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第十五章 并蒂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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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我们彼此对视了一下,他对着门口喊道:“知道了,好生伺候着,我马上就来。”
    他轻撩下摆,从榻上站了起来,马上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我没有动,回过头看着我。
    我并不是敏感什么,但是总觉得九阿哥在这个时候来,让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猜到他喜欢的是凛雪,而凛雪爱的并不是他;或许是因为我代替了凛雪的存在,更加无法用凛雪的身份面对他。
    半响,胤禩走回到我身边,伸手把我从卧榻上拉了下来:“走吧,没关系。他这个时候来,八成就是来见你的。”
    被他这样拉走,我是不是该为他这样的相信而感动一下呢?
    于是,在胤禩的这种相信和刻意下,我们三个人寒暄的对话到最后就只剩下我和九阿哥两个人。
    我对着他说要离开一下的背影各种鄙视。
    空气突然尴尬了起来,我不是个善于主导对话的人,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来缓和。思忖好好久,刚要开口:“表哥,我……”
    他把手中的茶放下,看着我依旧带着他阳光一样的笑意:“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八哥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雪儿,其实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喜欢的是八哥,不是我。你为八哥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我愿意帮你只因为那是你。你大婚的圣旨,也是我在额娘那给你要来的。额娘曾经有意给我请旨,能和你共度一生是我最大的心愿,但是我知道,那样你不会幸福。如今,我也要大婚了,我曾经想过要拒绝,可是那样我就永远都没有办法解救自己。所以雪儿,从今天起,你是我八嫂,这个身份会永远驾驭我的理智,在我的脑海里生生世世。可是我想让你记得,无论怎样,我心里你都是那个会叫我表哥,会跟着我玩的雪儿。以后无论是谁,哪怕是八哥让你伤心,我都不会放过他!”他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个秘密的地方,永远属于你。”
    他的一番话说完,我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原来凛雪和胤禩的婚姻,真的不是胤禩的利用,凛雪错怪了胤禩,也错过了胤禩,错过了该是她的幸福。
    我抬眸看着九阿哥,那样真挚的目光让我无处躲闪,天胄皇家真的是有这样的真心,这样无私无伪的真心。
    我被感动着,也为凛雪感动着,毕竟这样被人爱着,也是一种幸福。
    他看了我良久,亲亲一叹,起身便要离开。我这才回过神来,唤道:“表哥。”
    他顿了步子,我走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清晰的可以感到他的身子猛的僵住,我踮着脚在他的脸上轻吻了一下:“表哥,谢谢你。”
    这是加拿大人表示感谢的一种方式,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时空里用上这样的表达。
    我不知道我具体是在谢他什么,是在为凛雪谢,还是在为我谢。
    他低头看着我,半响才恢复了那种笑容,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离开。
    九阿哥大婚的那天,我还是盛装出席了,仪式我们没有看到,不过酒席却很盛大。
    九阿哥喝了很多酒,以至于他一直坐在胤禩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口齿不清的说着:“八哥,只有你,也只因为是你,只有你能让她幸福,我知道,只有你……”
    酒席过后,和胤禩坐在回家的马车里,我喝了一点酒,头有点晕晕的,借着月光也看不清胤禩的表情。
    他一路都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心疼九阿哥。
    胤禩和别的阿哥不一样,他没有嫡亲的兄弟,而九阿哥是他打心底里在乎的弟弟。
    九阿哥猛的灌酒的时候,他想拦他,却又想让他醉;他想让他醉,也更怕他醉。
    马车颠颠簸簸的,我的思绪有些混乱。
    等我几乎要浅浅的入睡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他扶着我下了车,我们并没有回府。
    借着月光我知道,这是上次他带我来的那个地方。
    他从马车上拿下一个毯子,铺在地上,拉着我躺了下来。月光照射在湖面上,再由湖面反射,天地间都是这样冰冷的月气。
    我枕着他的胳膊,睡意立刻袭卷,他的话在我耳边都有些听得不真切了。
    “九弟从小就跟别的兄弟不一样……小的时候我们犯错,他会抢先我一步去皇阿玛那领罚……皇阿玛罚我跪的时候,九弟会偷偷带吃的给我……九弟是真心帮着我,并不是图什么……我知道九弟喜欢的是你……九弟……九弟……”
    他的话断断续续的在我耳边传着,他也喝了很多酒,就突然变得这样爱说话。
    我闭着眼睛伸手紧紧的圈着他:“表哥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他低头在我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我也一定会让你幸福。”
    睡意铺满我全身,我笑着点了点头,后来他再说什么我就听不到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我的床上。
    他起身穿朝服,昨晚话却清晰的在脑海里回响。
    我特别想问他那句话是真的,还是我的梦境,但是话在当他在准备离开时给我的那一记吻上,被我吞了回去。
    入冬的时候,文毓彻底好了起来,精神也好了很多。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面对文毓尴尬的人竟然是胤禩。他常常对文毓说话很客气,有的时候甚至很冷淡。
    我曾经问过他这是干什么,他只轻轻一叹:“我想,我只能答应和一个人‘与子偕老’。”
    我莞尔一笑:“那个人,是谁啊?”
    迎上了他夸张的表情,霍的起身开始咯吱我。
    于是,在这样的笑意里,我便越发的觉得被重重的犯罪感压迫。
    十一月中旬是若思的生日,在字画店董先生和江子理弄了一小桌的菜给若思庆生。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发觉江子理哪里是陶渊明,我甚至有种他根本就是在深山里等着别人三顾的孔明的错觉。
    他有着惊世骇俗的思想和学识,有时他发表的观点甚至会被董先生一个扇子打在头上。
    其实他的那些想法在那个时代的人眼里或许太过大胆,但是在我这个现代人眼中却是不可多得的前卫。
    饭桌上,我把我的礼给若思,是我写了好久的字。
    我虽然不是很确定若思是哪家的小姐,但是她家里的阔绰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并没有必要送那些过于昂贵的东西。
    如我所想,她很开心,因为算起来我基本上是她的徒弟了。她把卷轴打开:
    花笺制叶寄郎边,
    的的寻鱼为妾传。
    并蒂已看灵鹊报,
    倩郎早觅买花船。
    她的脸顿时就烧了起来。
    这是唐朝时候一个叫晁采的小姐写与书生文茂寄情的诗。
    我不知道为什么,提笔的时候就想了起来。
    羞涩的小姐把心里话写在叶子上,顺水而下,希望喜欢的人可以早些带着花船来接她。
    才子佳人。
    江子理却很开怀的看着我,毫不躲闪,毫不掩饰,让我更加赞赏他。
    当时江子理并没有送她礼物,可是我相信他会单独把礼物给她,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
    这个想法在后来看到若思衣服上的同心结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用过餐后,我并没有呆很久就离开了。
    走出字画店,一个男人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入了字画店。
    那种冰冷高傲而又犀利的眼神让我不禁为之一振,我曾经在九阿哥大婚上见过他,隐隐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这个人,是年羹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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