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穿越大漠 第九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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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泊尔兹王宫内,扎一大王自放了拢西公主走,却是变了一个人。本来他就为人豪爽,这下心受刺激,更加放荡不羁,连日在王宫内大宴。泊尔兹人向来喜欢热闹,平时无事总要聚在一起吃肉喝酒。自从沙夕国陈兵泊尔兹边境,除为扎一大王庆生那次,众首领已多日未曾畅饮。如今大王召唤,自然乐的乐和。
那鲁布罕向来是扎一大王的座上之客,如今因为拢西公主之事,甚是不得扎一大王待见,连着几日未曾入得王宫。今日鲁布罕正在家与妻子玛雅木吃饭,小舅子图图宁儿来看姐姐。
图图宁儿进了屋,看姐夫围着一个锅子吃的正美。图图宁儿也不待让,盘腿围坐在矮几边道:“好个锅子,这可不是我阿爸从东海带过来的?”
那图图宁儿一向看不惯鲁布罕,常笑他无沙漠男儿的样子,成天就知道琢磨人的心思,只因姐姐乃一母同胞,阿妈死的早,图图宁儿是被姐姐带大的,要见姐姐难免要看见鲁布罕的脸。玛雅木的父亲早年是驻东海国的使节,如今鲁布罕家中的各种器具,甚至连着喝水的杯子都是玛雅木从娘家带来的,为此图图宁儿没少拿这个取笑鲁布罕。
鲁布罕一听脸上挂不住,玛雅木嗔道:“阿爸给我的嫁妆,用你多嘴。”
图图宁儿嬉笑道:“那是那是,要说起来,幸亏阿爸当年从东海撤的早,要不然咱家这些东海宝贝还不在路上就被沙夕国人抢了去。”
玛雅木道:“是啊,如今这战争不断,东海来的东西越发的难买到了。”
图图宁儿感慨道:“想当年咱们去东海看阿爸,那时东海国何等繁华,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鲁布罕奇道:“你们还曾去过东海国?”
图图宁儿瞥了一眼鲁布罕道:“这有什么稀奇,不只去过,还住了一整年呢。”
鲁布罕纳闷,怎的没听妻子提起过。那玛雅木素知鲁布罕,见他眼珠转了几转就知他起了疑心,于是道:“东海国人规矩太多,女子连院门都不能出。我在东海一年,不过是在屋子里待了一年,连东海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图图宁儿心内奇道,姐姐在东海时常常去外头玩,如今怎的这般说。待看看鲁布罕,心下明白,笑了两笑道:“姐夫怎么在家吃饭?”
鲁布罕道:“不在家吃在哪吃?”
图图宁儿早已听说鲁布罕得罪了大王,有心取笑,便装作不知道:“大王在宴请众人呢,怎么你这个大军师没去?”
鲁布罕本来就不怎么使得惯东海人的筷子,听图图宁儿这么一说,一块刚出锅的肉就掉到了地上。
玛雅木道问图图宁儿:“你听谁说的?”
图图宁儿道:“还用听说,你去王宫外看,那东海蜡烛点的天都亮了。”
鲁布罕气得脸上的肉直打颤,噌噌噌就奔王宫而去。玛雅木在后面直叫,图图宁儿拉住姐姐道:“姐姐咱们吃肉。”
玛雅木用筷子敲了一下图图宁儿的头说:“什么时候了还吃肉,没看你姐夫急成那样。”
图图宁儿夺下姐姐的筷子道嘟囔道:“姐姐,我就不明白,这个鲁布罕有什么好,你偏个要嫁给他。”
玛雅木无力的垂下手,心里凉道,是啊,我怎的会嫁了他,他与那个人有哪分相似呢?
这边鲁布罕进了王宫,还没到正殿就听得众人嬉笑,一股浓重的酒香飘了过来。鲁布罕是爱酒之人,鼻子一嗅就知是东海的挂月。鲁布罕大惊,进了殿一看,扎一大王坐在首座,左拥右抱。再一瞥,众人正喝的不亦乐乎,连平时见了他都得弯腰的副长谋居然都拿着酒咪咪笑。
扎一大王坐在高阶上,早已看见了鲁布罕,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道:“你来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出去。”
鲁布罕肠子转了几转,道:“鲁布罕给大王道谢来了。”
扎一大王一个酒杯摔过去,道:“道喜?你是来笑话本王来的吧?啊?”
鲁布罕被酒杯正中肩膀,吃痛道:“鲁布罕不敢,鲁布罕的确是为大王道喜而来。”
扎一大王冷笑道:“我倒听你说说,说的不对就把你的舌头割了去。”
鲁布罕冒了几滴汗道:“大王,鲁布罕为大王送来一个东海公主。”
扎一大王一听东海公主,不知鲁布罕肚子里转的什么弯弯,冲下来抓住他道:“东海公主,你还有脸提,你倒是为本王送走了一个东海公主才是。”
鲁布罕道:“小人不敢欺骗大王,小人为大王送上一个妙计,保得东海皇帝钦赐一个公主与大王。”
扎一大王哼声道:“你的弯弯肠子东海人也比不过,你倒是说说看。”
扎一大王将拢西公主放走,心下难受的不行,自己竟不知这般的疼痛,悔的肠子都要发青,只恨自己为何不能让东海人高看,听得鲁布罕说可得东海国皇帝钦赐公主,心底又萌了希望。人道东海人,父命如天,如若像王兄当年那般,有资格同东海皇帝谈条件,或许拢西公主能瞧得上自己也说不定。
鲁布罕见扎一大王动了心,将嘴贴到扎一大王耳边道:“我的族弟如今在西日莫手下看管马匹,前几日他派苍鹰传书,说西日莫已多日不在沙夕。西日莫是沙夕王的重将,轻易不肯出动,如今定是有大动作。以小人看来,沙夕多日陈兵我国边境,不过是造成假象,怕我等援手东海。”
扎一大王听得他这般说,便知晓了几分,道:“可若是与东海合击沙夕,大军怕赶不过去。即使赶得及又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鲁布罕道:“何须与沙夕正面交锋,我们速速传信与东海叫定州府知晓。先王不是从东海得了五州,将那五州兵力派出断了沙夕后援即可。如果沙夕败,我们便趁机灭了西日莫,若是东海败,五洲兵见机行事便不出动。”
扎一心下大动,但绝不是个头脑发热之人,细细思索良久道:“此事需知沙夕派兵多少方可行事,五州兵力不过六千,若是沙夕大军出动,出手又有合用,还给了沙夕攻我的借口。”
鲁布罕道:“大王所言甚是。”
玛雅木在家等了一夜,待到图图宁儿吃上早饭,鲁布罕方回家。玛雅木忙上前询问,鲁布罕笑道:“要开战了。”
玛雅木道:“可是与东海开战?”
鲁布罕道:“这次是与沙夕。”
玛雅木奇道:“东海公主一走,大王不是该迁怒东海国才是,怎么要与沙夕开战?”
鲁布罕道:“我是看明白了,大王是无论如何对那东海公主有情,万不肯与东海交恶,任我再说也没用。若要让大王出兵,只有拿沙夕开刀。如今沙夕国要与他那老丈人为难,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大王开战。”
图图宁儿不耐烦道:“说来说去,与谁开战你却不管。只要大王愿意打仗,你就挑事。我就不明白了,打仗你就这么高兴?”
鲁布罕道:“不打仗要我这军师何用?”
图图宁儿跳起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打仗死人你就高兴了。”说着就挥拳向鲁布罕捶去。玛雅木忙去拉弟弟,到底叫图图宁儿给了丈夫几圈。图图宁儿心里厌恶,掀了帘子离去。
玛雅木看着丈夫也是一阵恶心,心中想起那个人,喃喃道,当年的鲁布罕是哪里吸引了自己呢,当年怎么觉得他和那个人有几分相像呢,难道那个人也是鲁布罕这般吗?她越想越糊涂,摇摇头回了卧房,拿了柜里的一柄折扇看了半天。
这边拢西公主四人行了有十三日,四人的水囊皆快见底,骆驼也渴的不行。
安处拉住艾巴小声道:“还有几日可到东海国?”
艾巴算了算道:“最多五日。”
安处道:“如今再不饮水,别说人,骆驼也要受不了。”
艾巴翘翘了胡子道:“哈哈,这个我当然知道。放心吧安处兄弟,我岂是心里没谱的人。再行半日,就到我艾巴的绿洲了。”
依莲恰来找艾巴,听得什么“艾巴的绿洲”便把头伸进来问:“艾巴大叔你什么时候都有自己的土地了。”
艾巴鼓着腮道:“小姑娘,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不过沉稳些,可也做不了你的大叔啊。”依莲哧哧一笑不与艾巴争辩,跑去跟公主说听到的话。
拢西公主听了也好奇的过来问艾巴什么是“艾巴的绿洲”,艾巴眯眯眼道:“公主,等过的半日您就看到了。”沙漠里一向没什么新鲜事,两个女人又担惊受怕了许多日,听得好玩的事情,笑的花枝招展,把两个男人看的心砰砰跳。
艾巴长叹道:“还是有个女人好啊。”
安处道:“我是无人肯嫁,你怎么这些年还不找一个?”
艾巴道:“找了。”
安处道:“怎么不带回来?”
艾巴摇了摇头道:“死了,七年前战乱时被东海兵杀死了。”
不远处的两个东海女人在沙地上嬉笑,不知自己的国人曾杀了面前的恩人,笑的仿佛没有任何心事,笑的仿佛是出来游玩,笑的艾巴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