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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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澄没有去研究室,原因有二。第一,他不想看见驰骋,他还在生他的气;第二,他不想看见驰骋,因为他两只眼睛像两个金桔。
早上的时候,他因为哭累了,所以睡得不省人事,结果被陆飞明一阵拳打脚踢弄醒了。
几个哥们一致骂了他一顿神经病,然后强灌了他一碗粥,又把他塞回了被窝里,他的心情这才好点,心想,就算他驰骋不管他,还是有别人关心他的。一想到驰骋他就又开始生气了,寝室的哥们都这么担心他了,虽然他们也骂了他一通,但是他们不可能对他视而不见,可是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他,难道他现在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研究室里算什么超分子结构吗?想到他昨天可能和哪个女生一起说笑,一起吃饭,一起快活去,而自己在这面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就觉得真是不值,凭什么自己就要像个怨妇一样受这种气。如果他不珍惜他,能在外面花天酒地,那他也可以,他可以找冯涛,找迟天新,他们都宁愿为了他打架,他也可以去找杨憬,因为他上次吃了杨憬的醋。
于是程澄猛地坐起来,谁知道可能昨天哭太久,大脑有些缺氧,他觉得眼前发黑,头痛欲裂,慢慢的才缓了过来。摸索着找手机,想要找杨憬,冯涛,或者找迟天新,但是看着那个毫无生气的屏幕,他才想起来,昨天他把手机摔坏了。无奈又躺回去,只是睁着眼睛看上铺的床板,那上面的木纹好像驰骋的脸,他狠狠地用脚踹了两下,结果床板掉下好多木渣,好些差点掉到他嘴里和眼睛里去。
有人咚咚咚敲门,他以为是陆飞明,这家伙总也不记得带钥匙。
门**着的却是驰骋。
“程澄……”驰骋满脸焦急。
程澄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程澄,你怎么了?你开门啊?”
“你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你找你的花姑娘去不就得了?”程澄赌气道。
驰骋又是一头雾水,这里怎么又冒出一个花姑娘来?
“程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姑娘?”
“还装蒜,有人看见你在球场上和一个女生一起走了。”程澄大喊道,这次再不会被他忽悠了。
“我是和一个女生一起走了,但是我们只是顺路一起去老师的办公室啊?”
“我不相信,你说谎!”
“程澄,你开门我们再说。”
“不开,我不想看见你!”
“程澄……我说过我爱你,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驰骋的声音有些颤抖,程澄的心也跟着颤抖一下,但是他立刻告诉自己不可以心软。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相信你,但是……”
“……”
“……”程澄有些担心,也许自己真的错怪他,那自己不就成了无理取闹了吗?
“程澄,你有任何疑问,我都可以给你解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但是,如果你打定主意不相信我,那么我说什么也没有用。”
“我没有,我……”程澄也有些慌了,以前杨憬说过,他总是相信自己认定的事情,以为那就是事实,他也告诉他,如果这个毛病不改,到时候受累的是他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程澄,如果你不开门让我解释,那我……我……”
门外突然没有了声音,程澄有些着急,他不是就这样走了吧,他又没说铁定不相信他,他怎么才挣扎这么一会就放弃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程澄赶快打开门,发现驰骋还站在那里,可是他的眼睛是湿润的,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程澄……”看见他开门,驰骋高兴地眼睛都在闪光了。
“你刚才说,我不开门,你就怎样?”
“我是想说,你再不开门,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驰骋温柔的看着他。
“还不开进来!还嫌他们没看够啊?”程澄一把把驰骋拉进屋里,把走廊围观的N多双眼睛关在门外。心里嘀咕,这个驰骋看着一本正经,怎么这个时候这么多人看着,他还能这么镇定,什么都说得出来?
他刚一回头,就被驰骋一把抱在怀里,搂得透不过气来。
“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原谅你呢!”程澄推开他,驰骋的表情却像受了委屈一样,让他觉得自己在欺负他一样。
“程澄,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这时候程澄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什么你没有专心看我打球,背着我给谁打电话,又和谁吃晚饭,为什么一晚上都不来找我,是不是和别的人去嘿咻去了,这些事情现在想来,好像都很小儿科一样,根本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你就说出来,你不要放在心里。”驰骋着急的问。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程澄这么想,但是他心里还是很在意,也许自己根本改不了这胡思乱想的毛病,就算他劝自己也没用,他就是这样的人。
“你告诉我,无论多么小的事情,只要你有疑问,你生气,你不高兴的事情,你都告诉我。”
“……”听他这样说,程澄却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刚一开口,话没出口,昨天那些愤怒和委屈先一股脑涌了出来。
“你干什么去看我篮球赛又不好好看,我还担心你背着我给谁打电话,你和一个女生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一晚上也没有来找我,你不知道我躲着急啊,……”
“程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驰骋搂着程澄,一面抚摸着他的背,一面温柔的说。
“我不知道你想了这么多,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你不要哭了,我都告诉你。”驰骋慢慢说:“看你打球的时候,导师给我打电话,让我和唐琳给他校稿一篇论文,然后我就给唐琳打电话,告诉她我在球场,她过来找我,我就和她一起去导师的办公室。她校完稿就走了,导师要我帮他把稿件送去出版社,结果出版社说少一份稿,我就又回导师家去拿,还要给送到出版社去,估计回来的时候可能会很晚,就要你不要等我吃晚饭了,让你自己先回去。我没想到会让你误会,是我不好,对不起……”
听他这样说,完全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别说和女孩约会,开放区旅馆,他根本就忙得自己连吃饭都顾不上了,而自己竟然还这样错怪他。可是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和一个女生消失,然后又打了个不清不楚的电话,又让他等了一晚上,他怀疑他也是应该的啊!
“你真的没有去和女生去旅馆开房?”
“……你怎么总怀疑我和女生一起呢?难道要我每天都对你说一次,我和你一样是gay啊?”
“你是gay?”
“你以为呢?”
“我以为是直的!”
“你还真有自信把我给掰弯了!”
“……”
“你还怀疑我和别的女生有什么吗?”
“原来不是我把你掰弯的,也就是说你本来就是喜欢男生的。”
“是。”
“那是不是说你也有可能不单单喜欢我,还会去喜欢别的男生?”
“程澄……”
“这样我更担心了,因为你接触的男生比女生都多啊!”
“我接触的多,也不代表我就会喜欢他们啊?”
“可是你这么高,这么帅,高中的时候就是大队长,大学的时候又是社团联合会会长,现在还是学生会的会长,肯定很多人喜欢你!”程澄越想越担心。
“他们喜欢我,不一定我就喜欢他们啊。照你这么说,喜欢我的难道我都要去喜欢?那我不累死了?再说,也有那么多人喜欢你,难道你都喜欢他们,比如那个叫什么冯涛的和迟天新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你和我不一样,你人太好,太心软,又不愿意拒绝别人,也许他们就这么纠缠你,你不忍心,就好像以前我就是这样纠缠你,你实在没有办法了……”说到这里,程澄突然感到恐惧,难道真的像他想的,是自己缠他太久,他不忍心拒绝,或者出于感动才说喜欢他的?
看程澄的表情,驰骋知道他又开始瞎胡思乱想了,摸摸他的头发,说:“我就是心再软,也不可能出于这样的理由去喜欢一个人的,如果我不喜欢,我就一定会拒绝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真的爱你的。”
“可是,也许有的人对你真的真的很好,真的真的很爱你,那时候你都不感动吗?”
“从来都没有哪个人能比你更厉害,只有你才能让我感动,哪怕是你看我的一个眼神。”
程澄的脸又红了,现在他可是一点生气的心思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