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青春有价 24 为了自由飞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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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有价24为了自由飞翔上
韦格冷静下来在站台门口不远处停下脚步。他默默地想着:不是已经决定了吗?干什么还依依不舍的?不是已经和自己约好了吗?不看他,不想他,让他安心地走,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让他回他该有的人生里去。
韦格静静地站着,不能进站台去,可是也不想回车里,狭窄空间压抑得透不过气,该死的破车,在里就会让人想哭,这车也太失败了。
车站外长着一棵参天大树,三个人才能环抱得住,韦格不禁想起曾跟冯祈瑞一起去爬的那座山,全省最高的山,最高的那棵树,把刻着两人名字的木牌绑在树尖上,当时冯祈瑞说:“现在这颗树代表我们两个,只要它还在,我们的感情就不会变。”当时他只是笑着说他:“白痴。”
轻轻地走到那棵树下,轻轻地扶着树干粗糙的表面。大树浓茂的枝叶在盛夏灼热的阳光里保留着清凉的印迹,风吹过时树叶摇动,投下斑驳的阳光。他躲到树后,在阳光照上他的脸时又一滴泪簌然落下。
欧阳辰跟在冯祈瑞后面追出站台大门,远远地看见公路上停着的出租车,冯祈瑞好像十分肯定韦格就在车里,飞一样的速度跑过去。怀着最后一点希望拉开车门,只看见娄战在车里面,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他把娄战拽出来,想再确认里面还有没有别人,确实没别人了,里面是空的。
冯祈瑞呆立着不动,一脸的不敢置信,想不明白:不在,真的没来吗,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事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澳大利亚的吗?你就这么忍心让我一个人走?你怎么能忍心?格格!
欧阳辰走到他的身边:“本来我是觉得挺恶心的,两个大男人要死活的谈恋爱,听了就让人想吐,可是,我看见了他对你的真心,那么粗枝大叶的一个人,为了你他想得那么多,那么远,甚至为了你的将来,他愿意做放弃的那个人。谁还会想到什么恶不恶心的事儿,我就只看见他那么爱你……昨天晚上我一直陪着他,他说他不想来,他说他不来你会走的不甘心,可是他来了却不跟你一起走,你会痛心,他宁可你走得不甘心,却不想让你心痛。”
丢了灵魂的脚步一路风雨飘摇地向站台里面走去,走到欧阳辰身边时他说:“帮我告诉他,说我爱他,这辈子都爱着他。”最后几个字是咬着牙说出口的,然后转身走进站台里。
娄战来到欧阳辰身边,他们一起目送冯祈瑞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冯祈瑞……”娄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凝神看着欧阳辰:“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什么是爱了。”
“……”看了看娄战,问:“格格去哪了?”
娄战指着那棵大的影子:“后面呢!”
“那就让他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树阴下隐约的身影倚着树干一动不动的站着。
听着冯祈瑞苍凉的脚步从身后走过,留下那句我爱“他”,“他”一直强忍的水珠又不听话的落了一滴,顺着昂起头的脸无声地落下。
火车的铁轮声从远处呼啸而至,伴着长长的刹车声停在小站上,车站里变得喧闹起来,陆续有提着旅行袋、背着大包小包的人走出来,几分钟后又会变得安静。
两分钟,准时响起一声长长的汽笛之后,火车发出沉闷的轰隆声,节奏缓慢地向前推进,向着那遥不可及的未来。冯祈瑞真的要走了,去那个遥远的国度,告别他爱的这方土地。没有爱的送别,没有知心的言语,甚至连最后一面都只是脑海里的一个笑容,剩下的只有不知原因的冷漠和他心里满满的疑问,被蛮横地推上了别人为他安排的觉得是他该走的人生。
又一声汽笛响起,冯祈瑞的心也一同被碾得粉碎,曾经以为珍惜的捧在手心的一切,现在重重地被摔在地上,眼里流出的仿佛不再是泪,而是鲜红的血。轰隆声哀伤地回荡在长白山脉间,留在这里的是心。
火车的铁轮开始转动,韦格的心也随之动摇了,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像开了匝的洪水,汹涌地失控了。
流吧!尽情地流吧!为什么要强压着自己不哭呢?没有意义,现在没有人看得到,尽情地哭出来吧!也许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这样为了一个人去哭。真的就这样走了,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真的一辈子不见你会想我多久?我知道,那会很久,我又会想你多久?我不知道。
火车呼啸着从身边经过——将韦格最后的理智彻底击溃,每一声轰鸣撞在心房都是一条裂痕,用尽一生的时间也未必可以摸平。从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再那样投入的去爱一个人了。轰隆的节奏越来越频密,声音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心里的伤却没有因此而冷却,只有更剧烈地滚动。
既然决定为了放开你,我就一定要做到。也许这样的付出真的很傻,但我宁愿当个傻瓜。为了将来不后悔,为了终有一天你和我都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由我来亲手斩断你我之间的线,也许会一辈子都心痛,一辈子都不能忘,但是我?——一辈子都不后悔,因为“我爱你”!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三日,我会用一生记住这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