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下 第十八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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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胤礽几日没有出现,似乎世界忽然之间安静了,一如院中的池水在微风中吹不起半点涟漪。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这样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或许就像人们所说的,“关心则乱”,蓦然回首,现代生活离我已经越来越远。我就是这样任人宰割的人吗?心,忽然好像从千年寒冰中苏醒,无论是雍正还是太子,对于我而言都只是古代人。能不能回21世纪已经没有意义,而我存在的意义一定不会如此。
似乎是感应到我的转变,身后的脚步声一声声接近着我,独特的龙涎香无一不表明着他的身份。
我对着池水中那一抹俊秀的倒影扬起倾世的笑颜,“太子今日怎的有空来这?”
“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嘛?”胤礽微微一笑。
平和的气氛让我有种错觉,就像我们是默契的朋友,不用言语也能在对方眼中读出所有的情绪。
“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话说到这里,胤礽忽然露出诡异的微笑,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的四弟,胤禛,他失踪了,现在生死未卜。姑娘,我原想促成你们的好事,可是……”
我心中冷笑一声,这不就是你最想的吗?现在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是希望我大惊之下失去理智,再让你们抓住什么把柄吗?还是想借我把雍正除去?
“太子希望我怎么做?”
“姑娘不用慌张,我只是希望姑娘能助我一臂之力,找出四弟的下落,也好给父皇,给天下一个交代啊!”
“那太子殿下到底要小女子怎么做?”
“很简单,”胤礽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和我成亲。”
成亲?!!我戒备的看向胤礽,想从他脸上找到一点线索,难道说他也吃错了药,看上我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讨人喜欢了??
“成亲?哈哈……?”我一步步走近胤礽,也露出浅浅的笑容,“不要告诉我,太子殿下您喜欢我,你四弟的失踪只是一个借口?”
胤礽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蓝萦姑娘真会说笑,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也不一定。但不知姑娘对我方才的建议意下如何?”
“我有拒绝的选择吗?”
“没有。”
丝毫没有怀疑的话语,我和他对视一眼,都绽开笑颜。
既然康熙皇帝对我婚事这么“感兴趣”,怎会答应胤礽的请求?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层层高墙后,笑僵在脸上,渐渐消失无踪。
或许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又或者是我太低估了胤礽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满室的红色在眼中那么刺目,让我几乎睁不开眼。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所有的地方,仿佛是胤礽故意而为的挑衅。
“我美丽的新娘,你不开心吗?”
恍然抬头,镜中的男子一脸的和善,魅惑的双眼难掩得意之色。我能说什么呢?太子殿下!
胤礽收起笑意,手在我的长发上轻轻地抚着,有那么一刻,我几乎相信他是为了我而那么做了。
“告诉我,怎样才能使你开心?他能做的我也能为你做,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即使这样你还是不能接受吗?”
“为什么?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我们并没有任何相处的机会。”
“为什么不呢?”收回那一丝难得的温柔,胤礽一脸的嘲讽,“你可知父皇为何不同意你和九弟的婚事,却又为你我赐婚?因为……无论谁继承皇位,皇后都只有一人,那就是你。”
我?难不成康熙真的相信了雍正的话,把我真的看做清朝的“天命之人”。莫名地,骨子里一阵恶寒,连骨髓都仿佛结了冰。
“你自是知道父皇这么做的原因了,哼!我是太子,父皇中意的自然是我……”
这句话没有错。如果不是偏爱他,有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重立他为太子?可是,多疑的康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相信雍正的话,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到底为什么,他会认定我就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不要说我没给过你们机会,如果明日大婚四弟出现阻止,而你又选择跟他走,那么我就放手成全你们。我这么做,只想你知道,没有你,皇位还是我的。但是,我不会为了皇位而勉强你。”
他的话真诚地让我分不清真假,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我心中冷笑,无论明天的大婚到底结果如何,对他都有益无害。这样的双赢局面还真是难得。我不得不开始怀疑历史,谁说太子胤礽暴戾,飞扬跋扈,奢侈骄横,头脑简单?现在的他明明就满腹心机。看来,我卷入的这段历史还有很多未知之处。
听不到我的回应,胤礽叹了口气,纤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木梳,温柔的笑,“萦萦,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只要像现在就好,就算现在的你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一切,只要你就像现在就好。”
木梳轻柔地划过我的长发,他低声的呢喃动人心弦,我的双眼有些酸涩,忽然很想就这样靠在他身边,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管。但是,我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走到他期待的那个位置,永远也不可能。
忽然想到他难产而死的母亲,如果她还在,胤礽怕不会变成这样,也不会质疑每一个人,把自己关在黑暗的角落走不出来。失去母亲的痛让我更加清楚地体会着他的苦楚,让我如何忍心再背弃他。心下一动,我已经有了决定。既然历史不可更改,那么至少要让他感受人生的快乐,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胤礽,”发间的木梳明显地楞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我抬起头,对上镜中那张有些忧郁的脸,“如果我说,只要你答应我离开朝堂和我一起归隐山林,我就会永远陪着你,你会怎么选择?”
木梳卡在我的发间,再也梳不下去,镜中只有满是笑意和期待的我和一脸难以置信的他。明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选择这样问。
半晌,他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为了他,你真的什么都肯做,就算赔上你的一生。”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不是雍正,但是,至少是现在,我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他开心而已然而,他终究是不会相信我。。
“明日就是我们大婚了,你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吗?放心,我不会走,除非你希望我走。胤礽,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要记得,人,只要开心就好,其余的什么都是虚无。就算万人之上也未必拥有一切。”
他若有所思,愣愣地看着我,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涟漪。或许,我所说的话他是真的听进去了。
再次展露笑颜,我起身,轻轻拉起他的手,“走吧,我们出去玩!”
他是手没有想象中的冰凉,暖暖的温度传到我手心,融化着两颗满是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