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围着的人带着看热闹的笑与惬意，
    “不是我，我没有，”一直呢喃着，冰天雪地里，好像没有一个人，只有他如笼中困兽般挣扎不止。
    记忆如潮水般散去，裴南寄站在阳台上，外面是万家灯火，嘴边勾着笑，眼睛里却满是破碎绵延的寒冰。
    其实只要去看一眼就知道，玻璃窗上那样的形状，一看就知道是踢球砸碎的，但是他又怎么有足球踢呢？
    记忆中那些人的嘴脸，成为他不愿回想以前的梦魇。
    外面月光凄寒，星子暗淡，偌大的天空好像什么都没有，似乎已经化作人间觥觞交错的灯火，又或是隐没在黑暗的云层中无处可寻，城市的四面八方，光怪陆离灯影闪烁。
    但是万家的灯火也撕不开黑沉的幕布。
    我们离月亮很远，上面每年都会发生一千多次月震，意味着这个星体还处于年轻旺盛的状态，月亮每次撕心裂肺地震动，身居地球的人类并不知晓。
    所以深夜时的辗转无眠，格子间里无人知晓的崩溃，每一次自我撕裂的疼痛，没有舍得，只有抗争和愈合。
    褚横坐在沙发上，面朝阳台，没有开窗，屋子里是米粥的温软香和姜汤的刺辣气。
    手边的水杯还往外翻滚着热气，瓷碗底下还留存一片姜。
    褚横脑子还是有些昏沉，额头上凝着汗，睡袍下的身体也滚烫，却没有睡意了，只有寥寥断断的思绪，或者说是脑海中停停留留的裴南寄。
    褚横从茶几上拿过手机，轻车熟路点开相册，最开头几张都是裴南寄，在游乐场的，裴南寄抱猫的，还有之前给施一一偷拍的，褚横单独做了一个相册。
    点开一张，褚横就觉得心满意足，同时却又涌上不满足。
    褚横双手抱拳枕在后脑勺，眼睛盯着窗外。
    其实褚横坐的这个角度，看不见是圆是扁的月亮，只看得到铺满一天一地的银白月光。
    裴南寄，你在做什么呢？我在十点差三分的时候开始想你。
    我看不见月亮，但我看到了月光。
    褚横失了神，但是神却把他推回来，一阵冲动涌上来，他想见裴南寄，不管说什么，他就是想现在见到裴南寄，念头一旦种下，就是做和自制了。
    他从不怕承担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的后果，现在见到裴南寄，就是褚横现在想做的事。
    换好衣服，裹挟着外套，褚横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