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  第十章 石破天惊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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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股浓稠和湿润的血腥味钻进了何建华的鼻孔,何建华翻了个身,手指触及到一滩粘乎乎的液体。他睁开了眼晴,一颗女人的头颅兀地映入眼帘,何建华大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
    吕秀梅只剩下一颗头颅在床上,七孔流血,双眼鼓突,死不眠目。她瞪着何建华,眼中残留着惊恐与震惊的神情。她的四肢全被砍断了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墙上、窗上、门上、地板上处处是流动的鲜血,何建华仿佛看到了一片汪洋血海朝他汹涌而来。他失控的连声大叫,惊动了左邻右舍。很快,一辆警车呼啸而来,驶入了人民医院的家属小区。
    第六研究所沸腾了,一夜之间,准所长成了杀妻凶手,手段残暴令人发指。何建华已被带到派出所审讯,可惜他已经疯了。警察破门而入时,发现他呆坐在血泊中,眼神涣散,整个人失去了知觉,明显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疑惑的是,作案凶器上有他的指纹,死者已断定被他所杀,他的样子倒像是不知道自己杀了人。民警什么话也问不出来,只听他不停的叫着:“鬼,有鬼啊。”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派出所里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自称是六所的人,名叫刘广福。刘广福一走进派出所就拉住一个民警的手忏悔:“民警同志,我有罪,我有罪啊,我现在特来举报,忏悔自己的罪行。”刘广福交待了自己费尽心机将文珍调进所里,并唆使她去勾引何建华,一旦何建华和文珍的奸情被证实,势必会影响何建华顺利的当上所长。
    之前民警来所里调查时,他没有说出何、文二人的奸情,因为他没证据,更怕惹祸上身,怕人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阴谋。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刘广福痛悔的捶打着自己:“我真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我才是始作俑者,老何两口子一定是为这件事反目成仇,才演变成这种悲惨的局面,都怪我,都怪我呀。”说到激动时,刘广福朝着痴呆的何建华跪下,何建华已经认不出他了,只是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鬼,有鬼啊。”
    刘广福听到他说的“鬼”字打了一个激灵,昨夜他梦见文珍来向他索命,今天一听到这件事就立即赶来派出所。如果他不揭发这件事,文珍的死将永远是个谜。
    有了刘广福提供的线索,死结一下子就被打开了,民警顺滕摸瓜的查出了文珍就是死于吕秀梅之手,医院有她申请领用砒霜的记录,并且在她的家中也搜出了一小包未用完的砒霜。根据王护士的口述,当天她正准备给文珍注射青霉素,因为拉肚子跑出去了一会儿,吕秀梅应该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做案的。
    只是之前没人知道吕秀梅与文珍的瓜葛,所以没人联想到凶手会是这个医德口碑颇高的主任医师。至于何建华杀妻一案,应该是两口子反目成仇,最终走上了不归路。可惜何建华已经疯了,从他的嘴里也套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案情被解开后,仍然存在一些疑点。民警在吕秀梅死亡的卧室里发现了一件带血的女式上衣,从款式颜色上看,应该是年轻女子所穿,像吕秀梅这样的年纪应该不会穿这种款式的衣服。并且衣上的血迹干涸已久,衣服还被剪刀剪过,推算时间正是文珍死亡的那天,后被证实,确为文珍死亡时所穿之衣物,法医解剖尸体后,衣服被太平间的老陈给处理掉了,但为什么会出现在何建华的家中?
    此外,何建华家住一楼,有一个小院子,在院子里民警还发现了不明身份的脚印,脚印大小应该是个六、七岁左右的孩子,可何建华的小女儿今年也快十七岁了,并且寄宿在外婆家,那这个小孩子是谁?难道是哪家的孩子调皮捣蛋,翻墙入院玩来了。可是这墙的高度就算是个大人也翻不过来,何况是个孩子。难道真的像疯了的何建华所说的,“有鬼”吗?
    这些疑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案情已经明朗化,悬而未决的无头公案终于大白于天下。一时间,雁城的大街小巷炸开了锅,人们茶余饭后都在闲聊这件事。特别是六所与人民医院,只要有同事聚在一起,这件事就成了必聊的话题。
    真是人不可貌像啊,谁都没有想到开朗知性的女青年竟然是个第三者,也没有想到平易近人的好领导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没有想到曾给这个世上带来无数小生命的吕医生,会变成草菅人命的杀人凶手。这一切的一切,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震撼,更多的是对命运无常的叹息。
    小陈又遇到了他的梦中情人,文珍今天看起来心情极好,小陈涎着脸说道:“珍妹妹,你要我做的事,哥哥都办妥了,我给何建华写了匿名信,他们两口子果然就吵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何建华竟是这么狠的角色。”
    文珍对他灿然一笑,“陈大哥,我的恩怨已了,可以安心上路了,今夜就是与你相会的最后一晚,我会好好报答你的。”小陈搓着手,色迷迷的说道:“你还有什么新花样吗?”。文珍凑近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小陈顿时酥了半边,在心里暗骂道:“好个骚狐狸,做了鬼还这么风流。”文珍背过身去,媚眼如丝,衣裳褪尽,小陈直勾勾的盯着她转过身来。
    “你~~~~~”小陈的眼晴鼓得比铜铃还大,眼前的性感尤物变成了一具腐烂的躯体,胸腔被挖开,里面的器官正一个个掉到地上,从她的耳朵、眼晴里爬出来一条条蠕动的蛆。小陈忍不住“哇”一口吐了,文珍咯咯的笑道:“怎么了?嫌我不美?”
    “不,不要,你别过来”。小陈捂住眼晴和鼻子往角落躲闪,一只没有肉的骷髅手抓住了他,钳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拉回来。小陈脖颈吃痛睁开了眼晴,兀地看到文珍的骷髅头张开了没牙的嘴,里面含着密密麻麻的蛆,正朝自己吻来。
    “啊~~~~~~”。
    老陈被儿子的叫声惊醒,只见他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被梦魇了。“解放、解放”老陈一边推他,一边叫他,可是怎么也唤不醒他。老陈坐起来狠命的扇了他两耳光,“啪、啪”。小陈忽然不动了,手放了下来,不一会儿,小陈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老陈“哎呀”一声从床上跳起,顾不得穿衣就冲了出去。
    去找医生的老陈在院子里碰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人,身边跟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道士拉住他问道:“老兄家里可有被梦魇的人。”老陈愣了愣,他过去跟一些民间术士打过交道,他看得出来,这个道士不是那类混吃骗喝的假道人,或许他就是来救儿子的。
    老陈忙点头,“是啊是啊,我儿子做恶梦,口吐白沫,还请高人救救他。”道人带着孩子跟随老陈回到房间,见一男子翻着白眼全身痉挛卧在床上,对那孩子说道:“钧儿,交给你了”。“是,师父。”男孩自信的点点头,从行李中取出一面三角小旗,上面画着符。男孩拿着旗,在小陈的头顶上方挥了两下,然后沉稳的念出口诀:“天地无极,乾坤正法”。
    只见小陈的上半身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坐了起来,孩子用力将小旗一扔,竟稳稳当当地插进地砖里,老陈看得目瞪口呆,想像不到一个八岁孩童竟有这等功夫,男孩顺手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小米,朝那面旗子掷去,大喝一声:“破”。
    旗子瞬间燃烧起来,片刻化为灰烬。“咚”,小陈直挺挺的倒回床上,看上去不再抽搐,但是面如死灰,形同一具尸体。道士走过去为他把脉,老陈担忧的问道:“我儿子怎样?”道士摇摇头,叹息道:“晚了,他这段时间遭艳鬼缠身,每晚定是春梦不断,如今他已是精元耗尽,残喘而已,你还是为他准备后事吧,恐怕活不过今日辰时了。”
    “什么?”老陈往后退了两步,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他扑到小陈身上哭道:“你个不争气的伢子啊,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你叫我们老俩儿口怎么活啊。”道士拉着孩子爱莫能助的退出去。
    “高人,请等等。”老陈追出院子,道士止步,回头看着老陈。老陈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哭道:“高人突然到此,也是我们父子俩的造化,虽然我儿子没救了,可是老陈还有一事相求。不瞒您说,这里是太平间原就不干净,二十年前我请人布了阵,这二十年来一直都平安无事,刚刚听您说,我儿子被艳鬼缠身,究竟是阵不灵验了,还是鬼太厉害了。”
    “带我去阵眼”道士说完,老陈就带着他去揭开那块地砖,道士将乾坤镜翻了过来,老陈惊讶的“啊”了一声。原来他每次来看这面镜子,只当它在就好了,从没取出来仔细看过,原来这镜子的另一面早就碎裂不堪了。
    道士拿出一张灵符递给老陈,“老兄还请节哀,我这有一道灵符,你仍旧把它藏在这块地砖下,暂时可保太平。”老陈颤抖地接过灵符,攥在手里失声痛哭,他痛悔自己大意,没有早点发现儿子被鬼缠住,又痛心疾首儿子英年早逝。“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道士叹息一声,拉着孩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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