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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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晴雨拉回了所有的思绪,闭上眼睛,还想这些做什么。。都过了五年了,自己要好好振作,搞好爷爷的公司。葛晴雨强迫自己睡着,可是眼前就是不断闪过自己不愿想起的那些。不要想了,不要在想了,葛晴雨控制不了自己,就从床边抽屉里,倒了一把安眠药,吃了下去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晴雨,我是萧叔,听萧然说你要找个特助,是吗?”第二天,刚到公司,就接到萧正雄的电话。
“是的,萧叔,公司也上了轨道了,我想找个特助,分担一下工作。”
“你这个孩子,早该这样了。。。其实,萧叔今天是来卖个老脸的。。。”
“萧叔,有事您就说吧。。”
“是这样的,我朋友的儿子这阵子回国了,在找工作,他是学管理的。”
“萧叔,您让他下午过来吧。”
“你不见见在决定吗?”
“我相信萧叔,萧叔是不会推荐不可靠的人的。”现在对他最好的也只剩下萧家父子了。
“呵呵,你这孩子。。。。”
“董事长,新特助到了。”
“让他进来。”
听到敲门声,“进来。。”葛晴雨认真的看着文件,听到脚步声音靠近,“请坐。。。”晴雨继续的看着文件,直到看完文件签好了名,抬头看向来人。
这刻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一丝复杂闪过晴雨的眼睛,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五年没见了,他成熟了,看起来也更出色了。。。。将葛晴雨的意外看在眼里,自己本来做好了准备接受晴雨的怒气,晴雨却表现的这么平静,陆昊风轻轻皱起了眉,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人也好瘦。他想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样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像现在这个样子,只是静静的对看着。。。不该这个样子。。。。。
“咳。。。好久不见。”葛晴雨先打破了沉默。
“哦,好久不见。”陆昊风回过神来,朝晴雨温和的笑了笑。看到他的笑,葛晴雨愣了愣,“是萧叔介绍你来的?”
“恩。”陆昊风看着晴雨,他的眉宇间透入着冷漠,眼睛里是不见底的深邃,还有一身一丝不苟的着装,这样的晴雨已经是一个大公司的决策人了,这样的晴雨看起来稳重冷静,可是这样的晴雨也好陌生。
“萧叔说是他朋友的儿子。。。你不是早就没有亲人了吗?”他在国外似乎过的不错。。。。已经学会笑了。
“在美国找到的,本来我也以为我没有亲人了。”晴雨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陆昊风看着晴雨的脸,想找出一点自己熟悉的影子。
还找到了亲人。看来这些年来,他过的真的很好。
“晴雨,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你爷爷。。。。”
“他过世了。。”晴雨平静的好像说着的是别人的事一样。“那你。。。”
“你的办公室在楼下,至于待遇,等下我会让秘书拿份合约给你,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和我的秘书说。工作这两天会整理给你,今天你就先适应一下环境吧。”葛晴雨突然公事化的打断陆昊风。
“晴雨。。”
葛晴雨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通知了秘书,“袁小姐,你进来一下。”
“。。。。。好了,就这些,你记得先带陆特助熟悉一下环境。”葛晴雨吩咐着秘书一些细节,陆昊风就一直看着他。直到陆昊风被秘书请了出去适应环境了。
看着他们离开了,葛晴雨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靠在椅子上。怎么会是他,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他就突然出现了,老天在拿自己开玩笑吗?葛晴雨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今天就匆匆的见上一面,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他似乎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是因为我吗?陆昊风在酒吧里喝着酒。
“昊风,接到你电话,还真意外,什么时候回国的。”萧然拍了一下陆昊风。
“前几天。”
“真不够意思,一回来就该通知我啊。”陆昊风听着萧然的埋怨,淡淡的笑了。他不想告诉萧然,萧老爷子的生日宴,他也去了,看到了晴雨也看到他了,只是后来看见晴雨离开,他就去追晴雨了,只是没追上。
“昊风,在国外过的不错吧,看你整个人开朗多了,还学会笑了啊。”
“恩,还不错。其实,今天找你,主要是想问关于晴雨的事。”陆昊风开门见山的说,他好想知道晴雨为什么转变的那么大,而只要是晴雨的事,萧然一定知道。
“晴雨?晴雨知道你回来吗?”
“我现在在他的公司工作。。。”
“这样啊,这样也不错,晴雨是需要有人帮帮他。。。”萧然端起了酒杯轻酌。
“萧然,我觉得晴雨变了很多。现在的他和五年前完全不一样,人也没以前开朗了。。。”陆昊风的神情里透出了担心。
“晴雨是变了很多,不过人都是会变的,你也不要太奇怪,你回来也好,可以好好的帮帮晴雨。。。。”萧然说的云淡风轻,可是陆昊风就是有种感觉,萧然有所隐瞒。
“你现在住哪?”萧然转了话题。
“回来的比较匆忙,没找到住处,现在还在酒店里住着。。”陆昊风心里还是挂念着晴雨的事。
萧然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昊风,“住在酒店怎么行。。。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住处。。”
酒吧里,音乐声,人声沸腾着,陆昊风和萧然各怀心思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葛晴雨看着门外的萧然和陆昊风眉头皱了起来,“晴雨,昊风正在找房子,收留他几天吧。”
“你怎么不收留?”
“你们同一个公司方便啊。”
葛晴雨撇着嘴,一脸犹豫的看着萧然。萧然不等他拒绝,就拉着陆昊风进了客房。“昊风,你就住这间吧。”
葛晴雨看着萧然已经把行李都打开,准备收拾了,知道多说没用,就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晴雨,好像不太乐意。”
“不会的,你们以前不是感情很好吗?可能是太久没见了,一时间不适应吧。。”
“这个开发案是今年公司的一个大计划,我希望各部门都做好准备极力配合。”葛晴雨做着指示。沉着认真,细致严谨,作为上司这样的葛晴雨真是无可挑剔。会议结束了,主管们陆陆续续离开了会议室。葛晴雨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开,看见陆昊风正看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看着晴雨的脸,记得他曾经是那么的爱笑,可是见面到现在,都没见他笑过。对什么都冷冷淡淡,晴雨不该是这个样子。要不是记忆中的晴雨那么深刻,他会觉得以前的晴雨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一起吃午餐吧。。”陆昊风温和的笑着,“不了,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去吃吧。”葛晴雨快步走回了办公室。陆昊风来公司已经半个月了,能力不错,交代的工作也完成的出色,待同事也很和善,好像还被选为女职员的公司偶像,和以前的陆昊风真的差太多了。
葛晴雨认真的看着报表。听到敲门声,“进来。。”“晴雨,你的便当。”葛晴雨抬起头,看着陆昊风的笑脸。“我在餐厅遇到你的秘书,她说要和男友一起用餐,就请我给你送便当。”“谢谢。放在这。。。”陆昊风笑着,举起手中的两个便当,“晴雨,一起吃吧,我也还没吃。”看着那张脸,葛晴雨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对坐着,默默地用着餐,看着晴雨半天也没动多少的便当,陆昊风叹了口气。“晴雨,我的房子买好了,可是要装修,可能还要在你家住一阵子。”“哦。”“我会不会太打扰你。”“不会。”当然不会,这半个月,你都没有回过家。到嘴边的话,被陆昊风咽了下去,现在的晴雨完全把他当做下属一样对待,对自己好冷淡。虽然住一起,可是见面也只在公司。虽然五年前是自己现对不起他,可是看到这样不热不冷的晴雨,陆昊风心里满满的失落。
“我饱了,你慢用。”看着晴雨起身,“晴雨,你还没吃多少。”“我已经饱了。”说完就走到了办公桌旁,拿起文件看了起来。晴雨以前胃口总是很好,还老是嚷着吃饭大过天。就连很挑食的自己也喜欢和他一起吃饭。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就会觉得东西格外的好吃。可是现在。。。。晴雨好像只对工作感兴趣,记得以前他总是和自己抱怨,说工作多枯燥,看文件有多无聊,还纳闷他爷爷怎么那么喜欢待在公司。现在的晴雨和以前截然不同了呵。。。。。自己都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怎么和他相处。
“你走之前不是说你要结婚了吗?你回国了,那你的太太呢。。”葛晴雨眼睛依旧盯着文件,声音打破了沉默,回国的陆昊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整个人像春风一样。。。。
陆昊风吃着便当半响没出声,就在葛晴雨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我和裴佩在三年前离婚了,我和她还有个儿子叫小乐,现在在她那里。小乐很可爱,如果你见到他,一定会喜欢他的。”陆昊风继续用着餐。葛晴雨依旧盯着手中的文件,两个人都不再开口。
酒吧里,陆昊风和萧然约好了喝着酒。
“叫晴雨来喝一杯。”说着陆昊风掏出了手机。
“别打了,他不会来的。”萧然喝着酒,阻止了陆昊风。
陆昊风看着萧然,“为什么?”萧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喝着酒。
“五年前你和晴雨发生过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是吧?”陆昊风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年的他和晴雨。
“晴雨什么都没说,可是我就是有那种感觉。。”萧然看着陆昊风,说实话,要不是晴雨他当年不会和陆昊风成为朋友,陆昊风太过冷漠,不是他喜欢的性格。
“听晴雨说他爷爷过世了啊。。。”
看着陆昊风生硬的转了话题,萧然知道他不想告诉自己。“恩,是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陆昊风吃了一惊,怎么会是那时候。。。
“五年前,你不知道吗?那时晴雨被人绑架,他爷爷在接到绑匪电话的时候心脏病发,去世了,晴雨过了半个月才救回来,都没有来得及见最后一面。。。”陆昊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原来你不知道。。我还在纳闷,你和晴雨关系那么要好,晴雨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来看一下,就出了国。。。”萧然叹了一口气,眼神暗了下来,“葛爷爷去世后,晴雨就住进了疗养院,一住就是大半年,那时候他什么话也不肯说,肯定很自责吧。。。”
陆昊风的心剧烈的翻滚着。。。疗养院。。。。大半年。。。。什么话也不说。。。晴雨。。。这和你的改变有关吗。。。。。
“。。。。。晴雨出院后就接管了他爷爷的公司,表面看干的还不错。但。。。。你我都知道他根本不爱经商,也不是经商的料,所以这些年晴雨很拼,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上,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他爷爷吧。。。昊风,晴雨其实过得不怎么好,你好好的帮帮他。。。。。”
“怎么会这样。。。”陆昊风喃喃自语,晴雨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想起晴雨现在的样子,陆昊风的心拉扯般的疼了起来。
萧然默默的喝着酒,实在不愿回想这些事。
医院里,陆昊风等在急症室外,焦急的看着急症室的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和萧然喝完酒后,心始终静不下来,只想见晴雨。萧然告诉自己,晴雨肯定还在公司,自己就回去了,他忘不了推开门看到的那一幕。一地的药,而晴雨狼狈的坐在药中间,抓着药往嘴里送。自己上前阻止他,刚碰到他,他就抱着头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动物,颤抖着喊疼,。。。。
灯终于灭了,萧然走了出来,“洗过胃了。。暂时没什么问题。”看着萧然一脸的疲惫,陆昊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晴雨躺在病房的床上,还在昏睡,吊着点滴的手瘦的青筋都好明显。陆昊风坐在床边,看着晴雨,他的脸怎么那么苍白。陆昊风握住没吊点滴的手,感觉好冰凉。。。。。
陆昊风陪了葛晴雨一夜,就这么看了他一夜,晴雨睡得很不安稳,好像一直在做梦,他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早上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了晴雨的脸上,晴雨的脸看起来好透明,没有一点的血色。陆昊风盯着晴雨的脸,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宛如一座完美雕像,终于那双睫毛微微动了几下,紧闭了一夜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头好疼,身子也好重,一点力气都没有,刺眼的光让晴雨眯起了眼,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醒了?喝水吗?”,听到陆昊风的声音,晴雨立刻清醒了过来,有点惊慌的看着四周,这是萧然家的医院。。。陆昊风扶着晴雨坐了起来。喂晴雨喝了点水,动作很温柔。“晴雨,昨天。。”陆昊风担心的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晴雨苍白的脸,话就哽在喉咙。突然,门被用力的推开。
萧然一进门就把病历表狠狠地摔在地上,“葛晴雨。。。你说。。。你到底想怎样。。。”突然地呵斥让晴雨把头垂的低低的。
“萧然,晴雨刚醒,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陆昊风心疼的看着晴雨。
“他昨天吃的药检验出来了,有消炎药,有胃药,有止疼药,还有安眠药。。”萧然咬着牙说着刚接到的检验报告,陆昊风愣住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葛晴雨,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萧然暴跳如雷脸色铁青。
“萧然,昨天我的胃太疼了。。。就胡乱的。。。”葛晴雨诺诺的解释着。
“不要解释了。。。第三次了,你这是第三次了。。。上一次我就警告过你。。。你这是自杀,你知道吗,你这是自杀。。。。”萧然很气愤声音也越来越大,显然已经忘了这是在医院,而且自己还穿着医袍正在值班。没见过萧然生这么大的气,陆昊风知道事态很严重。
“萧然。。。”晴雨缩着肩,声音在颤抖。。。陆昊风觉得好舍不得,这样的晴雨好像快坏掉了。
看着晴雨,萧然平息了自己的呼吸,走出了病房,把门狠狠地甩上。葛晴雨低着头坐在床上,心思好像飘的很远。陆昊风的心里泛满了各种情绪,他没想过回来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一切,都狠狠地抨击着他的心。他握住了晴雨的手,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晴雨,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陆昊风问的很小心,以前晴雨很听他的话,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会告诉他,他却总听得不用心,而现在他好想听晴雨说说心里的话,可是晴雨会说吗?
“你觉得我很可怜吗?昨天是个意外,你不需要同情我。”葛晴雨慢慢的看向陆昊风,眼睛里平静的像一汪死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晴雨,我很担心你。。”
“不需要,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葛晴雨拒绝的看着陆昊风。
陆昊风复杂的看着晴雨,他知道什么都不一样了,他知道晴雨不愿意在靠近他了,可是他不想放开晴雨,至少现在他不能放晴雨一个人,他已经丢下他一次了,他怎么能。。。。。陆昊风握紧了晴雨的手,葛晴雨却甩开了他的手,从床上挣扎着起身,这算什么?可怜吗?同情吗?晴雨使劲的把陆昊风往门口推,“出去,你给我走。。。”动作太大,葛晴雨手臂上吊点滴的针头硬生生的被扯落了,还在手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下来滴在了衣服上和地上,红色显得格外刺眼,可是晴雨好像一点的感觉都没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他走,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葛晴雨用尽了所有力气,可是却推不动陆昊风,看着陆昊风不动如山,晴雨的动作更大了,血流的更多了。。。。“晴雨,冷静点。。”陆昊风反手抱住了晴雨,阻止了他,不让他有更大的动作。
萧然听到吵声,走了进来。看到陆昊风抱着晴雨,晴雨在拼命地挣扎着,两个人身上都沾着血迹,点滴也碎了一地,晴雨的表情和五年前好像,萧然心里一惊,“晴雨。。。”晴雨还在挣扎他听不到任何声音,萧然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还在挣扎,怎么都挣不开陆昊风的晴雨狠狠的咬住了陆昊风的胳膊,陆昊风脸色一变却没有松手,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晴雨。。。你在做什么。。。”萧然上前想拉晴雨,晴雨却死死咬着不肯松口。突然,啪的一声。。。。。病房了恢复了安静,萧然的头被打偏到一边,表情萧索。
萧然。。。。。陆昊风也呆住了,感觉怀里的晴雨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突然,晴雨挣开了陆昊风的怀抱,一把抱住了萧然,“萧然。。。。。。萧然。。。”萧然冷着脸,“萧然。。。我好难受。。。。萧然。。。”晴雨紧紧的抱着萧然就像溺水的人抱住了救命的浮木,声音里尽是道不尽悲凉。一个在外人眼中冷静沉着的男人,就这样无助的像个被丢弃的孩子。萧然叹了口气,没有办法的抱住了他。
整个病房里,就听到晴雨不停地叫着萧然的名字。晴雨身体太虚弱,就这样在萧然的怀里睡着了,萧然把晴雨抱回床上,给他包好伤口盖好被子。转身帮陆昊风处理咬伤,啧。。咬的真深,抬头看见陆昊风却发现他盯着自己。“晴雨对我有种依赖。。。从绑匪那被救回来后,只有我陪着他,可能他觉得他只剩下我了吧。。。”
看着昏睡的晴雨,陆昊风好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他恨自己当初怎么会就那样走了,晴雨经历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他好想摇醒晴雨,告诉他,他不是只有萧然,他还有他,他也一样关心他。他也一样在意他。。。可是晴雨信吗?他还会相信这个离弃过他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