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姬楚儿篇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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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青衣,瘦弱单薄的身体,苍白的脸。漆黑的眸,漆黑及膝的发。一笑间天地失色。
不似人间的美丽,似妖。
“姐姐,看莹姨为我做的新衣!”依然稚嫩清脆的声音。
“楚儿!”楚天韬,姬摇花同时开口。两人神情复杂地对视一眼却同时无语。
“楚儿姑娘!在下特来请教姑娘一事!”唐逸生向前一步,微施一礼。
“你是为剑!”眼睛倏然如同“岁寒湖”里的水瞬间冻结。
“不错!”
姬楚儿不语。
风似乎也在这个瞬间凝冻。
“楚儿!”姬摇花急切切地叫了一声。
姬楚儿看了一眼姐姐。然后将目光投向唐逸生,抬腕之中,掌心一把雪白银亮的短剑。在掌中微微颤抖。无人看出剑是如何,从何处取出的。玄剑再次出现在江湖人的眼中。
“剑你拿走,让我姐姐留下!”
一语既出,三人皆惊。
唐逸生惊愕地望着这个女孩,和她手中的那把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姬摇花脸色发白。自己苦心经营的幸福她又何必一定要戳破呢!
楚天韬倒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姬楚儿定定地看着唐逸生,她在等这个男人额首。这笔生意对他而言太划算了。
唐逸生不用回头便知姬摇花在望着自己。他冲楚儿一笑:“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手中的这把剑就是十几年前的那把玄剑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的问题!你答应了我,我自然会证明给你看。”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姬摇花终于瘫倒在地上,愤恨的双目直射向唐逸生。“原来在你眼中我竟不如一把剑!”
“你错了,摇花,这不仅仅只是把剑,这是男人的整个天下!”
楚天韬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急急地问楚儿:“楚儿,你真要把剑给这个混蛋?交给此人必定天下大乱啊!”
“天下是你们男人的,乱不乱与我和姐姐何干?”楚儿冷冷地,带着些许的哀伤与落漠。
楚天韬下意识在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此臂换来了他要的天下,而却独独难以在她面前释然。
“只是你忘了伯父临终前的遗愿,将玄剑沉入岁寒湖底、、、、、、”话也只是至此,他突然想到三年前,他和姬摇花眼睁睁地看着楚儿将玄剑投入岁寒湖,而今楚儿手中的剑又如何解释。这正是唐逸生最为关切的疑点倒是由他亲口问了出来!
“是,三年前我的确依父亲遗愿将它投入岁寒湖。”楚儿静静地望着三人。“只是沉入湖底的只是它的鞘。别忘了父亲说过玄剑是有魔性的,它会选择自己的主人!”
“那是传言!”楚天韬道。
“楚大哥,那不仅仅是传言。在我握住它的那一刻它选择我做了它的主人。爹爹居然不知他当年用的只是剑鞘!”楚儿哀伤的垂下头,看着手中不足一尺银光闪闪的玄剑。她清晰的记得,在她握住那把剑的时候,清凉丝滑如蛇般蠕动的一物贴在了她的手腕内侧。然后她惊异地看到了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剑贴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而手中的玄剑却瞬间轻了许多。她轻轻地叩了几下,有空洞的声响。聪颖的她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腥风血雨十六年中,玄剑从未出鞘!
滑天下之大稽!当年横扫江湖十六年的“剑妖”姬青云用的只是一把从未出鞘的剑!楚天韬简直哭笑不得。但他知道楚儿的话是实话。此刻静静躺在楚儿纤细的手中的玄剑比他记忆中的剑要小的多,周身如水银般银亮,如水晶般剔透。原来玄剑的真面目是如此华美。
“如此说来,那此刻的玄剑岂非、、、、、、”唐逸生压抑着心中的狂喜。
“自然!”姬楚儿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哦?既然姑娘打算将它送我何不说得详细些!”
“以念杀人!”
一时间万物俱静了。肃杀之气四周云起。
“如此神器送人,姑娘怕是要反悔?”唐逸生观察楚儿的神色,遗憾的是从楚儿的脸上他看不出什么,只好用激将法试探。
“哼,只怕你不敢要!”
“如此说来,在下受领了!”唐逸生大踏步上前,从楚儿手中接剑!
“逸生,不!”
除了姬楚儿,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唐逸生俊朗的脸扭曲的狰狞可怖。只见他伸出接剑的右手僵直在半途,而手腕处平空多了一个洞,裸露着隐隐白骨与血红的肌肉,却没有一滴血流出。而楚儿手中的玄剑已不见了。
楚天韬在江湖拚杀数年,见此诡异的情景也不禁脊背生寒!
“剑呢!”此时的唐逸生说话声已不再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痛楚与恐惧让他的声音尖锐张皇。
“你不是拿走了吗?”姬楚儿的声音冷得像冰,不,比冰还冷。
“它就在你的体内,你感觉不到吗?它好像不是很喜欢你哦!”一倏间,姬楚儿笑了,带着少许的稚气。
唐逸生恐怖地感受的体内滚烫的那种力量,是剑,与他的血液一起,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随时准备剖开他的身体。
“逸生!”姬摇花上前欲扶他,却被他一声尖锐的大叫吓的止步。
楚天韬看着这一幕,只是感到心痛。
“楚儿!”姬摇花上前跪在了妹妹面前。
姬楚儿一惊。慌乱地随她跪在一起,用小女孩怯怯的声音:“姐姐!”
“楚儿,你还记得姐姐恳求你的事吗?”
“我记得,姐姐,我会给他留条退路。我没打算杀他!”
姬摇花带泪含笑,轻抚妹妹苍白的小脸。看着她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睛,这是多么一双美丽的眼睛呀,以往连她都常常迷失在这双眼睛里。像父亲的眼睛却比父亲的更深邃,更摄人心魄!
“楚儿,你是姐姐这辈子最最疼的人!”
看着妹妹稚气的笑脸,她微笑:“楚儿,放过他吧,姐姐明白了!”
一道红光,鲜红的光芒在姬楚儿的手中绽放。玄剑此刻在她纤细洁的手中愉快地轻吟,通体鲜红。
唐逸生脸色青白,一双眼却露出不甘的神情。
“逸生,我们走吧!”
“姐姐,你为何还要跟他走?”姬楚儿急急上前,至亲的姐姐的决定让她失了阵脚,无了往日一素的镇定。
唐逸生唇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冷笑。
“摇花!”楚天韬嘶心裂肺的一声喊叫,只换来佳人唇角的最后一抹温柔的笑容。
“不许你伤害我的妹妹!”
姐姐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姐姐为她挡住了数十根巨毒银针,根根致命!
唐逸生眼睁睁在看着胸口多了一个洞,却无血流出。然后是姬楚儿满脸泪水的脸和悲切却柔软的声音:“姐姐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就去陪她吧!”
青石棺并排三座,楚儿跪在那里,身上穿得是给姐姐看的那件青衣,此刻上面是斑驳的泥土与血迹,那是她为姐姐用十指挖墓的结果。她的耳朵响起父亲嘱托:“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你都要保护好姐姐!”泪在她的脸上凝冻成冰。
天空是灰色的,周围的景物也都是黯淡的。有白色的颗粒从天空中落下,是雪!四季如春,没有冬季的“神仙谷”也会下雪了吗?雪纷纷扬扬地越下越密了,起了风,姬楚儿及膝的黑发被雪花层层覆盖终于成了天地一色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