:“紫萝还魂丹虽能救人,却有及其强烈的负面效果,服用过此丹药的人会丧失一切对过往的记忆。”
“丧失一切对过往的记忆,这,怎么可以?”婉秋痛苦得摇着头。
“楚歌医术不济,只能做到如此。”俊彦的眼眸闪过一丝无奈。
“也许这是靡靡之中命定的安排吧。”剪婉秋自语道。那消极的眼眸里眼眸里隐藏了多少数不清的悲伤。
“楚歌冒犯的问一句,你家夫人到底是何人?如此纤弱的女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事到如今,也不能够在瞒他,薛公子是好人,定不会陷害她们,何况自己没什么学问,不能替娘娘做任何决定,婉秋轻语道:“我家夫人就是轩皇最宠爱的萱妃娘娘。”
薛楚歌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或许他早就猜到了,这样的女子必是有一个特别的身份。只是恭谨的打了个旖:“这些日子,楚歌多有冒犯了。”
婉秋勉强的扬了扬嘴角,摇了摇头,“娘娘素来待人平和,不会在乎这些繁文礼节的。”说完,思绪又陷入一片麻醉的混乱。
不能再记得过往之事,这么说是要娘娘切断和驰皇子的所有联系吗,可是那个勇敢的可爱男孩儿,那个整天在玟萱宫玩耍,待她如亲姑姑的男孩儿,那个会弹灵动悦耳的高山流水的男孩儿,要和娘娘绝缘了吗?
驰皇子,现在还好吗?没有娘娘的呵护,他改怎么成长呢?如果娘娘想起了所有的事,一定会更加伤痛不宜,痛不欲生的,她比谁都清楚,驰皇子是娘娘最最珍重的人,为了她,可以不惜一切,让娘娘忘了和驰皇子有关的一切实在是太残忍的决定了。
乱,周围一片的混乱,心更是乱的一塌糊涂。
夜出奇的静,至始至终都安静得坐在那儿,薛楚歌听着婉秋娓娓道来纯萱和驰皇子的故事,当第一声鸡鸣啼起,这段牵人心肠的故事终于结束了。薛楚歌饱读诗书,最是冷酷帝王家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万分清楚,也正因为厌恶官场的种种虚伪奸诈,满腹诗论的他才选择了做一名小小的乡野大夫,能够救死扶伤,为百姓做一切有意义的事。听完了这段荡气回肠的叙述,联想到那可怜的女子就算能活下来,想再回去也难了。
不知出于什么,挽救女子的心异常坚决,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才能教育出如此善良勇敢的孩子,身处后宫,竟然还能保持清水出芙蓉的风韵,薛楚歌不禁深深得佩服,也许更是欣赏吧,由衷地,不拐任何弯的欣赏之情直达心底。他并不怀疑自己可以说出千万个理由动用紫萝还魂丹。
千万个理由,目的自始自终都只有一个。
已然决定后,薛楚歌缓缓得开口:“婉秋姑娘,我知道娘娘和皇子都是你所珍惜的人,然而为情为义,只能取其一,舍其一。你又何尝忍心娘娘独自痛苦着,忍受思念却不能见的折磨呢!”
“别说了,薛公子,求你别再往下说了”,婉秋已哭得泣不成声,年纪轻轻如她,何曾经历过今日种种。哽咽着道:“娘娘的命就教给薛公子了。”
“楚歌自当尽力而为。”薛楚歌心里泛起一阵心酸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