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陈夕篇 第四章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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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地抬头,陈夕突然非常紧张。
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安然!
安然看见了陈**的侧脸。她正在切蛋糕,眼睛上密密的投影,让她看上去象个洋娃娃一样可爱。比记忆里更加娇媚漂亮,头发长了许多,打着优雅的卷,眉目含笑,似乎全身发着光。安然走过去,把一盒生日蛋糕递给陈**。
陈**望着安然,好长几秒的注视。陈**目光里刻意高雅的柔媚一丝丝被滤去,剩下的是谦顺而温柔的笑容,事隔10年,这个人还是能那么直接地碰到她的内心,他还是那个又温柔,又专注的安然!
陈**伸去手抱住安然的肩,轻贴着他的脸,低低地说:“谢谢!你居然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她是从美国回来的,这种西方人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应该不会显得突兀吧?
这一切发生得好象很自然,其他的同学们也视而不见,安然也就有点受宠若惊地接受了。
陈夕躲在沈乐言的身后,她找了个空隙,把自己藏在阴暗里。
韩再晨招呼了一句:“李安然!”
陈夕知道糟了!她徒劳地往沈乐言背后藏去。
安然还是看到了她,“夕,你怎么在这里?”意外写在他的脸上。
这次轮到沈乐言意外。
韩再晨还有其他几个人围过来,大家一句句问候开。
“李安然,这几年你都躲到哪里发财去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一男士问。
“结婚了没?”一女士问。
“在哪里高就?”韩再晨问。
“待遇怎么样?”一男士问。
安然一一回答着同学的问题:“由于经常出差,工作很忙,所以都没有和大家联系,真是对不起。还没有结婚。现在在普华永道广州分所上班,还行还行!”
终于找了个空间,李安然抓住了陈夕问:“你怎么会在里呢?”
陈夕有点生气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埋怨道:“你不是说要加班,不能回来吗?”
安然解释道:“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从那么远回来,又是生日,我总要抽空过来才行吧。”
陈夕不理他。
安然很少见陈夕任性撒娇,看她今天突然发脾气,觉得有趣,扯了扯她的辫子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小家碧玉!我很少见你打扮得这么漂亮的。”
“可是你都没有和我说起。”陈夕还是不解气。
“你也没有和我说起呀!”安然拉着陈夕的胳膊去找东西吃,顺便问清楚他心里的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谁一起来的?”
韩再晨见沈乐言一副想插嘴又插不进去,瞪着眼睛站在原里,一幅好痛苦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指住陈夕问李安然:“你们认识?”
安然注意到了沈乐言的表情,心里有点不解,他干嘛看自己这么敌视?难道这小子经过了10年还是这么和他较劲吗?
高中时沈乐言一直视他为劲敌,可能大家兴趣爱好比较相近,成绩又相当,生活中总免不了你争我夺的。加上当时老师又总是在班里掀起力争上游的竞争意识,所以当时的明争暗斗还是很紧张。当时与那个小子不知道有多少暗暗的较量,谁都不肯认输,谁都不服谁的气,所以关系比较紧张,都没有时间好好相处。但是私下里安然还是很欣赏沈乐言的,他一向处事稳重,又自信、又骄傲的象个落难的王子。他也知道不管沈乐言多么对他冷眼斜视,心底里也是非常欣赏自己。有时候朋友与敌人也就是一步之遥,当时他们年青气盛,把输赢看的过于重要,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的沉淀,那些回忆都变成了怀念,安然见到他如同朋友一般亲切,但他为什么那么瞪着自己?
沈乐言走到陈夕面前定定地问:“你怎么会认识他?”
安然似乎明白了。他觉得世间事真是太奇特了!安然笑得非常开心,故意扯着陈夕的辫子,把她又拉了过去,然后他看着沈乐言极不自然的表情,恶作剧的反问道:“她叫我父母舅舅、舅妈,你说是什么关系?”他现在是真的欢喜,那个一向稳操胜券的沈乐言居然会这么沉不住气。
“是什么关系?”沈乐言大脑不够用,因为他是独子,母亲那边也没有舅舅、舅妈的,他一下子也不知怎的就是算不清楚。
安然大笑。
聚会上的节目一环套着一环,本来他们班就有不少组织晚会的高手,加上在这么美丽的地方,节目安排得很丰富。
卡拉ok大家一展歌喉;跳跳舞,交流一下感情;谈话节目,话话家长;酒瓶转转转,转着谁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大家玩得很畅快!
陈夕跟在安然身边吃得很饱,玩得很欢,全然把今天来的目的忘了。终于到了曲终人散时,大家都要回去了。安然习惯地推着陈夕的背,说:“我要直接回公司,五一放假前我们会很忙。不过我要先送你回去。”
沈乐言叫住陈夕。陈夕笑着看了看时间说:“你说过只借我两小时,已经超过好多啦!”
沈乐言静静地望着陈夕,他才记起自己原来不过是想让陈夕来假装女伴的,现在看来他有点分不清戏里戏外了,心里一下子写满了失意。
陈**过来送客,她很熟悉似的拉住安然胳膊,笑容无限温柔,“你可是大忙人,见你一面可真难,今天可不可以为我多留一会,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谈。”
安然有一点意外,但心里象是很期待这个意外,脚就像生了根,脸上写满了乐意。
象是好多韩剧里的画面,一对人幸福地走了,全然没有发觉后面分别还有一双守望的眼睛,忧伤的音乐响起,慢慢的持续。
陈夕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失望地望着安然的背影。
韩再晨牵着许文丽已经走了。
沈乐言轻声对陈夕说:“我们回去吧!”
陈夕顺从地跟着出来。
沈乐言想到今天的巧遇,感叹道:“真没有想到,你会是李安然的妹妹,他有这么漂亮的妹妹怎么都不和我说一下呢?”见陈夕没有出声以为她害羞,他又转念想:早知道了会怎么样呢?难道他就更有接近陈夕的理由了吗?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世界真的很小,那么多年的老同学又转到一起了。
陈夕突然说:“今天我开车,行不行?”
沈乐言点头,不想扫她的兴。
天比较晚了,这边的山路很宽阔,路上也少有车经过,陈夕把车开得很快,由60到80再到100码。沈乐言有点担心了。“陈夕!我不赶时间!”
陈夕笑了笑,没有说话,把速度放慢了一点。
陈夕叹了口气说:“陈**真漂亮,是吧?”
沈乐言不得不点头承认,“她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孩子!”
“是吗?!”陈夕目光一闪,不再看他。
沈乐言觉得陈夕好象生气了。沈乐言吸了口气心想:她这算不算在试探?她心里是在计较他当着她的面说别的女孩漂亮么?这可不可以理解成她在意他?
想到这一点沈乐言说:“陈**的美丽在于她的周遭有太多的光环,陈夕的美丽是因为她本身的特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所以是不能比的。”
陈夕看了看他,听得出沈乐言对她的安慰,他真是一个细腻敏感的人。
陈夕问:“陈**是你们男士喜欢的梦中情人那种类型吗?”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吔!
沈乐言犹豫了一下说:“陈**是我们年少时的一个梦,好梦做了就算了,不应该留在梦里一辈子!”
一个紧急刹车,沈乐言差点撞到鼻梁,迅速稳定情绪,见陈夕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推开车门一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陈夕楼下的小巷前面不知被谁堆满了货物箱,那巷子本身就窄,现在车停在中间,打开门都困难。
陈夕也下车了,在车上她看不清楚,只觉得有异样,心里一慌猛踩刹车,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她往前面走发现是死胡同,只好往后靠。沈乐言站在她身后,本身空间就狭小,陈夕差点就撞到他的身上。
陈夕惊魂未定,刚才差点儿就出事,她今天情绪很反常,可是她不应该那么任性,就算任性也不应该拉上别人来冒险!她非常欠疚,想说些道歉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对他解释着:“今天出门太急,我没戴隐形眼镜。”想想觉得更加抱歉,观察了一下形势,她看沈乐言一幅呆呆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讨好地笑了笑说:“嗯——看来我们只好退出去了。”
沈乐言突然觉得非常不对劲,这个夜晚太安静了,静得他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看到陈夕甜美的笑容在靠近,凉凉的夜风里由她身上透过来的暖意,那种女人特有的温柔气息一下子就包围住他。他的双脚站得很酥软,小腹里有一种莫名的狂热,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然后他的头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轻轻地吻了吻陈夕唇。
唇很温软。他知道自己也非常热,心脏里有种说不清是疼痛还是颤抖的感觉在激荡,他站立不稳,柔软的感觉牵引他的手伸过去捧着那颗不停退缩的头,他的头靠近了再靠近。那种温度传到他的血液里,心脏就不堪重负地狂跳,炫晕的感觉立刻就在他的全身蔓延。
陈夕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平日他的平淡自然迷惑了她,所以她对他没有防备,可是他怎么就……陈夕一掌“抗龙有悔”,沈乐言毫无招架之力。
沈乐言意志恢复,他立起身,愣愣地站在那里,脸色潮红,呼吸不畅。
陈夕亮晶晶的眼睛在闪烁,似乎有泪光。
在沈乐言的印象里,女孩子被人吻了应该有几种表情:喜爱,含笑别过脸;娇羞,心潮澎湃;生气,扇对方一巴掌;冷漠,只当被狗啃……可是都不应该是陈夕这样的反应。
陈夕动也没有动,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神情好生凄苦,象是被人遗弃了那般无助。
沈乐言觉得自己象是一下子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对着被自己弄哭的女生手足无措,只好尴尬地抓了抓衣服。
陈夕只是落泪也不出声,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气愤。沈乐言只好象哄小孩子一样地说:“好啦!好啦……你别哭了……我……我……对不起……”
陈夕毅然转身离开,“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望着陈夕离去的背影,沈乐言真是呆立当场,如身在梦境,心中百般滋味流淌,那他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