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陈夕篇 第二章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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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长假,陈夕没有回舅舅家。她在城郊租了一间一房一厅,她如果想住得舒服一点的话,以她目前的工资水平只能找离市中心偏远的地区。一个人搬搬扛扛、洗洗刷刷的弄了两三天,那个小窝被她已经格式化。
陈夕的确是不太擅长于与人相处。
陈夕的妈妈——李菊玲嫁到了赵文宣家之后,陈夕对那个环境非常的不适应。她没有办法和突然多出的那个男人说话,她又不太喜欢听赵文宣的女儿赵芹芹娇柔的声音,所以敬而远之,能避则避。如果陈夕有什么不快大声和她吵架的话,赵芹芹可能觉得还可以忍受,至少那也是一种交流。但陈夕就是一天到晚沉默着一张死人脸不理她,当她空气一样的,她就非常不爽!她总是想找个什么事激怒陈夕。后来终天有一天陈夕忍无可忍吼了她,她们大打出手,陈夕是“降龙十八掌”,赵芹芹是“九阴白骨爪”,两个人打得昏天黑地,两位父母使出浑身解数才把她们分开,各自责骂惩罚自己的小孩。这类事情频繁发生之后,陈夕明显地感到了母亲的绝望,后来母亲对她说:“李晨曦,明天我准备把你送到你大舅家去!”其实母亲作出这个决定已经很久了,原因当然不是大舅家的经济条件比这里好,也不是那边的学校教育质量更高,原因只是妈妈夹在这个新的家庭中间非常非常累,她快要撑不下去了。在一个可以给她幸福和安全感的家和陈夕之间,她选择了向前看。而陈夕去大舅家也应该会过得不错的。
大舅是一个和善的人,他是一所知名医院的医生,在他的眼中只有病人和非病人之分,处事有着医生专业的冷静,对谁都那样。在家庭关系里又的妈妈的软弱的性格很象。舅妈的个性比较恐怖,其实她就是一典型中韩合璧派,她的世界里就是:服装、美容、家庭、麻将。她脸上总是带着优雅的笑容,但是却总是显得非常的遥远和冷淡。陈夕在高二的下学期被妈妈送到了大舅家,之后就开始过着寄住的生活,后来去上海读大学,现在又回到了这个城市。她在大舅家呆了六年,就象无法融入这个城市一样,她就是没有办法把自己融进大舅的家里。不仅仅是因为舅舅比较淡漠,舅妈有点挑剔,最主要还是她自己的心,总觉得没有归属吧。唯一让她的生活还有些许阳光的就是因为有了安然。安然是舅舅和舅妈的宝贝,也只有看到他的时候那个家庭才有家的感觉。现在上班的地方离舅舅家比较远,坐公车的话也要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她也以此为借口在外面租了房子。只有在周末,安然也回来的时候,她才回去看看。这次长假,安然在外地出差,回不来。
陈夕手机挂在床头,她常常会有等电话的心情。可是她也不得不怀疑她的“手机”会不会只是“手表”,除了早上的闹铃,它都一声不吭地呆在那里,和她赌着气装酷!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她还有很多钱要赚,因为她要还这些年赵文宣为她支付的各项费用,也还要还这些年在舅舅家的这些人情债,所以她不能有丝毫的怠慢。生活对于她来说才刚刚拉开序幕。她的人生里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虽然那只是一个一房一厅,虽然那还是租的。但是她觉得现在有了一些踏实感!
她想给安然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些自己的近况,但转念又停下了想拔电话的手指,此刻他或许还坐在电脑前调整着一张又一张的报表,审核着一张又一张的工作底稿。他的眉头应该是纠着的,会不经意地用手捂着嘴沉思,然后快速地在键盘上敲着文字,此刻他不应该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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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整个工作间里都充满了快餐特有的兼价气息,虽然食物对于陈夕只是填饱肚子的东西,但今天她准备奢侈一点,因为刚刚发了奖金,整整3000块,她准备慰劳一下自己,去楼下的餐厅吃点真正的美食。陈夕拿了外套在等电梯,一颗一颗扣外套上的扣子。说到美食,安然是非常有研究的,他经常出差,而且一般住的都是四星级以上的酒店,所以全国各地的美食他都有品尝,他常常会和陈夕形容起那些菜式,说得陈夕不情不自禁地咽口水,他会很同情地说:“我们去买材料,我做给你吃!”他真的可以把那些东西复原成他所形容的样子,所以陈夕也可以说尝遍了美食。想到这些陈夕会觉得生活里到处都有她小小的幸福。
电梯门开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陈夕的眼底,她不由得微微一怔。
沈乐言也的点意外,虽然说同在一个公司,不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份内的事,忙得视而不见也不希奇。今天突然再见,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认出了陈夕。韩再晨顺着陈夕的目光看到了沈乐言,暗想:猜的果然不错,那丫头真是直接,对乐言的好感都不知道怎么去掩示。
电梯门关上了,沈乐言快速按开,问:“你是要上去?还是要下去?”
“我……”陈夕还在迟疑,韩再晨见他们扭扭捏捏的真着急,伸手拉了一把陈夕,电梯门很会意地适时地关上了。在那个密闭的小空间里,陈夕突然觉得不自在,呼吸都有点小心翼翼。
“我……”
“你……”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敏感地停下来想等对方先讲。
“哈哈。”韩再晨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们连开口都那么有默契,看来还是有戏。他故意往后退了一步,好让陈夕和沈乐言站得更近一些。
沈乐言到是显得坦然,一副很温和的样子。
陈夕心想: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台阶,要不以后大家见面都会显得尴尬。她不喜欢韩再晨含沙射影的语句,不希望有任何的误会牵扯到自己。她清了清声音,想像是初次见面的样子,带着公事化的客气向他们行礼:“经理好!我叫陈夕,在税务筹划部。”
“陈夕,你好!”韩再晨伸出手。
陈夕有点窘,也只好伸出手去。
他们这一握手,沈乐言也只好伸出手去,两手相接,陈夕的手很冰冷,这让他松开手时有点迟疑,抬眼见陈夕的脸红得像西红柿,他觉得有趣,笑笑说:我们出去吃午饭,陈夕一起去吧!”
“哦……”陈夕感觉挺窘迫,别人说做贼心虚,可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会感到心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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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丰餐厅。
陈夕在认真面对桌上的午餐。她明明就没有想同他们一起吃饭的意思,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却坐在了这里?让领导请吃饭,真的很冒昧!
沈乐言吃东西很优雅,也不多话,他看上去一直很愉快,象是非常享受工作,享受生活的样子。
“你难道一直都喜欢这么盯着一个人看的吗?”韩再晨问陈夕。
“啊!”陈夕一惊,收回自己游离的目光和思绪,低下头猛吃东西。
沈乐言很沉得住气,他一向自信。从高中起他一直都生活在别人欣赏的目光里,光芒四射的到处都惹人注意,生活中际遇过各式各样的女子,对他主动示好的方式见得多,所以早已应对自如。他微笑不语,还是很斯文地吃着东西,见陈夕有点狼狈的样子,不觉好笑,递给她一杯水。
“陈夕进公司多久了?”韩再晨想替老朋友开个头,总要先查查底细吧。
“到20号就是三个月。”陈夕如实回答。
“你觉得工作还适应吗?”沈乐言问。
“还好!”
韩再晨见他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有点着急,他想来点实际的就问:“陈夕有男朋友没?”
刚刚塞进口里的饭粒差点喷出来,陈夕连忙伸手捂住,愣愣地望着韩再晨,不知道他话里有什么意思。
韩再晨看她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他不慌不忙地吃了口牛肉慢慢地说:“我们公司一向男多女少,女孩子都是极珍稀的物种,所以呢我们要问清楚一下,因为已经有好几个钻石级帅哥向我打听你的消息。你可以慢慢挑选!”
陈夕可以感觉到韩再晨玩笑的善意,她微微一笑向他答道:“谢谢!”陈夕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线条会非常柔和,更加显得她样子纤细,气质柔弱,她应该多笑一些,职业化的庄重和严肃,掩盖了她的动人之处。
沈乐言注意到陈夕的眼睛非常清澈澄明,白得干净,黑得透明,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发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