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冰容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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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眠山座落于龙神帝国的北寒之地,山高入云,终年积雪,这里每年的六月就开始下雪,一下就是十个月,很少有人会来此地,因为进了山就很难活着回来,大多是长眠于风雪之中,所以雪眠山才得此名。
此时正值九月,大雪封山,人迹更加罕至,整个雪眠山都被风雪笼罩着,俨然是一片与世隔绝、白皑皑的冰雪世界。但是,在风雪呼啸的山腰松林间却有一个孤单的身影慢慢的前行着,是一个女子,她身着一袭白衣,胜过漫天皓雪,长襟遮臂,仙袂飘然,雪白的披风在风雪中只是微微摆动,女子长得清丽脱俗,娇俏的滴水小脸上,一双长睫星目甚为动人,柳眉显平,俏鼻娇挺,淡淡的嘴唇微闭,额前偏向右分的刘海儿微微摆动,秀发及肩,她的身形看起来有些娇弱,娜踏在厚雪之上,所过之处却只留一行浅浅的脚印。不过她的腰间却挂着一把长剑,剑柄乃是檀香木制,阳刻着盘龙纹饰,剑的护手镂空雕饰着精美的纹饰,一颗宛若卵大的黑色宝石附于之上,放着淡淡的黑光,鲛皮剑鞘上七颗不同颜色的耀眼宝石放着七彩的霞光。这把剑非同小可,在这荒流大陆上甚为有名,剑名“煌天”,而它的主人,便是让人闻风丧胆,提之寒噤的女法师,人称“冰容血魔”的凌静蓉,没错,她就是冷静容,被人们与南方陆澜帝国的一个羽人并称为“南鬼北魔”。
凌静蓉轻步娜踏地迎风而上,不紧不慢地向着山顶走去。她已经进山一天一夜了,才登到半山腰,风雪并不能阻碍她的前进,不过此山太高,而且她也不急于赶路,只是一边走一边观赏着四周美得过分的雪景。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看风景了。
天色渐暗,凌静蓉在一棵高大挺拔的万年银杉下驻足,她不想继续走了,已近黑夜,她没必要去赶夜路,虽然这对她来说并没有危险。
女子伸出一指,一道火焰从她指尖生出,随手一挥间,火焰坠地,立时在厚厚的积雪上怒燃起来,恍若火红的红莲,未消片刻,在女子周身五六丈内的积雪便都化于无形。她又施出几道风刃斩下一些树枝,并将树枝点燃。
篝火渐起,她靠着背风的一面坐了下来,神情安然,甚是放松,一天的路途劳累终于可以在此时缓解了。
凌静蓉看着眼前空寂的山林,夜色压下,风雪依旧,但是却有皎洁的月光洒下,让满是白皑皑的世界更添了一层银装素裹。她抬眼望向弯弯的月亮,似乎想起了很多事,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以前的事情了。记得小时候,父亲便常常抱着她并牵着母亲的手坐在满是冰雕银树的月华宫的天台上赏月,那里是银月城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整座圣城中的角角落落。那时她常常问她的父亲——那个最后为保护她和母亲而死于四常侍叛乱的男人:“为什么月亮有时候圆圆的有时候却弯弯的呢?”他会慈祥地笑着回答她:“因为我可爱的小公主太漂亮了,有时候会让月亮小姐觉得很羞羞,所以她便遮住脸不让我们看。”那时的她也总会咯咯的笑起来,而她的母亲则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俩一脸幸福的样子。
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连她自己都会时常忘记这些过往的琐事,因为她很忙,很累。为了匡复王族,为了取回自己父皇曾守护的龙神帝国,更为了找回他的母亲与她一起回到那本应属于她记忆中温馨的地方,所以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去扩大势力,召回旧臣,结集足矣推翻现政的义军。其实她本该幸福的,但是却毁了。那个曾经对她和蔼可亲、关爱有加的师父洛凝血背叛了她的父皇,勾结其余的三大护法发动了十二年前的“四常侍之乱”。她的父皇在变乱中为了保护她和她的母亲而死在了洛凝血手中,她被一众忠臣保护着逃出了银月城,而她的母亲在变乱中却不知所踪。她最后被老臣燕天南带入了圣灵族禁地“哈兰雪谷”,那一年她才不到六岁。十年后,她更名易姓,自此不再叫龙雪媛,而叫凌静蓉,在广袤的洪荒大陆上多了一个人称“冰容血魔”的少女法师。
为何称她“冰容”?又为何叫她“血魔”?因为从没有人见过她的面容,她一直以来都蒙着白色的面纱行走于天下。她行事狠辣,遇事从容,杀人只在转瞬之间,所有人都对她的名字闻风丧胆。有人猜测她样貌丑陋,有人猜她绝色倾城,如今她在这无人的雪山中终于露出了本来的模样,没错!她,绝色倾城。
回忆延续良久,此时已是入夜时分,风雪依旧,但是她坐在这呼啸的风雪中却依然片雪未沾,因为她周身都由灵力围绕着。风雪吹不进她的周身,那些鹅毛般的雪花在未落到她的身上时便已消匿融化。其实,从小时候起她就从来没有感受过风雪沾身的感觉。
她拿出行囊中的干粮,慢慢地吃着,想着此次进山的事情,她自己竟也觉得有些好笑。其实此次她进入雪眠山根本没有什么要事,只是从夷洲解决完分盟的事情后恰巧路过此地,听闻雪眠山上有传说中稀世罕见的奇物——“蓝色火焰花”。相传服下花茎所研的粉末后可以大升修为,而以花瓣入药后更能起死回生。一时的好奇加之并无事情在身,所以她便只身进了雪眠山,把跟随而来的贴身近卫小翎撇在了山下。
找了两天一夜,她依旧什么也没寻到。也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蓝色火焰花的存在,而她也不在乎到底有没有,她其实只想借此来一个人散散心,透透气,休息一下。其实她早就身心俱疲了,行走天下的两年间,她颠沛流离,为达目的而打打杀杀。她只是一个少女,即使再坚强的身心也会感到疲累。如今,她的组织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只欠一阵“东风”了,她也终于可以暂时停下奔波的“脚步”休息一阵了。
呼啸的风雪中传来一声慎人的长嚎,是雪狼的嚎声!紧跟着一阵急促的踏雪之声渐渐迫近,是狼群!它们嗅到了凌静蓉的气息,在这冰雪覆盖的世界中,任何生物都是它们的猎物,没有什么能让它们惧怕。自然,人也是一样。
凌静蓉知道狼群已经接近了,不过她并没有慌乱,甚至连一丝动容也没有,她依旧是那么淡定,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为篝火添柴。
阴暗的雪林中闪着点点荧光,仿似许多在黑夜中闪亮的夜明珠一般,那些便是雪狼的眼睛。本来狼都是惧怕火的,但也许是这些残忍且狡猾的动物太饥饿了,所以对于凌静蓉所燃起的篝火一点惧意也没有。它们一步步的逼近白衣女子,一个个发出低沉的喉吼,随着一只为首头狼扑出,这些凶猛的雪狼纷纷向着女子扑来。
凌静蓉轻轻的闭上眼睛,口唇微动,单手一挥,只见周围的雪层为之一颤,立时从雪中蹿出数十道冰刺。随着一声声惨嚎迭起,十多头雪狼转瞬间便被穿膛破肚,惨死于泛着冷光的冰刺之上,鲜血顺着冰刺滴流而下,渗入了雪中,一时间本应雪白银光的雪层被浸染成了红色。
原来,有时候狩猎者也将被猎物杀死,这个世道本来就没有定理和通则,有的只是强与弱之分。凌静蓉并未再睁眼看那些雪狼的尸体,她静静的坐在原地,渐渐地悄然入睡,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翌日,东方鱼白,凌静蓉从冥思的状态中醒来。四周的狼尸已经被新下的雪花覆盖,林海雪原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她收起行囊,绕身走过狼尸继续向山顶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凌静蓉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些古怪的“石头”。当她走进看时才看清楚那些“石头”的本来面目,这些并不是石头,而是十多头被风雪覆盖了的雪狼尸体。每头狼尸上都插着一支黑色的玄铁翎箭,宛若这些雪狼的墓碑一般,森然而立。而且更让凌静蓉觉得诧异的是,这些羽箭都分毫不差的射在了每头雪狼的眼心之间——这分明是一个高手所为!想到此,她不由得蒙上了雪白的面纱,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因为她不能轻易地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且如她这般容貌更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以面纱示人。
看到不远处的树下还有未被完全覆盖的篝火痕迹,她断定此人未走多时,不过让她奇怪的是雪面上竟没有半点脚印,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做到如此?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名字,也许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