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物转星移几度秋 第二十一章 今夜故乡思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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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宫中的夜里比外面的明亮了许多,一个悄悄溜出殿,宫灯璀璨的光华一晕一晕地旋绕在我左右,缭绕的雾气碰触肌肤,有点微寒,我不禁缩了缩脖子,就近找了一方岩石上坐了下来。
这会儿我总算从刚才激动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了,心也得以平静。刚才天凌宇在朝臣面前钦赐我“婧姝佳人”称号的时候,面对众人难辨真假的祝贺,我真的有点惶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于我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我一心想远离这些政治上的是是非非,但求平平安安度过一生,祈求归去的日子,而现在偏偏是越陷越深,离自由也越来越远了。这已经是背离了我的本性,我不该在这里做这些事情。
天知道我有多思念我现代的亲人朋友,我想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切安好。这份想见而不得见到无奈之痛如何的刻骨铭心,只有切身体会了才能明白个中的苦涩,正是李清照的那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唉……”我长叹一气,伸出手来想抓住点什么,可是手掌摊开,除了冷冰冰的雾气之外,什么也没有。
“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吹冷风,还唉声叹气的?你这会子不是应该欢喜的吗?”易水寒背光走出来,一圈刺眼的光华描着他的身形,令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他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后,解下自己的披风来搭在了我身上,“别受凉了。”
我本想拒绝,但是他的手按在我肩上不让我拿下来,我又确实感到有点冷,也就不再坚持。
忽然觉得他的温柔和那个远在千万里之外不得相见却又在我心上始终挥之不去的人是多么相似。
我心里微微泛苦,生起一股酸楚,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易水寒被我的样子给慌住了,手足无措地安慰我,“乖…乖…你不要哭啊,有什么就讲出来罢,不要闷在心里难受……”他轻柔的话语让我哽咽得更厉害了,我拼命地甩头,然后趴在他肩膀上,无声地抽泣。
好长时间,他都不再开口讲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渐渐抚平了我的哀伤凄楚。
我抹了把眼睛,下巴还枕在他的肩上,无奈地说:“我好想家……”
“—噗哧”易水寒很反常地夸张嗤笑起来,“你这个丫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伤心难过的事要说,竟是说什么想家的胡话?你才离开你那将军几个时辰,就这么牵肠挂肚了?”
我直起身子抬起头哀怨地看着他,并不把他的不以为意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摇摇头,“不是,你不明白……”我多想说出其实我已经离家好久了,“没有人能明白,也没有人能帮我……”
他一脸迷茫和奇怪,眉头惯然地微微一蹙。
我并不想把他搅糊涂,也没心情和耐性解释我身上的谜团,就像转移一下话题。才刚站起,却见到易月寒沉默地立在石阶之上。我同样也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知道他此刻正看着我和易水寒两人,而且是满含隐忍的怒气在看着。
他站在那有多久了?该不会是从我趴在易水寒肩上的时候就在了吧?
没来由生起一阵尴尬,我正欲开口和他打招呼,这时候殿内跑出来一个宫人,恭敬地对打了一个千,“陛下请两位将军和‘婧姝佳人’入殿赏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