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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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说初恋是苦涩的,所以葬送千秋丢了雪蛾天娇的那一次,他很坦然,很淡定。但是凭什么第二次也经历了相同的状况?
葬送千秋明显有点心理不平衡了。
其实和华颜无道在一起的日子,本质上来说,很窝囊。
在外人看来葬送千秋无疑是捡了个大便宜。华颜无道,三星级美女(看身材动心,看脸蛋舒心,放在家里不放心),身材火辣有看头,星期六那漆黑的夜晚,杨柳岸小树下,两手一勾搭,旅馆那么一开,销魂蚀骨欲仙欲死啊。
但实际上,葬送千秋是捡了个大麻烦。
华颜无道是个标准的大姐头,早就习惯了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调调,面对葬送千秋的时候也是如此。
更加意外的是,华颜无道其实竟然是个处的,外表火辣招人,内心比雪蛾天娇还纯洁。葬送千秋和雪蛾天娇好歹还打过几次KISS,而华颜无道真是夸张到了做情人不如做兄弟亲热的地步。
葬送千秋明显地感到他的男性尊严遭到了践踏,他想和华颜无道好好地谈谈,但华颜无道根本不听他的,照样该干嘛干嘛,抡水管子的力气一点不带减。
于是忍无可忍的葬送千秋选择了分手。反正大家好聚好散,华颜无道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主儿,俩人一拍两散,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在葬送千秋和华颜无道恋爱期间,学校里传出来过一个风声。说高年级的袭灭天来带着月漩涡他们几个出去干架,结果月漩涡被人拍砖。
那天下午月漩涡其实来找过葬送千秋,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因为这次干架不是校内纠纷,而是校际斗殴,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但葬送千秋想起华颜女王的命令,只好扯着谎子蒙混过关。
结果倒好,马子没了,还给兄弟落了口实。
后来听人说,华颜无道其实暗恋隔壁重点高中的某书呆子。当时听的边上的烈风扬手里的筷子都掉下来了,但葬送千秋居然很淡定地夹起木耳塞进了他的嘴里。
和华颜无道的分手,葬送千秋到没郁闷多久,不过在分手的那天晚上,月漩涡还是拉着他去了一个地下网吧。
在那个网吧里,葬送千秋又一次头脑发热,和月漩涡两个人对峙六个,打得网管都差点报警。这场仗打完之后,葬送千秋去超市买了几瓶啤酒,和月漩涡坐在广场的台阶上就着瓶子对饮起来。
那天月色还是如水一般冰凉,月漩涡的脸上有一块刚被人打青的地方,衬着他血红色的伤疤和苍白的皮肤,有些狰狞。
葬送千秋撇撇嘴,嘴角被打破了,一阵抽痛。
于是他释出善意地开口说,“你这个样子回去?不会被你哥骂?”
月漩涡淡淡回答,“他们管不了我。”
“哦。”葬送千秋机械地回答。
然后两个人又是无语。
没办法,月漩涡寡言,葬送千秋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等到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月漩涡站了起来,把帽檐往下压了压,说,“晚上风大。”又顿了一下,“女人的事,别放心上了。”
葬送千秋抬头看看他,突然感到头脑又发热起来,举起空酒瓶子,对月一阵狂吼,“我葬送千秋发誓!要是再为了女人忘了兄弟!我他妈就不是东西!!”
月漩涡没有说话,似乎是撇了撇嘴唇,转身走了。
从此,葬送千秋和月漩涡之间的友谊,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葬送千秋就迎来了他高中生涯的又一次磨难。
期中考挂科。
其实期中考挂科也没什么,但是老师不乐意了,多挂一个学生,就意味着他的奖金要多扣掉一点,而比起那些万年挂科党,显然偶尔挂科的葬送千秋要好对付多了。所以班主任找到葬送千秋,进行了一次“意义深远”的谈话,指名要某位高材生来给他进行课外辅导。
那天晚自习,葬送千秋就看见一个他熟悉得要命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伏婴师!
在老师眼里,伏婴师是个性格冷淡的优等生。在大多数人眼里,伏婴师是个讨厌的异类。而在葬送千秋眼里,伏婴师……
还真不好说。葬送千秋在心里挠挠脑袋。
但至少他们俩很熟就是了。毕竟在弃天帝身边混过很久,葬送千秋也知道伏婴师这个表面上的优等生其实和学校的黑暗面还是很有挂钩的。
于是葬送千秋微微一笑,尴尬地在伏婴师旁边坐下。伏婴师一推金丝边框眼镜,轻轻一扯嘴唇,冷笑。
葬送千秋莫名一个寒战。
其实葬送千秋并不笨,只是比起伏婴师来自然差了好几个等级。伏婴师用鼻孔看他,葬送千秋也只好自认倒霉。
毕竟他是弃天身边的红人,搞什么他才没兴趣惹他家未来主母(?)不高兴。
结果跟着伏婴师一起抽风的结果就是,葬送千秋感到了一种身心上的不顺,这种感觉让他有了一种极度想活动筋骨,或者说极度想打人的冲动。
但是葬送千秋还是不敢打伏婴师。
虽然让他不爽的肇事者就在眼前,但为了这个家伙去得罪弃天帝那他才真是大脑抽经。
所以他将斗殴这一事件发挥到了一定阶段的极致。
这段时间里,唯一陪伴他左右的,就是他万年打架拍档,月漩涡。
月漩涡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淡定的人。但是相比葬送千秋的狂躁,他还真能称得上不动如山。俩人一前一后在小巷子里用板砖拍人还是那么顺理成章,还是那么手下不留情。然后再躲到立交桥的底下互相贴创可贴。
其实都没什么大伤。
月漩涡的嘴角被人打肿了,还破了皮,葬送千秋伸手把药膏抹到那里,细细地揉开。
那天的天气有点热,气温在三十八度上下徘徊。葬送千秋早就精光了上半身,穿着牛仔裤窝在水泥地上了。月漩涡却还是穿着他万年雷打不动的带帽球衫,帽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楚面容。
可能是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也可能是葬送千秋同学的头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劲,总之葬送千秋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想脱他帽子的冲动。
说实话他产生这种冲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和月漩涡认识这么久了,葬送千秋其实根本没看清楚过他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的下巴特别白。
葬送千秋和他哥本质上还是一样,是个行动主义者。
所以他二话没说,就把月漩涡的帽子给扯了下来。
要说月漩涡,打架什么的强悍,可除此之外羞涩犹如小孩儿,平时一副谁也不理的酷酷的模样,其实也是他不懂怎么跟人交流。说白了就是个纯情在室男(……),谁知到人家把他当冰山酷哥哥。
葬送千秋这么一掀他的帽子,月漩涡当时就愣住了,整个人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但是葬送千秋那时候有点中暑有点发昏,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点。自顾自地观察起他的这个哥们儿来。
平心而论,月漩涡真正是花样美男范畴的出水小芙蓉一朵,但是他不拾掇自己,整天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让别人产生生理性恐惧,那也怪不了谁。不过此刻头脑并不清醒的葬送千秋同学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他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被刚才还在他五指控制之下的,带着水光看起来十分柔弱的……
月漩涡肉感十足的嘴唇。
然后他就不清不楚地这么靠了上去……
时隔多年,有次伏婴师戏谑地问起来葬送千秋和月漩涡之间的初吻感觉如何的时候,葬送千秋老实地回答,
“湿湿的,软软的……后来很疼。”
至于为什么疼,各位看官都是聪明人,就不用我明说了吧。
总之就是月漩涡同学在惊愕之后本能性地暴力模式启动,然后如同羞涩少女(?)般地泪奔,仓皇而逃。
尾声
故事得很后来很后来,葬送千秋理顺了自己那诡异的感情脉络,醒悟自己的生活里究竟谁比较重要。然后发挥出骨子里和他哥不相上下的死缠烂打基因的功能,终于追到了这只揍了他一拳后肇事逃逸的小狼。
不过那真的是很后来很后来的事情了。
当时葬送千秋已经在一所二流大学念大三,而月漩涡已经开始开他的小冰淇淋店了。
生活永远都是这样,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轨迹就慢慢地偏离了你的控制,但只要你好好努力,总是能往好的方面发展,最后给你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人生的妖道角,没有谁是救世主,没有谁生来就能做中流砥柱,我们就在这样的日复一日里,做着谁都会做的事,和许许多多的妖道角那样来来往往。
但每个妖道角,都有自己的人生。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戏中的妖道角,永远只需要喊两嗓子,摆个破斯,然后就被大角们灰飞烟灭;而现实里的妖道角,却还要被柴米油盐酱醋茶,七大姑八大姨不断地折腾。
这一点,在箫中剑从屋子里提着菜刀,口中喊着,“放开我三弟!”,朝他冲过来的时候,葬送千秋感到尤其地明显。
葬送千秋同学,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