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心要碎,也不后悔 第二章 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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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桑竹放在床上那几套花花绿绿的清装,突然很鄙视这个时代的审美观,怎么花色不是红配绿,就是大红大紫的呢。我向来不喜欢这些个鲜艳的颜色,于是我求助的看着桑竹,问她还有没有其它的,她边翻柜子边很纳闷的说:“有是有的,可是那些个格格从来都没穿过,格格向来是最喜欢这几套的啊!”我只笑笑不语。
终于,我在她又辛苦找出的几套里面选了一个蓝白碎花群,淡粉色上衣的旗装,又配了一个白色带粉花的围领。
选定好衣服只后,桑竹又给我梳理头发。她拿着一个黑色的扁方把我的头发一圈圈的缠上,技术好的让人瞠目结舌。直到扁方上没了空隙,她又让我选了一对红色带珍珠顶的坠子,挂在了头发两边,在中间,点缀了几个小发钗,还真是和清装戏里的扮相有那么点符合。
最后,套上了花盆底鞋,这可让我有点为难。从前穿高跟鞋都让我左崴一下右崴一下的,穿着这种鞋,我几乎连站都有些困难。刚费劲的站稳,就有丫头来报,说是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于是我在桑竹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阿玛已经在马车前等我,我慢慢的走到他面前,费力的用桑竹这段时间教我的福了福身:“阿玛。”
他也诧异的看了看我的装束,大概也发觉了我的穿着同撞头之前的差异,愣了一会,回过神来,说:“嗯……蛮好!到了皇上面前,那些个混账话可不许再说了,听见没有?!”
这个凛雪,到底做了多少事啊,如今竟都算在我头上了,冤死我了!于是,我只能点头称是。
上了马车,一路颠颠簸簸的,整个内脏都要搅和到一起去了。不时的拉开帘子看看外面,好在明尚额驸府离紫禁城不算远,折磨了我一阵,终于到了。马车停了下来,我看见一个小厮给守卫看了一块牌子,守卫便都半跪了下来:“明尚额驸吉祥!”
于是,马车又都浩浩荡荡的走进了这个在现代还需要买票的大门。
没有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桑竹撩起了马车的门帘,示意我下来,我颤颤巍巍的下了来,看来接下来的路是不可以再坐马车了,需要自己走进去。我亦步亦趋的跟在阿玛的后面,两个眼睛不停的环视这个皇家园林。
真是茂林修竹,青林俊茂,一草一木都足以游目骋怀;虽然刚刚入春,草壤却已然繁茂,清流急湍,各处的假山恰到好处。用古代的工艺,修出连现代都无法媲美的境界,果真是皇家风范。有时,我还在朦胧中看待这一切,这些个生物真的都是三百年前的吗?可是为什么他们在我眼中这样的真实,真实的让我觉得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像是个梦境般,虚无缥缈。
终于,所谓的“养心殿”出现在了我眼中。真是的富丽堂皇!让人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中间雪白的夹道,两边偌大的空地足够两个班队踢场足球的了。夹道尽头是几步台阶,然后就是那个隔绝了皇储天子同平民百姓宿命的大门,门外一大堆的顶梁柱,每个柱子旁都站着侍卫,门口一个满脸堆笑的公公,见我们来了,便上前迎了上去,打了个千:“给明尚额驸,凛雪格格请安!皇上嘱咐老奴,若见了安亲王,告知您,他往景仁宫惠妃娘娘那去了,安亲王只带着格格到景仁宫去吧!”
阿玛也笑脸相迎,道:“有劳公公了!”
于是,我又得穿着这个已经把我脚累翻了的花盆底鞋冲那位公公福了福身,继续走。太阳照射的我有头一阵阵的晕眩,又穿着这一身宫服,这清朝的人是不是都疯了啊!
终于在我晕倒之前,到了一个大敞四开的大门前,走进去,是一个蛮大的跨院,基本上可以自成一家了。走过了这个跨院,便是正殿,正殿的牌匾上写着“景仁宫”三个字。门口的小太监见了我们便给我们行了礼,大声喝着:“明尚额驸,凛雪格格到!”
于是,我们进了正殿,桑竹留在了门外。空气肃穆的我心里阵阵紧张。还来不及看见这个留名百世的圣祖康熙皇帝,就同阿玛跪下行礼。
“给皇上,惠妃娘娘请安!今天臣特来带凛雪领旨谢恩!”
于是,我的头跟着深深的磕了下去,只听一个浑圆饱满又严肃有力的声音传来:“起来吧!马上就是一家之人,不必拘礼!凛雪也起来吧,做了我爱新觉罗家的儿媳妇,以后可不须再调皮了啊!”
最后一句话说的那么慈祥,让我瞬间有了种不该有的错觉。
阿玛谢恩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来,不敢抬头,也不敢说一句话。
康熙的声音又传来:“凛雪怎么一下子这样的安静了,朕有些不习惯呢!”
我还是低着头,但是又觉得不说话不好,可是说什么呢,这可是皇上面前啊,说错了不准性命可就不保了。
于是我福了福身,小心奕奕的说:“凛雪前段日子身子有些不爽,没能来给皇上,娘娘请安,还望皇上,娘娘恕罪!”
我这一句话竟惹的康熙大笑了起来,笑的我心里直发毛,自从到了这之后,我说话一直小心异常,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康熙边笑边说:“你这个丫头,不过是不让你调皮你便摆出这副样子来,真是泼皮的很啊!”说完,惠妃也跟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冤枉啊,我不是有意要耍着玩的,只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了而已。看来这个凛雪从前在康熙面前也是没规没矩,调皮耍赖的。
惠妃忍住笑声,朝我招招手说:“来,凛雪,到我这来,你可是好久没不来了呢!”
于是,我慢慢的走到她面前,轻轻一福,站在了她身旁。
她拉起我的手说:“早就听说你病了,也一直没派人去瞧你,如今看你这副样子,怕是没生病,让安亲王锁在家里脱胎换骨了吧!”
阿玛笑道:“娘娘说笑了,她一向娇惯,如今要成为皇子福晋,自当有些礼数的!”
康熙的沧劲的声音又响起:“哈哈,是啊,做八福晋可是同做凛雪格格不同,你也该改改性子了!”
我这才偷偷的抬头看了看这个在三百年后仍旧被世人们不断称颂的千古一帝,康乾盛世一段中华民族骄傲的开端皇帝,虽然看太不清楚,可是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和眼中挥洒不断的自信却让我为之一振。
似乎发现了我的目光,康熙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忙低下头,继续看着地面。
似乎听见了康熙一声低低的笑声,心里慌张的厉害。只可惜没有看清他的眼睛,因为往往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灵魂都是通过眼睛来传达的。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通过康熙的眼睛来看他,因为他是皇帝,在那样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呆久了,只怕桎梏的不只是他的人,更是他的心。
这在我发呆的时候,门外小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八阿哥到!”
头一下子反射性的抬了起来,这可是我未来的丈夫啊!看着门口人影进了来。他身着暗绿色清装,灰白色坎肩,一个佩玉别在腰间,高挺的鼻梁,圆下巴,眉眼中的自信和温文尔雅挥之不去,无论我怎么看,我无法把他同银屏上那个奸诈狡猾野心勃勃的八爷合并在一起。
他走到康熙面前,单跪了下去,道:“儿臣给皇阿玛,额娘请安!”
“嗯,起身吧!”
起身后,又面对站在一旁的阿玛,打了个千儿,道:“见过明尚额驸!”
阿玛回礼:“八阿哥不必多礼!”
这一套程序,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八阿哥,思维有些不对头,直到惠妃的声音传来:“瞧瞧这凛雪,还没嫁过去呢,眼睛就离不开老八了,等成了皇子福晋还得了!”
一句话说的我脸顿时像是烧了一样,头顿时低了下去,看不清所有人的脸,也看不清八阿哥的。
康熙也笑了起来:“哈哈,看来凛雪丫头的病还没痊愈,胤禩,你带她出去走走吧,朕有话跟安亲王说。”
于是八阿哥打了个千:“儿臣告退。”
我也低头福了福身:“凛雪告退。”
于是边看着八阿哥的脚后跟边同他出了门。
终于出了那个对于我而言充满压抑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桑竹,我让她跟在我们后面。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却忘记了在一旁的八阿哥。
他颇玩味的看着我,深究了一会,说:“听说你病了,现在身体可好?”
我只莞尔,答道:“劳八阿哥挂心,凛雪早已无碍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是那样的平易近人,可我还是在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
于是,我不再言语,就这样一路走到御花园,想这御花园的名字也不是白起的,如今百花丛生,馨馨蓉蓉,就连花丛中的蜜蜂都显得那样的生机勃勃。
一个不留神,手里的手帕吹落,一路向后飘,我也顾不得走在前面的八阿哥,跑去追手帕,由于一直低着头盯着帕子,一下子一个身躯挡住了的去路,一个猛子被弹的坐到了地上。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脑海中瞬时出现了从前历史课历史老师张牙舞爪的讲述清朝历史时的片段,大脑像是停滞了一样,整个心一下子凉了下来,清楚的感觉手脚瞬间变的冰冷。呆呆的坐在地上不动,也无法动弹,一只手伸到了面前,自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于是那只手拽起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起来。
我拼命的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可是仍旧一片翻江倒海。
八阿哥的声音传来:“四哥,今天怎么有时间逛园子?”
四哥?我终于抬头看了看这个未来的雍正皇帝。他的个子比八阿哥高出一些,脸有些消瘦,那种爱新觉罗家的自信同样的缭绕在他周围,只是同八阿哥不同的是,我几乎看不出他是怎样的人,眼神中暗淡的毫无感情。可如今我真的没有任何心思去揣测雍正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情,也没有力气的考究雍正真正的想法,拿着帕子的手不住的抖,直到听到桑竹的声音飘来:“格格,你没事吧?”
我只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烈日照的我有些混混沌沌。
八阿哥的声音传来:“凛雪若是身子还是没好,就别站在这晒太阳了,我送你会去吧。”
于是,我在他的带领下回了景仁宫寻了阿玛,大概是看我的脸色真的不对,阿玛担心的带我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在车上,阿玛一遍遍的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只摇头不语,头靠在马车冰冷冷的窗棱子上,满脑袋都是从前黑板上历史老师龙飞凤舞的关于八福晋结局的八个大字:“奉旨休妻,焚尸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