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绕指·月轻·芒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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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开始,母皇便时时刻刻将醉梦蝶带在身边。睡觉要抱着她,吃饭抱着她,批奏折抱着她,就连上朝她都抱着她。这下,不但让醉梦蝶享受到了被文武百官朝拜的待遇,更是让她学到了许多治国的方法,以及看到了许多国家的大事、小事。
    在她一岁的时候,终于弄懂了这个世界的事了。
    原来这个国家叫笼国,以外还有匿肖国、嫱微国、以国、冰夜国和迟国。几个国家分散在这片大陆上。这片大陆很大,也有几条江与河,却是主要分布在以国。
    笼国主要是山林地带,匿肖国也是;嫱微国出在非常平坦的草原里;以国就像如今的江南一样;冰夜国是峡谷,他们那里的山都是很高很高的样子;迟国呢什么地形都有一点,只是他们那里一年四季都像冬天一样寒冷,总是飘着雪花。
    笼国的旁边就是嫱微国,嫱微国旁边,是冰夜国,这三个国家是挨得最近的,其他三个国家都是远远的样子。而匿肖国和以国都处在大陆的边缘,也就是海边。
    现在几个国家都很和睦的相处在一起,实力相当,谁也打不过谁,经济也是互相依存着。算是一个相对于稳定的存在。
    笼国现在由『醉舞』,也就是她的母皇掌权;匿肖国由『萧远』大叔掌权;嫱微国由『蓝珺』阿姨掌权;以国由『吾静轩』大叔掌权;冰夜国由『夭禹戗』爷爷掌权;迟国由『战羽』哥哥掌权。
    之所以叫战羽哥哥,是因为他现在不过才3岁,只比现在的醉梦蝶大两岁。他母皇早死,又只有他这一个子嗣,所以只能是他继位。不过虽说是战羽继的位,但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国家的事基本是由他的妃子爹楚茨管理的。
    还有呢,就是除了这六国所在的大陆以外,似乎还有另外的几个大陆。但从来没有人去过,只是听一些在远海打渔的老渔民说,曾经暴风雨把他们卷到了离岸很远的海中央,有人看到过在海的那边有另外的大陆。
    除了关于国家的事以外,醉梦蝶还发现,这个大陆真的是男女平等的。男人可以娶女人,女人也可以娶男人。谁的地位高,就谁娶谁。就连当兵也没有男女之分,男人可以当将军,女人也可以。所以这个大陆的国家都有男兵和女兵。
    最奇怪的是,似乎这个大陆的人都很容易早死。都是三、四十岁就死了。所以,这个大陆上的人都很早婚。他们称13岁为成年,男女只要成年,就可以婚配。
    但不管怎样,那个自称是阎罗王哥哥的人,应该是没有骗自己了。她的要求在这个世界全都达到了。特别是她要的美貌。
    在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她就赶快找了张铜镜看看自己这新的容貌怎么样,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滑嫩的皮肤,乌黑的长发,细细的柳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小巧可爱的鼻子,水润饱、满的双唇……才一岁,这张脸就已经是非常漂亮的了,那长大还了得?看来,自己这张脸是得到了母皇的真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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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岁的时候,醉梦蝶就缠着母皇要她请老师来教自己武功。没办法,谁让她对这传说中的武功太过于向往了呢。
    但母皇一开始并不同意,“不行,蝶儿,你还小,别伤着自己……我可以给你请个教你琴棋书画的老师,反正我们蝶儿这么聪明。”
    聪明?无师自通也叫聪明?那明明就是妖精嘛……醉梦蝶在心里偷笑。“不嘛,母皇,蝶儿要学武……呃……学武可以保护母皇!”大言不惭的醉梦蝶还装无辜地盯着母皇看。
    母皇愣愣地看着醉梦蝶,“保护我……”忽然,她开始对着醉梦蝶笑啊、笑啊,甚至笑出了泪。
    “母、母皇?!”醉梦蝶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伸手想拂去她脸上的泪珠。就在手指刚触上她的脸颊的时候,她又停止了笑,垂着眼帘低低地说:“蝶儿,你知道么,你爹,玉念辰,他也跟我说过这话啊……他说过要保护我的……”那语气里,包含了太多的悲伤和委屈。
    醉梦蝶的手就那么僵在那,不能移动。
    三年来,她见得最多的场景,就是母皇一个人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从下早朝,一直到天黑。她知道,母皇一直很思念爹。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爹会在她刚出生时,就离开。
    每当看到母皇那孤单的背影时,醉梦蝶的心里总是会有一片的疼痛。
    叹了口气,她收回手,仰望着母皇憔悴的脸,心疼的说:“母皇。忘了他,忘了那个使你难过的人。好吗?”就像她一样……
    “忘了……”母皇没有看醉梦蝶,眼光投向了窗外那片明媚的阳光,自嘲地笑了,“呵……忘得了么。”然后她又转过头看醉梦蝶,温柔地说:“朕答应蝶儿,一定,忘了他。”
    醉梦蝶在心底轻叹,她还是放不下……
    “母皇,蝶儿一边学琴棋书画,一边学武,可以吗?”不再逼她,醉梦蝶换了一种轻松天真的语气问道。
    “好……”她轻轻地回答,看醉梦蝶的眼神如此迷离。
    两天后,醉梦蝶见到了她的两个老师。一个是她的文化老师,叫『尘飞』,一身白衣,举止优雅,清秀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让人看了很舒服;一个是她的武功老师,叫『轻抚晨』,黑色长袍,冰冷的气息,凌厉的眼神,随时向外界传达“生人勿近”的信息,浪费了一张冷俊的脸。
    只是让醉梦蝶觉得奇怪的是,他们两个都才13岁,这技术能过关咩?
    “蝶儿,尘飞师父和抚晨师父是今年的文武状元。别看他们才13岁,他们可是打败了无数比他们年长的人,才当上这状元的呢。”母皇微笑着对她说。
    醉梦蝶了解的点点头,然后冲着她那两个师父甜甜的一笑,说:“尘飞师父,抚晨师父好!我是你们以后的徒弟,我叫醉梦蝶,你们以后就叫我蝶儿好了。”
    从此,她开始了她的“学徒”生涯。
    “蝶儿,今天我教你声乐……”尘飞刚刚开口说话就发现面前的小公主开始走神……“咳咳。”他无奈的干咳两声,企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醉梦蝶并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那一片蔚蓝。不自主的,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曾出过的一张专辑,名叫《蔚蓝》,那里面有一首歌,歌词是谁写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还知道怎么唱:
    “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天边的云比往常低,隔壁的猫咪又来要鱼,它是依赖上了你;亲爱的,如果我们即将分离,我是否能在它的眼里,找到过往的甜蜜……”
    这首歌,叫做《亲爱的,如果我们即将分离》。呵,这名字可真符合自己啊。醉梦蝶自嘲。
    “你……”尘飞听到醉梦蝶无意识唱出的歌,一脸震惊。虽然歌词有些古怪,但这种从未听过的旋律却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深深的忧伤之情,让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独守深闺的寂寞。这……
    尘飞收起震惊的神情,深深地看了醉梦蝶一眼,无言的起身离去。这个公主,真的只有三岁?
    等醉梦蝶回过神来,发现坐在对面的人,已然不是尘飞师父了。“咦,尘飞师父呢?”
    轻抚晨摇摇头,没说话。刚刚尘飞来找了他,说是今天的声乐课不用上了,叫自己去教公主习武。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他很疑惑,是什么让这个一向只会用微笑面对世人的家伙如此失态?
    很快,他便找到了答案。
    看着院子里扎马步的醉梦蝶,轻抚晨不由得开始敬佩她。自己一开始就叫她扎马步,而且没有他的同意不能休息,醉梦蝶不但没有意思怨言,而且还真的没有休息地扎了一个上午的马步。虽然此时的她已经是双腿打颤就快要到极限了。
    “休息吧。”轻抚晨淡淡的说。
    看着醉梦蝶像一滩烂泥一样的倒在地上,他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学武时的情景。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坚定,一样的一丝不苟。
    “呵……”第一次,他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看来,尘飞也是这样的被她所震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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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岁时,母皇为醉梦蝶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庆。其他五个国家都派了使者来庆贺,并送了无数珍贵的礼品。而以国的国君,则是亲自到场祝贺。那场面,真是锣鼓宣扬、红旗招展……咳,不是,应该是华丽又宏大!
    坐在母皇的身边,醉梦蝶总感觉空荡荡的。坐在她们旁边的人,是母皇的妃子,可居然只有寥寥数人。虽然个个都是绝色,可他们眉宇间不外乎都有着浓浓的愁。
    母皇似乎从来没有临幸过他们任何一人。
    醉梦蝶轻叹。被关在这金丝鸟笼中的,个个都是羽毛华丽的孤鸟。
    生庆开始后,笼国的各个大臣都像孔雀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跑到母皇和她面前献宝。什么上古玉簪啊,珍珠宝石啊,千年人参之类的层出不穷。真佩服他们,既要不失体面,又不能送得太过于贵重,就怕被人扣个贪污之名。看着那一张张献媚的脸,醉梦蝶一阵反胃。
    终于到了节目表演的时候了。
    最好看的,应该要数第三个节目了。
    从嫱微国来的一位女子,身着红色长裙。随着一曲轻柔的古筝翩翩起舞。有些懒散的舞步,妩媚的动作,加上戴着的面纱,更有一种朦胧的美。可看到一半,醉梦蝶就有些腻了。怎么古代的歌舞都这么轻柔呢。
    向母皇要来一架古筝,随意找了个停顿,便插入了张杰的《天下》这首歌的曲调。本来弹伴奏的琴师停了手,惊讶的望着醉梦蝶。她调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这位琴师就是她亲爱的尘飞师父了。
    台上的女子在听到曲子变了之后,只是微微一愣,便跟着快速的舞了起来。步子不再懒散,动作不再妩媚。取而代之的是刚劲的动作,与流连的舞步。刚中带柔,配上她的一身红裙,几个旋转跳跃,好似一只火红的蝶,在飞舞!
    一曲终了,而她也缓缓停下舞动,只垂头负手,直直的站在台中,似在沉思,似在怀念,似在悲叹。
    四周静静的。随后,响起了一片震天的叫好声喝掌声。
    醉梦蝶直直地盯着台上那个女子,看着她也直直地盯着醉梦蝶。
    而后,她收回视线,向醉梦蝶行了个礼,朗声道:“小女子是嫱微国的三公主,此次前来笼国,是为笼国公主,庆贺五岁生日!祝,公主岁岁平安!祝,笼国国泰民安!”声音清脆悦耳。随后,再盈盈一拜,退身下台。动作从容而优雅。
    看着她的背影,醉梦蝶有一瞬的恍惚。多么像前世的她!高傲而孤独,对名利不屑一顾,却又以此为生。
    心,又轻轻地痛了。
    “刚才弹琴的是传闻中的少年琴仙,尘飞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是以国国王,吾静轩。他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右手端着一杯酒轻轻摇晃,面带微笑地看着尘飞。
    吔?琴仙?尘飞师父?她怎么不知道……醉梦蝶一脸茫然。
    尘飞站了起来,向他一拜,“回吾王,刚开始是,后来便不是了。”说着转头看着醉梦蝶。
    吾静轩也看向醉梦蝶,眼里流淌着某种情绪,“这么说,刚才那首从未听过的曲子,是公主弹的了?”
    醉梦蝶冲他笑笑,不语。
    “那能否,请公主委身为我们表演一个节目呢?”他笑得更加灿烂,而在醉梦蝶看来却像只狐狸,“毕竟,今天是公主的生日呢。”
    醉梦蝶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站了起来,“那蝶儿今天就向各位献丑了。”缓步走到台上,向着对面的母皇安慰地一笑,道:“母皇,蝶儿想要一把剑,和一张大大的纸!”稚嫩的童音回响在大殿上。
    母皇一挥手,“准!”
    一会儿,一把小巧的剑送到她手中,比划了几下,还挺称手。向拿着纸的宫男指了指自己身后,示意他们展开白纸。
    向台下一拱手,便挥剑舞了起来。而师父的琴音也适时的响起。正是自己刚才一时兴起弹的《天下》。
    一个旋转,醉梦蝶的声音迷离地响起,“从前,有个女子,住在一栋叫月轻的楼里。”又一个旋转,“她每日都倚在门边,望着对面的江水发呆。”轻轻一跃,“她在等一个人,一个曾对她说天长地久的男人。”剑尖直指向天,又缓缓地收回,落到纸上,“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发丝在风中飞舞、缠绕,“楼中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可她等的那个人,依旧没有来。”声音,有些颤抖,“终于,有一天,花儿又开满了月轻楼。而女子的两鬓,已斑白。”手腕一转,剑尖在纸上飞快的画着什么,“可是,那人终究还是没有来。”剑在纸上飞舞,却又什么也没留下,“最后,女子自嘲地笑了笑,终于明白,他不会回来了。那些天长地久,不过只是一缕青烟。散了。”突然止住身形,转身面对台下,而音乐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寂静,和醉梦蝶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女子,最后,悬三尺白绫,自尽而死。”
    还是一片寂静。
    醉梦蝶又转身向白纸,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吹向白纸——一片片小小的碎纸飘落,如同凋零的雪花一般纷纷落地。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白纸上,此刻却赫然出现了一排排娟秀的大字:
    月落无言,星北望;
    倚楼江边,千帆过;
    佳人依旧,却道,花容瘦。
    轻叹风过,夜如水;
    百花争芳,盼君归;
    已然花满楼,物是人非。
    蝶笑轻飞,泪倾洒;
    梦里缠绵,醒时醉;
    蹙眉问涟漪,只叹红尘美。
    笑天长久,苦自知;
    不念今生,来世缘;
    雪漫两鬓,娇颜憔悴。
    “蝶儿此词提名为《月轻蝶笑》。”醉梦蝶淡淡的说。
    寂静。
    寂静。
    还是寂静。
    “蝶儿!”母皇不大不小的声音划破了这寂静。那一句里,包含了太多的激动与欣慰。
    接着,便是又一阵震天的掌声和叫好声,却是比刚才更加激烈,似是天地都在震动。
    母皇走到台上来,激动地抱着醉梦蝶,“蝶儿,这,这是你自己作的词?”她的声音颤抖着。
    醉梦蝶乖巧地点头。
    母皇搂得我更紧了。一会儿,她又把醉梦蝶给放开,牵着醉梦蝶向台前走了一步,大声地对台下说:“今日!”一顿,台下安静了下来,“我,笼国国王,醉舞,正式,立我大皇儿,醉梦蝶,为太子!”
    又是一片叫好声。
    太子?醉梦蝶郁闷的想着。一前看电视上,那些人为了争个太子之位,是头破血流,而自己却单凭一个节目就拿到了。不过,母皇目前也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要立,也只有自己了。哎……她今天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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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醉梦蝶六岁了。
    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她多了个朋友,那就是嫱微国的三公主,『蓝语』。
    蓝语和她爹从那次生庆后,就一直借宿在笼国,因为嫱微国似乎是爆发了什么疾病。虽然让她们寄宿在别国,根本是荒唐透顶的事,可嫱微国的蓝王却还是拜托母皇帮她照顾一下蓝语父女。这一照顾,就是一年过去了。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醉梦蝶和蓝语都成为了好朋友。
    她是一个沉默而美丽的孩子,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事实上却是非常脆弱的。醉梦蝶却发现她很容易满足,哪怕是一朵花的开放,也足以使她微笑一整天。她已经13岁了,很沉稳的样子,也很懂事。虽然不知道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但她看上去,总是很忧伤的样子,哪怕是她在开心地微笑时,也笼着一层看不透的纱。
    醉梦蝶很喜欢蓝语,这个与她前世一样的女子。看到她,醉梦蝶的心,总会轻轻地揪起,然后又放下。醉梦蝶总是企图忘记,却又无助的发现自己做不到。就像是犯了毒瘾的人,明知吸毒是痛苦的,但怎么也放不下一样。
    她最后一次找醉梦蝶,是她出嫁的前一天。她着着一身水蓝色纱裙,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正在院子里练剑的醉梦蝶走来。
    “蝶儿。”她说。
    醉梦蝶停下了手中的剑,走向她,“什么事?”
    “我……要走了。”她迟疑地开口,却不看醉梦蝶的眼睛,而是抬头看着蓝天。
    醉梦蝶也学着她,抬头看天,“去哪?”其实这几日,宫里早就传出了嫱微国与冰夜国联姻的消息,而对象就是蓝语,和冰夜国大王子。
    “冰夜国。”她顿了顿,“嫁给大王子。”她又低下头来看醉梦蝶。
    面对着足足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蓝语,醉梦蝶不服气地踮起脚尖,努力想与她平视,“是个什么样的人?”醉梦蝶弯弯嘴角。
    她也笑了,可总让人觉得很凄凉。“是……是个很美很美的男子,才17岁。”她眨了眨眼睛,“是听我母皇说的。她还说,她叫『夭尧』。”说着,她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两个字。
    “夭尧?妖妖?”醉梦蝶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得毫无形象可言,“哈哈……笑、笑死我了!一个男人,居、居然叫妖妖?这、这也、也太可笑了吧?哈哈……哈哈……”她笑得很吃力,因为她根本不想笑。
    蓝语奇怪地看着醉梦蝶,然后也笑了,一样的毫无形象,一样的毫无感情。
    一个连自己丈夫都没见过的人,一个连自己丈夫都需要别人来形容的人,一个连自己丈夫都没有选择权的人……
    蓝语啊,为什么你会这么平静呢?
    不,你并不是平静的。因为你哭了。
    当她们停下来这奇怪的笑时,都发现了,两人,红红的双眼。
    从那时起,醉梦蝶便开始很讨厌,很讨厌,生在皇家这件事。
    醉梦蝶看着蓝语缓缓地转身,又缓缓地离开自己的视线,心里无力地呼唤着她。
    “蓝语……蓝语……”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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