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卢行和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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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老道士也是个命苦的,他祖上是逃荒过来的且代代单传,没什么亲人,到了他这一代,他出生那天母亲血崩而亡,父亲在他三岁那年患下癌症去世,他天生瘦小,人不高,他比我大10岁,我有记忆那年他就跟着家里奶奶生活了,后来奶奶走了,他便无亲无友靠着村里人接济一个人生活了,倒也识得些许字。那会村里有人欺负他,那人行恶且块头巨大、趁夜里将他房屋占了把他赶了出去……后来,大家在对面山顶的破道观里看到了他,有的人劝他把房屋讨回来,他笑笑说:我没那能力,你们也帮不了我。大家伙认为他说话太不讨喜,便也很少出现在他身边和他说话,任由他孤单一个人生活在那道观里。反正那里早就破落了,香火也断了很久,泥塑的雕像都残缺不全……那两间破屋子遇到下雨经常被灌,这样的屋子叫花子都不去住……”
“当然,那个恶霸最后还是遭了恶报,出了车祸,肠穿肚烂而亡。”
“我15岁那年夏天割牛草去了对面山腰,口渴难忍,附近又没水源,想着去山顶他那讨口水喝,便去了山顶,结果却惊了我一跳。”
“那破败的道观早就被他勤劳翻新出来,搭建了两间坚实的茅草房,连泥塑的雕像他也给还原了出来,还给新上了色,整个道观收拾得干净,整齐,他自己的衣服裤子上虽然布丁挨着布丁,脸上的笑容却非常纯净,他没想到山脚下还会来人,把我迎了进屋,不仅给我水喝,还给我西瓜吃。从那回去以后,即便他没交待我、我也没把山顶的变化给说出来,一直埋在心底,直到我上完高中,再回来这里当了副镇长又是好多年后了,等我趁无人时上山去看他,他还扛着锄头在翻新土地,只是他旁边多了一个奶娃娃了,那娃是个男娃,眼睛清澈干净,又圆又大又黑,很讨人喜欢,他说这娃是他出去买种子时捡回来的,已经捡回来5个多月。我说:这孩子已经一岁有余了吧?他点头:捡到他时,他身上有个纸条,上头写了他的姓和生辰八字。如今,确实一岁半了。
我想了想道:道长,我给你办一个他的户口吧,上在你的户口簿上。
老道有点惊讶:你这不是替我犯事么!使不得。
我道:这事儿到我这又不是第一桩,你看山底下那群人卖儿卖女的也有,拿着礼品找我上户口的我都懒得搭理,你这里却……
老道笑了:那行,上吧,上到我家户口簿上,只是不要改姓,他就是他,我与他不过一场缘分。
我道:好。
萨真人从小就聪明,他不仅能逗得老道长欢心,也能仅凭老道长教出的字啃道观里一本线订且泛黄的书籍,更能在他18岁那年给我批注出:一生平庸,福寿绵长,寿终正寝。
哈哈,可不是嘛,当了一辈子副镇长,碌碌无为,也没为百姓做了啥事,下来后,倒也父慈子孝,安享晚年。
可萨真人注定在道观里住不下,这点,老道长心里也清楚,他对萨真人道:我这辈子六亲缘浅,该还的债,该收的债大抵都弄清楚了,下辈子或许就不来这人世了,你的能力过于突出,你的性格遭人忌惮,虽想留你于山巅已无可能,你且去吧,天高地阔,以后也别回来了,我们缘分尽了。
正常人都会不舍吧,老道长没哭,萨真人只是重重跪地磕头道:那条河不能填,有讲究的,填了沿河岸的村落都会遭殃!
老道长扶他起来:我并未责怪你做这事,我只是道清我们关系,你放手去做吧,你心地纯良,即便有了大能力也从未伤天害理,以后也不会做坏事,我很放心。
萨真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我真走了?
老道长背着他摆手,泪早已滑落脸颊。”
“这条河也是得了萨真人的神通得以留下,可有的人不知感恩只要钱财反倒跑去山顶闹事!我带着人赶去的时候老道长拿着扁担在抵抗,他脸上明显多了愤怒的情绪。后来,闹事的被关了几天才老实,也没人去打扰老道,同时,大家伙也都发现萨真人离开这里了。再后来,大家伙凑钱出力给翻新了道观,还给萨真人和老道长都分别塑了泥塑,只是老道长看着大家伙做完这些事也是一言不发,他只和我道:老弟,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把我送去烧了,骨灰就放在我种的那颗玉兰树下面吧。萨真人走后没多久,老道长就病了,我送去医院才知道他很多基础病爆发且年轻时下力过早,身体早就被消耗完了……我烧了他的骨灰带了回来,埋在了那颗玉兰树下,你们想去看的话,我这便领你们去吧!”
老爷子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并对三人这样说道。
徐舟眼神挺急切,卢行只道:“那行,走吧。”
等他们爬到山顶,除了吃过午饭的老爷子,其余三人都饿了。
道观里有两个婆子见老爷子来忙迎了上来,三人一番话下来,两婆子便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李平从后背拿下背包,把里面的吃的分了出来:“反正都到了,吃饱了再参观。”
卢行饿又渴,他道:“我想喝水……”
老爷子在一旁道:“你们都没吃午饭啊?”
卢行和李平点头……再转头去看徐舟,徐舟已经不知道走到那儿去了……
老爷子笑道:“那你们先坐着歇一歇,喝点水,吃点面包,我给你们煮几碗面来。这初一十五的热闹,平时就这两孤婆子打理着这里,一切基础吃食都有,面条、青菜都有!”
“我来帮你吧。”李平出言道。
“没事,你们坐着吧。”
卢行坐着喘气,等气顺了,才放下塑料瓶从屋子里走了出去,这道观的规模比之前描述的大了许多,正殿一间,里面塑了近10来尊泥塑,偏殿3间房,都是给人住的,还有一片是厨房和养鸡鸭鹅的地方,在外头就是山门,山门前有处土地庙,卢行走出这外头见路蜿蜒通下山去,便转头回来从偏殿与正殿的小路往正殿后面走去。
果然,在这,他看到了徐舟。
卢行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玉兰树,他有点惊讶:“这树长得好壮。”
徐舟也道:“嗯,它还生在土边,也没耽搁这块地里的庄稼。”
“道长心好,教出的徒弟也好,徒弟教出的徒弟也是没坏过事的。”卢行说着就跪下对玉兰树磕了一个再起来。
徐舟有点惊讶的看着这人:他以前不是不信这个吗?!
徐舟心里明白,也是因为了师父教育的原因,自己身上的戾气才慢慢消退,也是因为师父的师父教育得好,他才没有走岔路!
思及此,徐舟也对着玉兰树跪下了:“师爷,师父说他云游去了,我也不知他具体去了那里,我就领着我爱人替他来看看你了,我这多给你磕几个,当是替他了。”
徐舟拉着卢行站了起来,两人额头都沾满了泥土,等他们转身往观内走去,玉兰树无风自动,轻轻摇曳着枝桠。
吃过面条不久,四人一起下山,徐舟频频回头,卢行扯着他手臂小声道:“看也看了,拜也拜了,磕也磕了,你现在不有我了么!”
徐舟心内一震:是啊,我将生活得更幸福才能去他们所愿。
徐舟笑着与卢行十指相扣,也不管路窄将要把人挤下路去……
接下来的行程,卢行定的。李平不愧是有着丰厚阅历的导游,不仅讲得细致,还把两人照顾得很好,等游玩结束,卢行直接留下丰厚的小费给他并道:“该你得的!”
李平有点呆:“这也……”
“拿着吧,以后我有朋友进川玩,一定推荐你!”
李平眼眶都湿润了:“谢谢你们。”
卢徐二人这边游玩回来,也快过春节了,两人分别去公司与俱乐部处理了一些事情后又开始置办年货,其实,现在过年啥买不到啊,不过是买一些应景的物品罢了,春联、灯笼、烟花、福字等。
三十这天上午,徐舟贴春联,福字,挂灯笼,卢行就在厨房里备吃的。过年了,叔叔阿姨都有家人要陪,早早就放了两人长假,让他们过了来年正月十五再回来,如此,这二十多天里啥事也得两人亲力亲为了。
卢行揭开汤锅盖子尝着咸淡,徐舟进来问道:“什么时候开饭?”
“摆碗筷吧,咱们也就应应景,保管年年有余就是了。”
“好。”
餐桌上有墨鱼鸡汤,大虾,鲍鱼,桂鱼,豆腐,青菜,香肠,腊肉,猪头,猪尾,果盘和一瓶美酒。
徐舟举杯:“走一个,这一年你受累。”
卢行笑道:“你也受累。”
两人饮下,均笑了出来。
午饭两人说说笑笑吃了好一会,期间又有卢家父母打来视频问候,气氛更是其乐融融。
晚饭就吃的中午剩的,晚上吃了还有一些剩菜,两人也把剩菜放好,大年初一还能吃。
晚上吃了饭,看了会电视节目,觉得节目无聊,开着电视,两人找来扑克牌玩了一会,时间很快就要来到了零点。
徐舟在23:55分时就把卢行拉到了院内,院内立着几桶烟花。
随着零点钟声的敲响,徐舟把着卢行的手点燃的烟花也已经腾空而起,旋转、绽放,耀眼,消逝。
两人一连放了六桶烟花,直到最后一朵烟花显然,徐舟才紧紧搂着卢行道:“卢行,岁岁年年。”
卢行伸手回报着他:“嗯,岁岁年年。”
大年初二,两人回了卢家父母那,父母自然是高兴的,尤其徐舟很会来事,陪着父母玩几圈麻将,硬是没赢一把,把坐在他身边看他玩牌的卢行都笑得不行。父母留着两人玩到了初六才放他们回来,又给他们每人塞了一个大红包。
回来时,卢行在车上睡着了,快到家门口才醒,徐舟见家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大G,侧头问才睡醒的卢行:“找你的?”
卢行打个哈欠道:“不知道,下去看看吧。”
结果那车上没人。
徐舟只得去了物业让物业的帮忙找人,一等两个多小时都没人来认领……
“它这摆我屋跟前我进不了啊!械斗两个多小时快三个钟了!”
“抱歉,我们喊了拖车,应该马上到了,麻烦你们再等等。”
“什么事啊!我们出门才几天,门口就出这事!”
“对不起啊,对不起……”物业只得连声对不起哄着人。
高低拖车来了把车拖出去了,徐舟的车才得已进了自家车库!
晚上吃完饭,两人出门丢垃圾顺带消食,丢完垃圾往回走,忽听得两姑娘大声讨论的声音。
“西门上停的那黑车,肯定是安博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从他出道时喜欢至今,他的车牌号我见过很多次!”
“他都退圈几年了,说不准车牌号都换了。”
“不会,他当初抽到这个车牌号时发过文:一辈子都用这个车牌号。”
“我勒个去,听起来这车牌号有故事啊……不是,姐妹,你回去干嘛?”
“我去蹲一下,是不是他,也正好印证一下我心头这么多年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有瓜啊?”
“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呗,有瓜一起分享~”
“猜测而已~”
“我要听~”
“嘘~”
瓜有没有卢行不知道,但是当他和徐舟在泡脚的时候门铃响了,门外正是瓜主!
徐舟来开的院门,他不知道安博,只道:“你好。”
安博递过来一条烟道:“抱歉,我的车停错了位置。”
徐舟见他态度很诚恳,摆摆手:“也没耽误事儿,没事儿,左右邻居。”
安博见他把烟往下按也没执意:“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是才搬来的啊?”
“房子很早就买了,去年春天搬来住的,就和你们隔了一家人。”
“原来这样啊,要不要进屋坐坐?”
“哦,不用,不用,那我先回去了。”
“好。”
徐舟笑着回屋,卢行在剪脚趾甲,随口问道:“谁啊?”
“那大G的主人。”
“啊?是不是安博啊?”
徐舟眯起眼来:“安博影响力这么大?”
卢行听他语气不对,忙抬起头来,笑道:“他以前是演员,演技长相都还可以,后来退圈了么,我和他在晚宴上遇到过两次,仅此而已!联系方式都没有。”
徐舟笑着接过卢行的指甲剪:“我给你剪。”
卢行躺在沙发上享受:“真是他啊?”
“我不认识他,我以前也没怎么留意娱乐圈的事儿。”
卢行顺手拿过手机,扒拉了两下,找出安博以前的照片放到徐舟跟前:“是不是他?”
徐舟仔细看了眼后,停了剪指甲的动作:“有几分像,刚才那人看上去更沧桑一些。”
“那是他无疑了。”
“你也追星?”
“我不追星,我只是觉得有瓜吃。”
“安博的瓜?”
“是啊,他堂堂帝都安家二少爷,不住帝都豪宅住这来,指定有瓜。”
“或许是生意上的安排?”
“大概,但我倾向于他住在这座城市方便堵人!”
“啊?”
“那个小妹的猜测也没错,当年我心里也有这种猜测,就是没去印证。”
“什么?”
“我猜,安博和许子君有一腿。”
“许子君又是谁?”
“和安博同时爆火的一个演员。”
“我有点迷……”
“哈哈,宝儿~我给你说,他两之前演了个双男主的电影,那电影里两人倒是没太多感情戏,但是后来他们火了之后爆出来的花絮就很有看点,我还专门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当作消遣,总结就是他两因戏生情。”
“这也不能说明安博住在这就是为了许子君。”
“安博退圈后没多久,许子君大概过了一年多时间也宣布出国深造,也没说以后不演戏的话,但是大家伙都没见到过他出国的任何证明,甚至,在那个国家的网友还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许子君,所以,我想,许子君在躲人。许子君这边隐匿起来没多久,就有网友拍到安博全国各地的行踪,你说他是不是在找寻什么?”
徐舟心道:哎哟,我勒个去,我媳妇儿咋逻辑这么强的,我都有点信了。
“哈哈,这也是推测,不过咱们住在这,吃瓜肯定在一线,这个错不了的。”
“如你所说,我就想知道许子君为什么要躲着安博。”
许是情绪到这,许是卢行也觉以前的事儿云淡风轻,他道:“你吓我那段时间我也想过躲起来。”
徐舟合了指甲刀,蹲到了卢行跟前,紧紧抓着卢行的手:“你躲不掉我。”
卢行叹息的伸手拍着徐舟后背道:“所以,每个人每个性格,我又怂又怕事,许子君或许比我还怂还怕事。又或许他很勇敢,只是单纯的想清净几年。”
“卢行。”
“嗯?”
“你在船上那天有没有想过我会来救你?”
“霎那间的念头有过,但我觉得不现实,因为我那时不清楚你的实力,只求我的钱财能打动那帮人。”
徐舟抹了抹眼角的泪,窝进沙发把卢行抱进怀里:“现实点很好。”
卢行抬手摸了把徐舟的脸:“以后再也不准吓我了,不然,罚你跪榴莲壳!”
徐舟吸吸鼻子:“好。”
“卢行。”
“嗯?”
“我们要岁岁年年,青丝变白雪。”
卢行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