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 晰 夜 (集) 千 晰 夜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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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开始,宫弦美一直蹲坐在地上,手拿着一块小石头,在河边上的一块被河水洗刷得发亮的大石头上写写画画。嘴角微微的侧露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她们真的很像,甚至有时候会让人产生错觉,仿佛她从来不曾走远。
她似乎并不担心该怎么出去,在她体力快耗尽濒临死亡的时候,我没见过她掉过眼泪。可又为何,那晚在树林,发现自己醒来时,只剩下一个人,她却哭得那么厉害?也许,死亡和孤单,她更害怕的是后者。
“宫弦美和千晰夜到此一游!”
她大声地念着自己所刻在石头上的字,又忽然心血来潮的问我:“我们给这个岛取个名字好不好?”
“我不会。”
“叫什么呢?”
“你姓‘千’我姓‘宫’千宫岛?不好听,不好听。”
“弦晰岛?还是夜美岛?”也许是因为好笑的关系,我的嘴角竟微微的上翘。她一个人在那一边一个一个的想着,又一个一个的否认。
“那个。…。。还是叫最后一个吧!”
“你觉得好听么?”她清晰的声音隐约的可以听见掺杂着喜悦。
“不知道,我随便说的。”
她的眼眸垂了下来,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悲伤,但又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那个故事讲完吧?”她坐在一棵桃子树下,微微的风吹拂过她的头发。
“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见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异美丽。神怪罪下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曼珠和沙华北打入轮回,并且,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受难。从此以后,曼珠沙华又被叫做彼岸花,意思是开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像天国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在城市出现过,这种花开在黄泉路上,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问道彼岸花的香味,便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决定不分开,在下一世再跌入诅咒的轮回。
“呵。”她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苦笑的意味。“好美的花,好美的故事,好美的恋人。”
讲到这个故事,让我再一次浮起她的脸庞,十一年的岁月,竟不能是我忘怀,仿佛经过岁月齿轮磨砺之后,她的样子更加清晰。哪一个给了我生命的女人,遗传给我纯黑的眼眸,同时也带给我无限的思念。
“这个故事是你妈妈告诉你的吧?”
“嗯。”她问得的确没错,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爱与恨,包括生与死。那是需要在很多年之后,才能懂得的东西。
“有妈妈真好。”她仰望着天空,睫毛不听话的上翘,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女生,那是我以前想也想不到的事。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会有如此绝境,坐在山顶上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似的。怎么海面上会有两三点泛着黄色灯光的小点?而且,竟然在慢慢移动。
“有船!”
“啊————我们在这。”宫弦美扯开嗓子似的喊。
“石头,扔石头。”我们拼命地往海面扔石头。
终于,那些微微泛黄的点正慢慢的朝我们移动。
“夜,从这里可以下山,这边。”
这里的地形竟然如此复杂,,三面的树林面面相通。
“夜美岛——-再见。”离开前,宫弦美还不忘跟这个小岛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