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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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前
灞水离别
情人风骚依旧谁缨请灭楼兰
问君归期亦未有期
孤酒断愁肠愁更长
遥想当年
翩翩美少年志得意满
年少轻狂
跨马玉阶前
陪君指点江山
海誓山盟犹在耳情人何在
到而今
白鬓如霜步履蹒跚人老珠黄
只能酒醉独依斜栏
送君出故关
泪洒长安
漆黑的天幕
漆黑的天幕倒挂在上空,镶嵌着晶莹的水晶折射出阴暗的光环。夏夜里阵阵微风吹走丝丝的燥热,薄薄的轻雾笼罩了白日里的喧嚣和繁华,秦淮河上的花船上照旧的夜夜笙箫。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问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做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一天的努力的让自己冰冷的陪笑让冰姬脸上的肌肉酸痛难忍。独依在船栏上,用汩汩的泪水沉淀和洗涤自己早已经破碎的灵魂。本是富家小少爷的自己自己衣食无忧,可是家道突然的崩殂,遭逢厄运的他偏偏的赶上了连夜雨,竟然被自己的亲哥哥卖到了暗香楼当男妓。在当今男风盛行的大昊王朝,他的美貌和灵动无疑成了前来寻欢作乐掮客争夺的焦点。
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小小的抗争,以及潜在的价值,老鸨答应了他暂时卖艺不卖身的条件,可是他知道这样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迟早要靠着皮肉过煎熬的日子。不是没有逃离过,可是每次都是血代价,现在每每想到被抓后的惩罚,身体都会隐隐的疼痛。虽然现在是独占鳌头的魁首,可是前来寻求新鲜刺激的掮客又能对自己这张表皮忍受多久。一时的自以为是的自尊到时来也许会换的踩得最烂的下贱和悲惨。从良,呵呵,多么可笑的一个词语,也许刚开始自己还抱着这样单纯的幻想,可是一例例鲜活的例子让自己对这样的幻想报以嘲笑,那些抱着幸福想法的男孩子最后连尸骨都没有完整的留下。还有时间这种最可怕的毒药,这种毒已经让自己忘记了正常的生活究竟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冰姬,我的心肝啊,你怎么还在这儿啊,王老爷已经催了不下三次了,快来,我的心肝!”
“这就来了,哎!”日子还得照常的过啊。
北辰耀日离开定北王王府后,沿着清冷的石板漫步,享受着细微的风沙沙的迎面吹过,打更的梆子在小巷里传来抑扬顿挫的回音,一扫了夏日夜晚的沉闷,信步而走,漫无目的的随着感觉走。
幽静的空中飘着虚无缥缈的歌声: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回神时发现自己竟然随着一种深沉的哀愁来到了秦淮河边。看到刻在花灯上的红梅,就想到无忌这个酷爱红梅的损友,北辰耀日径直上到泊在桥边的花船上,打算找间空着的船舱休息,刚上了二层舱,就听见拐角里小厮的劝阻声:“公子,夜深潮气重,您还是早点回屋歇息吧!”接着是一阵窸窣的披衣服的声音。
“是小勺子啊,你先睡吧,我还不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今天晚上秦淮河的夜空特别的凄美。”那是一种灵空飘渺的声音,仿佛这个声音的主人不在尘世一般,而这也是刚才歌声的主人。北辰耀日想难道是传说中“冰之美神”。听好友提过这么个人,以前没什么在意,没想到今天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勾起了自己的兴趣,看来最近的生活真的是太无聊了……
不知觉北辰耀日已经来到冰姬的身后:背影纤细,瀑布般的黑发柔顺的披在主人的身后,阵阵微风经过吹拂着,调皮的露水在上面映着月色闪闪发光,轻轻的白雾围绕在周围,仿佛是即将飞天的仙子般飘渺出尘,一种深深的震撼竟让北辰耀日无法开口打破此时的美好。
直到小勺子发现有人靠近,正要请离开时,发现竟然是刚打完胜战归朝的定北王北辰耀日。小勺子心想:公子今天差点又被那个王大人欺负了去,心情沮丧,这时肯定不想见任何人,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定北王,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这可该怎么办好呢。
北辰耀日好笑的看着这一对主仆,主人陷入自己的愁绪不知今夕何夕,毫无防备,而仆人则把自己当做大敌,一脸可笑的防备,却不知自己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后。真是太有趣了,看来今天的收获不错。
小勺子正要换回已经神游的公子,北辰耀日却遭一步的做了个静声下去的手势,吓于定位王指挥千军万马的威严,小勺子不放心的悄悄的转身离开。
北辰耀日侧立于冰姬的身边,不禁惊叹: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没有虚假的笑容,像是冰封千万年的雪山,圣洁的让人顶礼膜拜。不愧是“冰之美神”。
不小心的惊叹让冰姬误以为是还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小勺子,头也不回的说:“小勺子,天冷了,你不用陪我了,先回去睡吧!”
一阵很温柔的声音伴着轻笑从侧身边传来:“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你在叹息明月还是在为自己叹息?”
冰姬一听是完全陌生的男声,蓦然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着上乘丝料的白色华服的年轻男子,剑眉圆眸,棱角分明的脸庞,漆黑的眸子在略显邪气的剑眉下让人不敢直视,好在微笑的嘴角化解了那份冷酷,在月光下竟显得温柔。没有白天那些嫖客淫笑的恶心,也许是自己寂寞太久了。
两个寂寞的心灵在银白的月光下撞在了一起,应该会产生梦幻般的故事吧!
冰姬突然间一个陌生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职业性的要扬起职业性的冰神般的媚笑。
北辰耀日突然伸出双手遮住冰姬的嘴角,毫无预警的动作让冰姬倒退一步。
“你如果不想笑,就可以不要这样的笑,至少在面对我的时候,你可以是你自己,不是其他人冠给你的“冰之美神””。
一阵沉默以后,换来冰姬的惨白的讥笑。
“这位公子真会说笑,“冰之美神”就是我,我就是“冰之美神”,哪来的什么自己不自己的。”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冰姬嘲笑着对方的天真。
“如果那个所谓的称号真的是你自己的话,你会只是拉动肌肉来当做是笑吗?你可以欺骗世人,但是你不能欺骗你自己。你如果真的把自己当做冰神的话,你会如此多愁善感的唱出“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这样的感情我可不认为是没有感情的冰神可以感慨出来的?”
“呵呵,公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我们这种人就是随便的唱着哄客人开心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冰姬居然不敢看着对方的眼回答,只能眺望着远逝的淮河水。
“而且不管是冰神还是什么别的,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我们就该没有感情?我们就该顺着别人的心思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因为我们是低贱的男妓?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嫖客又怎么会有我们这种职业?仅有的区别就是一个是买方,一个是卖方罢了,也不见的就比我们高贵多少,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软弱的一方在这可残酷的世界里没有选择,只有对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这个陌生的男人发泄自己内心的苦闷,总之冰姬是一吐为快了。
可是在说完后,冰姬又陷入哀愁:也许今天晚上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呵呵,日子总是这样的重复,那天才是一个尽头啊!
可是却换来对方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中竟然透着淡淡的愉快。
北辰耀日本以为在这烟火之地能有什么值得自己愉悦的地方,也就是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了吧,可是今天晚上他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块宝,哈哈,看来以后的日子确实应该不会太无聊了。
听到笑声,冰姬才真正的回归现实,面对这个陌生的男子:“这位公子前来是有何吩咐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有多大的来头,可是在红尘中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冰姬从对方的服饰、气质上还是可以猜出对方的身份一定不一般的。
“现在才问这个问题,难道你不觉得晚了了点吗?”
“今晚冰姬有点不舒服,得罪之处请公子见谅!”
看着对方又把爪子缩回去,北辰耀日觉得实在是太有趣,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种表情。
“呵呵,你实在是太有趣了,我是北辰耀日,你的名字?”
“冰姬!”这个名字冰姬是熟悉的,听小勺子崇拜的讲:这位定北王从小功勋卓越,战功累累,是北辰皇朝历朝以来年龄最小封王的,十五岁就有了自己独立的定北王府,俊美的外表和皇帝的宠爱,让这位年轻的王爷的门槛都快被前来说媒的踏烂了。和自己明显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要的是你真是的姓名!”
“……秋鸿。”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季候到了应该应约而来的秋鸿吗?好名字!好的秋鸿,我们会再见面的。”北辰耀日想道。
冰姬没有作任何回答,只是传来一阵意义不明的轻笑。
东风未肯入东门,走马还寻去岁村。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江城白酒三杯酽,野老苍颜一笑温。已约年年为此会,故人不用赋招魂。
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