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一味相思,心欲碎,问君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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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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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璃从哀伤中清醒过来,看到落满肩满手是血,惊呼一声,急急的冲了过去,手忙脚乱的用手按住他令一边的伤口。
落低头看着他哀伤慌乱的神情,忽然意识到自己除了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对待以外从来没有像一个父亲那般关心对待过他。只是觉得他软弱得不像自己的儿子,可是偏偏他又是,而且是大儿子。自己看不起他,甚至是有些恨他,想要一剑把他杀了,恨铁不成钢。但是,如今也只有这个软弱善良的人会真正的来关心自己了。
落冷冽的眼神柔软了下来,抬起没有沾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柔软冰冷的发丝,柔声道:“璃儿,父皇没事,等一下血就会止住的,你别担心。”
宇璃还是那般的慌乱,焦急用力去扯身上的衣料,也不知这般纤弱的人从哪生出来这般大的力气竟让他把这质量顶级的布料给撕了一大块下来。
“父皇,你别说话。很痛的是不是?我来帮你包扎。”拿着布料去裹他的伤口。
落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任他笨拙的包扎着,似乎是轻轻的叹了一下。
轩辕宇尘咬着牙,目光阴狠的看着父祥子孝的两人,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流沧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心痛的握住了微颤的拳头。
他只是太寂寞了,他只是想要得到父亲的关注和爱护而已,他就像一个缺乏爱的孩子,用极端的方法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得不到就干脆将他毁灭了。
宇尘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微的软了下来。
落抓住宇璃沾血的手,盯着他忧郁的眼睛问道:“璃儿,你是不是很恨父皇?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当轩辕国的国君,而我却无视你的意愿无视你的痛苦。你是不是很恨我?”
宇璃停下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看着他,清明忧郁的眼中有着纯净和真诚,他轻轻摇头,声音清亮。
“不,父皇,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不怪任何人。”
是的,我不怪任何人,我们都是被命运操纵的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这是我们命运中的劫数,生我如此,又生宇尘如此,生在这帝皇之家。
流沧感到握在手中的拳头颤抖得更厉害,可以听到宇尘冷冷的磨牙声。
宇尘冷笑一声,挣脱了流沧的手,目光如炬的看着两人,双手一拍,道:“好。真是感人的一幕。叫我这个冷血无情的人看了真的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流沧有些担忧的叫了宇尘一声,宇尘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你想怎样?”轩辕落目光冷漠。
宇尘哈哈的笑了一声,那笑声中竟有几分凄凉。他目光沉沉的盯着他们要,似乎恨不得将他们撕碎吞掉。
“我想怎样,你说呢?”
“宇尘。”宇璃低低的唤他,忧郁而担忧,温柔而心痛。
宇尘震了一下,紧握着拳头,指尖刺入肉中,细细的血丝渗了出来。
宇尘?
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人,总是用这种悲天悯人的口气喊自己。是在可怜自己吗?他轩辕宇尘才不需要他的怜悯才不需要他的关心。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这个是他哥哥的人自己才会这样的。
他什么也不需不需要,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关心。这种可笑的东西,他不屑一顾。他要的是权利,轩辕国的国君之位。
流沧神色变了变,再次握住了宇尘的手,低低在他耳边道:“宇尘,你答应过我的。你别干傻事。”
宇尘用力甩开他的手,眯着眼睛盯着他,轻蔑不屑的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做什么不做什么?要不是你还有点用,你以为我会答应你这些事吗?”
流沧脸色惨白,眼神疼痛,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他是早就知道这些的了,只是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竟如此的痛,狠狠的纠结绞痛,钳住了他的呼吸。为何?为何要这样对自己?为何一定要说出来?难道自己连默默的爱着他的权利都没有吗?难道自己爱一个人竟是错的吗?
流沧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但是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翻腾的酸痛,气血翻涌,气息一窒,捂嘴猛咳了起来。
流沧的身体一向不好,因为六岁那年冻得太厉害落下了病根,尤为畏寒,这冬天总是要得个两三次风寒。幸好他会武,这样的病痛还是能熬得过的,只是辛苦了一点。此时,满天飞雪寒气入侵,心中又百般刺痛,气血不稳,忍不住咳嗽起来。
宇尘眼神闪过一丝担忧,似乎是想过去拍他的背,但终究还是没有行动,还是一脸讥诮的看着他。
流沧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神情,想他是不是在关心自己。但随即又笑自己太过痴心妄想,他只不过不想自己现在就死去而已,因为自己对他来说还有用。对,自己对他还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感觉到手心一阵湿黏,淡淡的血腥味钻进鼻内,有些慌乱的并拢五指。稳了稳心绪,将那翻涌的血气强压了下去。悄悄的以不易察觉的幅度抹了嘴角上的液体,移开手垂在腰侧紧握着。
流沧停止了咳嗽,目光变得清明起来,他静静的看着宇尘,淡然道:“看在我对你还有点用的份上,你就履行你答应过我的事吧。”
虽然句子是恳求的,但是,那淡然的语气却有着不容忽视的自信与坚定。
宇尘目光锋利起来,两人静静的对视着,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动摇。
流沧脸色依然惨白,跟那白雪有得一拼,但是他的眼神始终是澄澈清明的,神情也是平静的。
他现在是那个淡薄的祭祀,轩辕国的祭祀,淡如烟,飘似仙。
宇尘狠狠的刮了他一眼,一甩手,转身往高台下走。
“将他们带下去。”这句是对破惊说的。
离开时,宇璃微微一笑,感激的看了流沧一眼。待再回头时,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依然没有移动半步。泠泠的站在高处,站在风雪中,孤寂悲凉。
宇璃心中一痛,轻轻的叹了口气,都是痴傻的人。
这风雪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零零飘飞,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满眼都是洁白的颜色,软绵纯净,却又寒冷刺骨。
是不是这世上的东西都没有十全十美的,无论怎么美好总是会有一方面是有缺陷的。就像这雪,虽然洁净,但是却冰冷伤人;就像那些无望的爱与守护……
左边锁骨下蜷缩闭合的彼岸花印记灼热刺痛。
眺望这破碎的爱情,斑驳的雪影落在脸上。
是谁,疼痛着守护那点微薄的暖意?
冷风扑在脸上,雪花铺在头上肩上。
冷么?
冷。
可,比不上心中的悲痛哀绝。
手心黏腻的感觉渐渐淡去,只是那腥甜的味道却越来越浓,弥漫铺盖了大部分的空气。
一味相思,心欲碎,问君知不知。
问君知不知?
知不知?
……。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你可回来了。可要急死老奴了。快,快上轿不用进去了。”镜敛宫的老管家不知在门口探望了多久,嘴唇冻得有些发黑,可怜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寒风中等候。远远的见到那末修长纤瘦的白色身影,就急急的迎了上去,感动得几乎要落泪。我的小祖宗,总算是回来了,偏偏又不准叫人去喊,可把大家给吓坏了。
皱了皱眉,疑惑的道:“赵管家,何事这样着急?”今日刚刚打了胜仗,那人现在应该已经在宫里处理事情了,这赵管家也应该在那帮忙才是,为何在这等自己,还一副这么着急的模样,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想到这一层,脸色变了变,没等赵管家喘过气来回答就又担心的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赵总管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边拉着流沧往停在门口的轿子走去一边道:“还不是王爷,王爷正在发脾气呢。说你这么晚了好还不回来,又不准别人去找你。现在宫中有点儿乱,但是基本上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王爷劳累了一天搬来火气就大了一点,用晚膳的时候,汤的味道不对了,才知道不是您煮的,就发起火来了。甩掉碗筷不吃了,害得人人战战兢兢的。王爷叫老奴在府上等您回来,见到您就马上把您领进宫去。”顿了顿喘了口气,又道:“现在王爷正在起头上,你就顺着他点,不要说话,叫您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不知又要闹到什么时候了。”赵管家淡淡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老脸上满是忧色。
原来是这样,自己今天情绪不太稳定,在高台上呆得过久了。本以为这样的日子那人忙都忙不过来的,怎会想到自己。如今倒是沾了那汤的光,难道御厨煮的汤都不合他的胃口?他只喝自己为他煮的汤,想到这一点心里满满的,他终究有一样东西是喜欢自己的,虽然是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拍了拍赵管家有些伛偻的背,安慰道:“赵管家,你别急,我这就过去,你别担心。”
流沧刚刚上轿做好,外边就传来赵管家迫不及待的声音:“起矫。”然后就被急急忙忙的接进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