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脱险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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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荣夕惕记得自己死前一直待在那个如炼狱一般的地方,死后却在一片无垠的草地上,一眼看去,各色小花点缀其上,微风吹来绿意滚滚,风铃摇曳,巨大的橡树之下,荣夕惕躺在秋千上,闭目休憩,这样真好,他想。
    “小夕”
    “小夕”
    “……”
    荣夕惕音隐约间听到有人叫他,于是他慢慢抬起头来,四下打量,最后在三米开外的地方,他看到好多记忆里的人,周绾,荣归,父母,爷爷……荣夕惕看着他们像是被一面无形的墙挡在了外面,不能再进一步。
    荣夕惕高兴极了,他笑着跑过去,眼圈都红了“爸爸,妈妈,爷爷……我好……我好想你们”
    然而就在他跑到一半,忽的跌了一跤,他低头看去,便看到脚腕被一条冷硬的铁链紧紧的栓住了
    荣夕惕心里着急,他用力挣扎,拉扯,可这条从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长出来的,一眼看去,仿佛无底的深渊,而那条锁链怎么也挣不脱。
    他绝望的看着站在外围的亲人,他们看着他,忽的荣夕惕在他们的脸上眼里看到了十足的惊恐,他不明所以,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他看到远方的天空正在坍塌,或者说整个世界都在坍塌,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地上的绿草地也逐渐干枯,地表也开始龟裂,然后荣夕惕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
    荣夕惕觉得自己应该是醒了,因为他听见周围一片嘈杂,有人医生忙碌的声音,有周绾的哭泣声,甚至还有一片安静之后的熟悉的声音,他说对不起,他说他失约了,手腕上还有一滴冰凉的液体。
    荣夕惕又觉得自己没醒,因为他挣不来眼睛,他不能帮他擦眼泪。
    这是他的错吗?大傻子,瞎道歉,荣夕惕只能模模糊糊的想,该道歉的明明应该是我。
    模模糊糊间,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他差点死在池塘后,荣家爸妈几乎风声鹤唳,他们反省自己育儿路上的缺失,深切的意识到小孩武力值上的缺失,虽然不要求他称霸一方,但求他能保护自己,所以夫妻两人一合计,便让荣归带着荣夕惕回了青玉小镇了。
    他们到时,荣爷爷正和朋友去旅游了,家里只剩下荣归和荣夕惕。虽然荣归早熟,但到底自身也才十二三岁,带着一个小朋友也不容易。
    某天,荣归正在做饭,荣夕惕独自在院子里玩,忽的,他看到了一只鸡。荣夕惕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他激动的追了出去了,追远了,于是他在一个小巷子里迷路了,看着四周的高墙,他害怕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的声音成功引来了几个小朋友,小朋友们指着他笑道“哭包,鼻涕虫”
    见他不理,小朋友们又对着他扔石子,一颗,两颗……荣夕惕很疼,他只能自己捂住自己的头,更加用力的哭,边哭边喊“小叔叔”
    忽的荣归的声音响起来,身上的疼痛随之消失,周围小孩的叫嚣也随之停止。荣归抱着他,帮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然而荣夕惕依旧害怕的紧紧搂住荣归的脖子“小叔叔我害怕”
    荣归拍拍他的头,角落里,几个小孩正排排站,颤颤巍巍的道歉。
    那天荣归告诉他,以后,只要他叫,他便会到。
    可后来他怎么就不叫了呢?
    他喜欢上荣归,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像是一坛珍藏在时光里的烈酒,只须揭开酒坛一条缝,便可香飘十里,然烈酒终归是烈酒,入口虽醇,却依旧灼人心肺。
    他是他小叔,虽无血缘,却差辈分,这个称呼像是一把枷锁,紧紧锁住了他十岁以后的所有时光,拿不到钥匙,挣不脱桎梏,像是在他感情萌芽里长出来的刺,一碰就疼,却不愿拔去。
    这次……那条原以为没有了的锁链又出现了,从深渊而来,又想回去深渊,携带上他。
    他不再是以前的荣夕惕了,他脏了。
    荣夕惕是在五天后醒过来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用周绾的话来说,他像个大号的木乃伊,毕竟下巴的脱臼伤,额头的撞击伤,身上的鞭伤,还有遍布全身数不清的挫伤……
    接诊医生从没见过这么惨烈的人为伤患,在了解到是警察送过来的是,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多问了。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吃惊,他从未见过有人伤的这么严重,额头的撞击伤,要是再用点力,人就没了;最严重的还是身上的鞭伤,由于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引起了并发性感染导致的心力衰竭,送入医院后就一直在昏迷,却并不安稳,他像是坠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挣扎不止。
    病危通知书一单一单地下,大家的心都提着,守在门口,一刻也不敢离开,直到荣夕惕二十四小时后脱险。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南朝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直接劫持了所藏匿的酒店,事件继而由刑事案件转化成了恶性恐怖袭击,一时间军方警方联合出动了。
    警方的谈判专家在特警的护卫下拿着小喇叭上前试着谈判,可里面的人却并不理会,只在专家苦口婆心说完之后,漫不经心道“我只要荣归,让他来和我谈,给你们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开始杀人质。”
    “这是要让阿归做压寨夫人吗?就盯着荣归掐”荣归的战友气愤道
    大队长当机立断道“给阿归打电话”
    荣归接起电话后,小朋友已经脱力生命危险,但仍旧昏迷状态,看着那个全身上下裹满绷带,睡得并不安稳的小孩,拳头攥得死紧。
    “我去”荣归道
    大队长神情严肃的看着他“确定吗,你现在是群众,不做要求”
    “让我去”荣归坚持道
    反恐特警大队的大队长和荣归认识,听到他的话并不意外,拍了拍大队长的肩膀,只是站起身道“去给他拿上最好的防弹衣”
    “谢谢”荣归转头点头
    “无论发生什么,你的安全最重要”大队长用力抱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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