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生活 第2章 险训小马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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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御花园的花可真是姹紫嫣红。午后,我奉了良妃娘娘之命来采花。看了一圈,我折了一枝梨花,多有些苞还未开。回去拿个瓶蓄水养起来,能开好几日。而且梨花性淡,正与良妃相似,可谓“人花两相映”。
正折花时,却听到有人喊“救命”,细听是个小孩子。我循声转出几步,恰见一个小男孩伏在一匹小马驹上,牢牢地抓着缰绳,身旁有几个宫女随从焦急踟蹰,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明明百般不是却无从下手。仔细观察之下,原来,这匹马驹性野,还没被驯服。说是迟那时快,小孩被马驹凌空抛了出去,眼见着要被摔地上了。
不及思索,我立马迎了上去,接住了那孩子,“缓冲”着转了一圈,还是抵不过强大的冲击,来了个“卧倒”。还好,怀中的孩子只有六七岁,不太重,而且我体质本就好,大吉大利,都没受伤。
“喂,大姐姐,谢谢你!”那孩子很是知恩图报。“呵,不客气,我叫格莱婕!”“格莱婕?没听说过。”“嗯?”我哑然失笑,转而以姐姐的口吻“和蔼”且大度一笑,“没关系,我教你驯马,好不好?”他一听,很是兴奋,拍手道:“好啊好啊,要是我学会了驯马,就不会再被马抛出来了!”“那好好看着!”我又略一思索,谨慎道,“嗯,你先到树下去,免得待会儿误伤你!”“噢,好!”只见这孩子眼中闪着信任与期待的光芒。
我转身走近那匹马驹,对它大略观察了一番,那马后腿有劲,倒不失为一匹好马,可驯服野性难驯的好马却是一项挑战。虽然阿玛教过我如何驯马,可我对眼前的“好马”还真没把握。回望一下树下的可爱小身影,哎,打肿脸充胖子,也唯有硬着头皮上了。要不然,如何对得起这般殷切期待的“观众”......
深呼吸一下,我上前先轻轻地抚了抚它的鼻梁以示友好。阿玛说过:好马有灵性,亦通人性,待它好之人,它亦会倾心相交。这也是为何战场上,战马亦是战友的道理。我见它不反抗,又轻抚了一下它的下颚,它依然没有异议。好极了!然后,我上前抱着它的头蹭了蹭,在它耳边轻声道:“好马儿,拜托了!”最后,我跃上了马背,慢慢牵动缰绳,它开始小跑起来,渐渐转快。“驾,驾!”果然是匹好马!
可是,正值我驯马稍有小成得意兴奋之时,忽轰隆隆传来一阵“雷声”——“皇上驾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因见一队人马敲锣打鼓洋洋而来,刚驯顺的马受了一惊,前腿“腾”地一下跃起。还好,我手中缰绳原本牵得牢。此时只得一边随它顺势起落,一边口中“吁!吁!”地唤它安静。奈何,它野劲儿一上来,还真是倔得厉害。幸而,我蓦地想起阿玛驯马的口哨,猛吹了三声。只见那马儿像找到主人一般,立刻安静了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好险啊,逞强果然要吃“苦果”。吃一堑,长一智,可不敢有下次了!
正待我驯服了马驹,刚下得马来准备上前向皇上请安,却见刚才那个小男孩欢喜地跑上前请安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我循声悄眼望去,只见一位须发半白,神情俊朗的笑颜慈父和蔼地扶起小男孩,顺势将孩子的手握在手中摩搓着关切地问道:“小十七,在干嘛呢?”原来,那孩子竟是十七阿哥,看来,是偷出来玩的,呵......只听十七阿哥朗声答道:“回皇阿玛,儿臣在学驯马呢!刚才儿臣险些被这匹马驹摔到地上,还好这位大姐姐接住了我!”说完,还笑意盈盈地一手指向我。我见状,赶忙躬身请安:“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小十七没伤着吧?”皇上随意一摆手示意我起身,便认真关心起这个可爱的小儿子来。
“皇阿玛,儿臣无碍,亏得大姐姐垫着儿臣呢!”十七阿哥一口一个“大姐姐”,叫得我心惊。可也让我心暖,从来孩子的心最是纯真。“没伤着就好,”皇上一笑,淡然带过,继而侧转身问向我,“你叫什么名字?”闻得皇上问话,我一凛神,恭敬回道:“回皇上,奴婢叫格莱婕。”“朕刚才见你驯马的功夫很漂亮,是谁教得?”“回皇上,是阿玛。”“嗯,不错不错!我们满人的女儿不该荒废马术,你是哪宫的?”“回皇上,奴婢在良妃娘娘宫里当差。”我一一据实以回,而且始终恭敬低头。“哦,”只听皇上了然一声,停顿了会儿,似是思及什么,随后道,“摆驾去良妃宫里坐坐。”然后,十七阿哥就被照顾他的嬷嬷带走了。
皇上到了良妃宫中,寒暄一阵后,落了座。良妃娘娘笑语盈盈地启问皇上:“皇上,您饿吗,臣妾让人上些茶点可好?”却见皇上摆摆手,似有些疲累:“不必了,朕近日来胃口欠佳,只上茶吧!”听罢,良妃娘娘向我展眉一点头。我会意,便退出来了。沏茶时,我特意将芝麻和松子碾碎,再配上从家里带来的麦茶端给了皇上。
待皇上接到手中,闻了闻香味,略有欣喜,疑问:“这倒奇了,什么茶啊?”皇上含笑望向良妃娘娘,复又道,“仿佛是芝麻和麦香!”良妃娘娘闻言,看了我一眼,温柔一笑:“臣妾也不知,”转而望向我,又是和善一笑,“格莱婕,你给皇上说说!”“回皇上,此乃麦茶,奴婢还加了些芝麻和松子,这茶可以暖胃助消化,常喝能使皇上开胃。皇上喝喝看,味道如何?”只见皇上呷了一口,细细品了品,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清爽可口,令人身心舒畅。不过若是在冬天,想来更佳。”我暗叹,毕竟九五,心细如尘,随即点头默应:“皇上圣明,饮此茶最适宜的季节确乃深秋和寒冬。”
“哈哈哈哈,好!”只闻皇上开怀一笑,转向良妃娘娘,“爱妃啊,你宫里何时添了这么个聪慧的宫女了?”良妃娘娘闻言,又笑望了我一眼:“回皇上,这丫头就是今年新进的秀女!臣妾眼瞧着也觉得好,不仅聪慧,而且待人和善,可讨人喜欢了!”“看得出来,是个好丫头!”皇上虽说得淡淡的,可我一听,心知又是“礼不可废”,赶忙欠身万福:“奴婢谢皇上、娘娘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