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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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杭州,时值正午,游人如织,街上桃红柳绿,自然城隍庙此刻也热闹非常,但无非就是些善男信女,我们父女俩也在此列。父亲总说女大不中留,眼看我快过二十,婆家还毫无着落,甚是着急。
庙里烟雾缭绕,就象我连篇的哈欠,“奴儿,你快来拜拜观音娘娘”,心里还想着观音娘娘是否忙得过来的问题,懒懒的跨过一步,程序的跪膝拜首。其实这有什么用,明显是骗自己的把戏,这杭州城里还有谁不认识我——金团头的女儿,就算父亲教导有方,我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难道便会像兰芝姐姐那般十七为君妇?
没这么简单!
隔壁张大户家的三千金去年便完婚了,关键,我不羡慕。因为她嫁得也是个暴发户的儿子,这两人倒是匹配的很,我要嫁的是读书人,读书人!我不嫁这种出口带“娘”、跟人理论只懂“奶奶个熊”的鸟人。
我家的门槛近些年来,已经被这县城里的媒婆给踏平了,可本小姐依旧蜗居闺中。也罢也罢,县城里都知我家富甲一方,我相信就我家的后院就够造十座蹴鞠场,供那姓赵的皇帝老儿玩耍嬉戏。所以百两婚介费根本不放在我爹爹还有本小姐的眼里,问题还是那句老话“千金难买有情郎”呀!
王家公子还有李家公子倒是出身仕家,对我也有情有意,可惜了他们家的老爷子满口的之乎者也、伦理纲常竟还嫌弃我家的出身。也罢也罢,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想我总能等到我的命中注定。
出庙,丫头小红,伴着我信步庙市,慢慢的我们来到西湖畔,望着断桥。
这断桥是有来由的,桥堍有御碑亭等亭轩建筑,面临里西湖,与宝石山、保叔塔隔湖相对,山、塔、湖、亭、桥与湖边桃、柳组成一幅如画景色,十分迷人。断桥是通往孤山的必经之路,孤山与里西湖银装素裹,格外动人,因称“断桥残雪”。
正自出神着,小红却嘻嘻的对着我笑:“小姐,前些年这里有个传说,说是啊,白娘娘和许官人就是在这儿第一次巧遇的呢”。我知她是好意,可我哪有不知道道理,这丫头健忘,忘了这故事还是我告诉她的!
低头,湖水倒映出我俩的身影,柳眉、杏眼、樱嘴……唉,孤芳自赏只能徒增烦恼……
“小姐、小姐,你看、你快看……看呀,许、许官人正向你你瞧呢!”桥洞下依稀一男子的身影,很明显他正怔怔的盯着我瞧。
我心下一荡,急忙转身。“小姐,老爷来了”,我俩忙疾步来到老爷身前,“爹爹,你刚才去哪儿了?”
“你个姑娘家,还要老爹亲自帮你求姻缘签,不过……是上上签,呵呵”
“噗嗤”,爹爹转头道“小红,你也为小姐高兴是吧,好兆头好兆头,呵呵呵……”欣欣地捋着胡子。
父亲也老了,至少胡子已经花白。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个人物,好听点,叫团头,不中听,也就是个叫花头子。家里世代沿袭,传到我父已是第六代。帮里弟兄互相帮称着,我家日子才有这么好过。
及时,小红调皮的向我撇了撇嘴,闷笑。而我,故意不理会径直走上了轿子……
一切就好像近在眼前。
你明白吗?当时是你那一望,望穿了我的心房,我从此开始无来由的惆怅。
你明白吗?这一切都是你拉开的序幕,所以,一切,你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