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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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切就这样结束,或者朱雀就此昏过去就好了,可偏偏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接下来兰佩路基将做出更过分的动作。
在恍惚之中将朱雀惊醒的不是什么温暖或者美好意味,而是惩罚一般的疼痛和空气中响起的刺耳的拍击声。
“不…住手…”朱雀不知道他现在的声音其实非常微弱,但他只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是如此的不堪入目,他浑身战栗的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全身上下就连手指都无法软得动弹,他没有一丝反抗之力的任由一个男人戏谑摆弄,而他却没有一丝反抗挣脱开来的力气。
除了微乎其微的祈求,朱雀有些崩溃的发声抗拒。
“呵!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如今正在接收惩罚。”
可这和他平时所经受的惩罚相去甚远。
“每个长官都有自己惯常使用的手段,而这就是我的手段,并且你必须接收。”
兰佩路基的话冷硬得像块石头,他的手指掐了掐朱雀腰间的软肉,这让朱雀想到了之前被击打屁股的行为。
朱雀的额头充满了汗水,他脸色潮红,也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疼痛,他感受到自己被打得红肿发烫的臀部,就觉得一阵窒息,眼角有泪水不自觉的落下,然而比起这个,朱雀更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像个无力反抗的孩子,被对方肆意嘲弄,虽然其中不乏有一半脱力药剂的缘故,但他依旧无法接受。
因为不断哭泣而变得单薄的眼角,此刻正因为毛细血管些许破碎而像是被人打了似的,看起来既搞笑又滑稽。
这位性情阴晴不定甚至怀极了的军师忍不住笑出了声。
“乖一点,等药效退了就好了,再哭下去你的眼睛会瞎掉。”
他说这话时可一点都没有骗人的意思,兰佩路基是真觉得这人再哭的话会瞎的,从昨晚到第二天凌晨,从开始用了药后,这家伙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现在,兰佩路基是真觉得有些厌烦了,他想到昨晚居然觉得这家伙哭起来引人欲望就觉得想打死自己,这副核桃眼,到底哪里有趣了。
他又一次想到朱雀那双碧绿如琥珀荡漾在天空倒影之下的眼睛,终于还是忍住了不断跃跃欲试的烦躁和头痛,蹲下上半身,用沁了冰水的布条,绑上了朱雀的眼睛。
兰佩路基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朱雀这张脸,当他眨动着天真的笑冲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觉得美好,当他因为痛苦羞耻哭泣着面对他时,他觉得诱惑,当他冷漠严肃像是一位冷血残忍的战士一样顶着他的时候,他觉得有趣,当对一个人怎么也产生不了厌恶时,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兰佩路基轻轻的合上手中如此这般描写恋人脸庞和美好的诗歌,只觉得宁静,太宁静了,以至于变得不再真实,好像他曾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似得,想到这里,兰佩路基无故的笑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他撇了一眼放在口袋里的粉色猫眼吊坠,这吊坠是他准备送给弟弟的礼物,想到这里,他眼底难得多了几分柔软。
越是靠近备战区,外面不断轰炸与屋子倒塌哀嚎声就越是清晰,兰佩路基神色冷漠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上,逐渐被升高的机甲由于操作失误而被打击坠毁。
他的作用和目的与现在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背道而驰。
“进行围剿作战,对敌人进行背面包抄,注意行动上的隐秘。”在对一行人发布信息后,他转头又看向了此刻灰蒙蒙的战场,周围全都是战争所引发的呐喊,所有人都在声嘶力竭、用尽最后一丝血液,而他站在指挥室里,便是最坚固的城墙,是入侵的最后一道门槛,若是敌人突破了他所在的白线位置,那么这次侵略战争就会以失败战争,虽然兰佩路基很清楚战争失败或者胜利都是常有的事,但他指挥的战场决不允许失利。
雪白的机甲里,正攻陷敌方领地的朱雀动作麻利,机甲下方的铠甲坦克横扫着向他射击,但这一切都被朱雀轻易挡住。
属于帝国的最强机甲,并不只是说说看而已。
然而,即使没有这些,兰佩路基也从来都不打算退缩。
他抚摸着身上军袍猩红的绒毛,眼底泛起血腥暴力,比起过去因为身份而身披着一层人模人样的外衣,如今他才是真的释放本性,他喜欢鼻尖嗅到鲜血,身边跟随着铁锈的气息,或者说没有了理智与情感上的压制,这时的他才是真的战无不胜。
魔鬼中的魔鬼。
身边所有的人都在逃窜,他们这些平民除了在战火区中逃离,还有一个利用价值那就是混淆军火视听,为了这个目的,帝国的侵略者根本就没有转移周围的民众,而朱雀一直前进的炮火与武器在看到一片狼藉,踩踏在一起的尸体时硬生生停住了脚步,巨大的机甲公然违抗命令停留在天空,这一行为是要被记大过,并且军法处置的,但朱雀的眼神坚定,他本人其实也根本不在意什么惩罚,用他的命来换一堆人的命有什么不对,他从来都不觉得这种观点不正确,也从来都不会犹豫不决。
“若是在这里死亡,那我的存在能否在战争名单里取消呢?”朱雀仔细一想,觉得自己这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实现的机会,他低着头笑了,用他的价值来换取无故的性命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这样的话,即使通往地狱,他也不是完全无法面对鲁路修的,不,朱雀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后悔,不是后悔自己用死亡来换取的生命,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想要在死后看到那人。
那个被自己压入牢笼里的人,那个早就不存在的人。
想到这里,他全身的冷汗就簌簌落了下来,大概只有这个时候,只有选择死亡的瞬间,他的内心才肯有一丝松懈,他才肯让自己去思考和想象最希翼的未来,他才终于能想明白那人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鲁路修,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了!”所以他才会纵容那张面容的侵犯和伤害,在他思维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原来他的身体便已经觉得痛苦了吗?
原来这是喜欢吗?在被铁甲炮弹击中攻向脑袋的时候,朱雀闭上了眼睛,他记起了放学路上鲁路修偶然与他相撞的手背,他记起了雨夜后他因为痛苦而对着鲁路修大哭的场面,他记起来自己在神根岛上哪场充满了怨怼和恳求的争执,以及那场出于惩罚的“教训”,或许这根本就不是自己以为的单恋,或者鲁路修也一直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