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神秘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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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沧安慰了心事重重的弟弟穆书梵,一个人来到了神殿白玉翔宫。那伫立在蔚蓝说中的玉白建筑,有一种神圣威严的气势,流沧向守门的侍卫打了招呼,缓步走了进去。
穿过两个偏殿,来到正殿,习惯性的仰头观望正殿中央伫立的高大的曼珠沙华的白玉雕像,花叶同现,只是那花,并未开放。
彼岸花,沧蓝国的国花。
正自观望着,忽然感到一阵头昏目眩,在定下神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正殿里,而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的偏殿。做为沧蓝国的神官,对于白玉翔宫的每一个角落,自己都异常熟悉的,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里呢?
偏殿里什么都没用,不大的空间却显得异常空旷。
面前的一小块白玉墙避渐渐的变蓝,最后形成的是海蓝色的半月形。一弯泛着幽蓝冷光的半月静静的躺在一片莹白之间。
海蓝色的玉质透明半月形门,里面镶攘着两朵彼岸花,茎部相连,半卷着的细长花瓣,青葱的叶条,艳红妖娆。透过晶莹莹润的海蓝,似乎极为静谧的相依,忧郁而缠绵;那血色又似繁华灿烂却孤冷僻孤寂。
盛开的彼岸花。
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指隔着一层冰凉的玉石,轻轻的触摸那两朵似静谧又似跃动着的艳红。
曼珠沙华地狱之花幽灵之花,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花,叶与花从不同时出现,无情无义。那声音低沉中透着不屑,却又含着温柔与宠溺的温度。
不,它们叫彼岸花,是悲伤的回忆。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走向死亡国度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它们不是无情,而是多情,因为多情才会如此孤傲悲凉。
是自己的声音。
盛开的彼岸花。沧蓝国的彼岸花叶与花同时依存出现,但花只是花蕾,极少绽放。只开放过两次,三千年前和两千多年前。自己应该从来没有看过它们盛开的,但刚才闪现在脑海中的对话和大片艳红的彼岸花海,明明昭示着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它们盛放的景观。
脑中瞬间混乱,突突的痛。
流沧紧皱着眉,眼中沉痛,抚上玉石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彼岸花。
盛开的彼岸花。
悲伤的回忆。
为何心中竟如此悲凉。
有什么,是我忘记了的?我忘记了什么?
泪水蜿蜒着淌过苍白俊秀而淡薄的脸,在微尖的下巴处汇集,“咚”的一声跌落在白玉石的地面。
半月形蓝玉门微微的震动着,渐渐的幅度大了起来,“轰”一声向右边墙壁隐秘起来。门开了,出现的是蜿蜒曲折的白玉石阶梯。
流沧愣愣的看了看扑空的右手,慢慢的抚上脸颊,冰冰的,凉凉的。
泪水。自己竟哭了。
为何要哭呢?
那种熟悉的温暖。
流沧又愣了一会,深深的吸了口气,凄然一笑,将注意力投在面前的白玉阶梯上。
六尺宽的白玉阶梯,两面的墙壁是那透着海蓝幽光的玉石,向下蜿蜒而曲折,看不到尽头。
同样无尽的水蓝墙壁上,每隔一尺就有一对茎部相连的艳红彼岸花。
冷傲温暖,妖娆静谧。
流沧定了定神,提起袍裾拾级而下。
身后的半月形蓝玉石门在他踏下第二阶的时候“轰”的一声又出现,隐去那两朵盛开的彼岸花瞬间变回玉白色,密密的合上左边的墙壁,毫无缝隙,似乎那镶着彼岸花朵的蓝玉门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乎那只是一个幻觉。
流沧回头,只抓住那一刹那消隐的悲凉而妖娆的艳红。心中一紧,空空茫茫的。
幽冷的水蓝色光晕萦绕在雪白的衣袍上,映照在莹白的阶梯上,透着丝丝的艳红,绕饶冉冉,似缠绵又似凉薄。
流沧再次提起袍裾,目光淡然的看着前方的阶梯;一步一步,坚定而飘然。
面前是突兀出现的未知,未知的路,未知的前方,不知道那里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是快乐抑或是悲伤;是圣洁的天堂抑或是罪恶的地狱,都不重要。于自己来说,沧蓝国便是自己的一切,自己是沧蓝国的神官,人人爱戴信任的神官。
神官的职责是守护神殿守护沧蓝国,为国民祈福占卜。
而自己却从来都不能为自己占卜,因为什么也占卜不出来。自己的未来是注定的却又是空白的茫然的未知的。
一切都是未知的,没有恐惧,只是感到空虚茫然。
拐过一道弯,面前又那是那绵延的阶梯,脚步未停分毫。
没有黑暗,只是海蓝与莹白的相互交错映衬。
看不到尽头,这一刻心里似乎淡然平静得更加像自己了,一个优秀的神官所具有的特质。筠国君说自己是一个比父亲更加优秀的神官,比父亲更具有神官的特质和神韵。以前自己听了总是淡笑不语,却不知那时自己心里是多么的空虚茫然,找不到希望。
似乎,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没有结果和方向的结局。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拐过了多少道弯,脚步沉重起来,有些酸痛。
这时眼前的视野顿时开阔明朗起来,不再是那望不到头的白玉阶梯。
一个可容百人的大厅,海蓝色玉石墙壁海蓝色玉石地面,墙壁上依然是相依盛开的彼岸花。大厅里什么也没有,空空旷旷,流动着莹润的光晕,海蓝莹白艳红,丝丝缕缕,纠纠缠缠,轻如烟,淡如尘。
仿佛一个密地,幽静的安魂之所。
圣洁而忧郁,迷离而鲜明。
流沧移步跨过那道半月形门,站立在对面的那面墙壁下,微抬起头,眼神凄迷悲切,伸手抚上两朵绽放如火的彼岸花。
依然是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的纹路直达心底,仿佛又有丝丝的暖意,萦绕不去。
谁,是谁握住了自己冰冷冻僵的手?那手是小孩的手,但是自己也是小孩,那手还是比自己的大,白皙的,修长的,还残留着小孩特有的柔软。那人还是小孩的左手,握着自己在寒风中冻得通红的手,丝丝的暖意潺潺的透过指尖温暖全身。
大厅上盈盈卓卓,静谧的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一脉一脉的回荡。
左边锁骨下朱红色的曼珠沙华灼灼的痛,似乎跳跃着想要脱离皮肉,焦躁而兴奋。
伸手轻抚上,没有温度,皮肤是冰凉的,在这透着幽冷蓝光的厅室里。但感觉还是那样的灼痛,萦绕不去。
盛开的彼岸花。
到底自己遗忘了什么?指尖上那一点不愿离去的小小温暖。
一室悲切一室凄迷
悲凉的记忆。
良久。
左手轻抚的地方渐渐龟裂开来,微震着出现一道半月形门。
流沧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苍白微尖的指尖。微微一笑,似乎淡然如初。
门那边依然是白玉砌的阶梯,只是这次一看就能看到尽头,尽头那边是半月形门。
穿行在盛开的彼岸花中,穿过满室艳红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