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倔 强 第四十一章——用悲伤都无法忘记的记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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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辛家大门后,叶冉羯一直很木讷的跟着辛弦在走。他仿佛可以感受到她心里一直有着的纠结和强压着的镇定,可是他不明白,这好好的一顿家庭年夜饭不该是以幸福美满作为结局的吗?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不知走了多久,辛弦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如同一根杆子一样,呆呆地矗立在那里。这让想得正出神的叶冉羯差点撞了上去。
“你……没事吧。”冉羯想了很久也停顿了很久,只是脑子里也有一种慌乱,他不知道这样的场合下该不该去打扰辛弦的悲伤,以至于最后也只能吐露出了这么几个字。
而这几个字也像是一种悲伤的牵引,一瞬间将辛弦紧握的拳头放松了。只是她一个转身扑进了叶冉羯的怀里,伴随着寒冷的风和漫天飞舞的雪花嚎啕大哭起来。她哭得有多用力,就把叶冉羯抱得多用力,似乎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要一直往上爬,可却在摸到稻草头时发现依然上不了岸,那种悲伤让她将稻草死死的捏紧了。
炽热的眼泪和冰冷的雪花一起掉落在叶冉羯的身上,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冉羯有了一种焦灼的感觉。他用手轻抚在辛弦的背上,触摸着她的秀发。
虽然是下雪天,但依然还是有零散的人路过的,他们的目光让叶冉羯有些不自然。当然,他更希望这样的场景只表现在家里,可是他能理解辛弦现在的心情,虽然还不太清楚状况。
辛弦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眼泪,晶莹的泪让她的脸变得更冰凉了。她依偎在叶冉羯的怀里,身体还随着哭泣感时不时得抽搐着。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冉羯从怀里把辛弦推出来,看来他开始想改变这样的情况了,路人异样的眼光和指点让他有些受不了了。
辛弦傻乎乎地点了点头,然后用力吸了口气,轻咳两声:“恩。”
“你没事吧。”叶冉羯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安慰是出于真实的关心还是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开始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的,什么又是伪装的。也许他唯一明白的是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把原则当成第一的感性少年了,而成了一个懂得利益与投资交易的市侩社会人。只是对于身边原来存在的那些人,他还分不清自己的感情界限。
“没事,没事。”辛弦强打着平静的语气说,只是在这样的语气里还伴随着明显的抽搐声。
叶冉羯跟着叹了口气,像大人拉小孩一样,领着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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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回来了?”看见叶冉羯拉着哭红了鼻子的辛弦打开门,程北很是差异的问。只是他忘记了这样的问题对于满脸通红的辛弦是否适宜。
“没什么,回来和大家一起过。”叶冉羯边说边扶着辛弦的背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辛弦一个人呆坐在窗沿上,出神而呆滞的目光打断了叶冉羯一切想要追问的欲望。他也跟着呆呆地站在落地玻璃旁边往外观望着。
“冉羯。”不知过了多久,叶冉羯才听见辛弦有气无力的叫唤,回过头来看向她。
他并没有说话,从窗边走到了辛弦的身边,也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从上往下俯视着她。
辛弦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忧伤:“冉羯,我好累。”
叶冉羯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可又很快展平了,嘴唇微微斜了一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恩。那就休息吧。”
辛弦差异的感受到他带着的一种冷漠,只是她明白,那样的冷漠并不是嘲讽,而是一种理解。突然她开始发现,眼前的这个叶冉羯她不过仅仅只是似曾相识,却从为真正认识过。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啊?是不是觉得今天在我们家发生的事情都很奇怪啊。”当叶冉羯打算离开时,辛弦突然从身后又开了口。
冉羯转身,低下了眼帘,然后又用一种半信半疑的眼神看向辛弦。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真正去打探过她们家的事情,而辛弦这么做,让他很诧异。
辛弦冷冷地笑了几声:“是啊,在大家的眼里,辛氏企业董事长辛秉泽夫妇应该是那种模范夫妻型的吧。他们是多么的恩爱啊。这么生冷的画面又怎么会发生在他们家呢?”说完,她摇了摇头,仿佛那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觉得我很可笑是吗?”辛弦突然用一种柔弱的却像带着刺一样的眼光看向叶冉羯。
这让冉羯一下子懵了,他好像不认识她了。
看着冉羯许久没有回答,辛弦又接着笑了起来,今天的她似乎看起来很是疯狂。冉羯突然觉得她像一个吸毒的人,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的,但是一旦没有了毒品,就会近而发狂,可是她的毒品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穆龙敲着门喊他们吃饭了,辛弦收了收自己异样的表情,站起来打开了门。
餐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的,这样的热闹和感觉是叶冉羯好久都没有接触的了,自然很开心。大家聚杯聊天,畅饮,周子杰和赵小南的搞笑,穆龙大哥派的无里头,把整个饭桌的气氛都调动起来了。
辛弦喝酒也像是拼了命的,就连平时酒量一向很好的穆龙都吃不消了。不过为了尽兴么,大家还是很努力的在开心。一顿饭下来,穆龙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周子杰和赵小南也东倒西歪了。倒是辛弦还一个人站在那里举着酒杯,满脸通红地叫着:“喝,喝。”俞蕾因为酒量不好,早就一个人躺在辛弦的房间里睡着了。
最后只剩下叶冉羯和程北。他们两喝的都不多,几乎是在做陪衬,大家玩的开心了也就把这两个木瓜给忽略了。
程北首先笑了:“哎,这样的夜,又只剩下我们两了。”
“是啊,似乎我们也都习惯了这样的感觉。每次好像玩到最后都只有我们俩。”叶冉羯叹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一起把东西收拾了下,该洗的洗了,剩下的三个人都丢进了叶冉羯的房间。忙活了好一会儿后,冉羯沏了一壶茶,与程北坐在桌子前聊了起来,从工作到生活,只是聊到感情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摇头了。那种摇头里也许更多的是无奈吧。
叶冉羯说:“感情不同于工作,当你在工作的时候你可以拼了命的遗忘所有,当工作的结果出来了,好就留着继续利用,不好,你可以毫无顾虑的抛开,反正伤害不到别人。对于工作,我们可以控制,可以选择。可是对于感情呢?”
程北笑了:“对于感情,我们别无选择,就像我以前总觉得感情这会事可以靠理智控制的,在蓝言的问题上控制的很好我就以为在俞蕾的问题我也可以,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对蓝言的并不是爱,所以我可以控制住,而到了俞蕾这里,我却无能为力了。现在才发现理智也不过是感性里的一部分罢了。”
他们的对话很深,很彻底,仿佛想要把这20年的人生哲理和发现都阐述一遍,当作发泄也好,当作交流也罢,也许重要的只是聊天的那个人吧。
这样的夜太长也太深邃了,直到窗外不停的礼花声响起,两人才开始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程北把睡在房间里的俞蕾叫醒后告别离开了。
叶冉羯回到辛弦的房间里,看见她一个人蜷缩着腿坐在床头,眼神里有泪,可那泪水像是冰冷的。
“你怎么了?酒醒了吗?”冉羯温柔地坐到了辛弦的身边。
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叶冉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沉默许久后又失神的看向了前方:“小时候,他们不是这样的。真的!”她似乎极力的想让叶冉羯相信的着什么,一直用一种近乎恳求的眼神直钩钩地盯着冉羯。
冉羯不可置否的微微点了点头,才让她平静下来。
“好吧,是我自己在骗我自己。”她又露出了那种可憎且鄙夷的自嘲表情,“小时候是多小的时候啊?小的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妈妈很爱我的,爸爸也很疼我,他们都对我很好很好。”她的脸上时而还是会出现淡淡的笑容在荡漾。
“是她,是她不好,都是她,这个疯女人!”也许是因为酒意未醒的关系,她的话说的语无伦次,就像她的思绪一般凌乱。
冉羯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辛弦双手捧着杯子还阵阵发抖,可明显思绪清楚了很多。
“对不起,冉羯。”辛弦像是清醒过来了。
“没事的。”
“其实今天你看到的那幕是因为我妈妈的病又发作了。”辛弦泯了口水,“我妈妈得的是很严重的抑郁症,病发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幻觉。”
叶冉羯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