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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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皮姓崔,原名崔波。上小学刚学写字的时候,崔波就把自己名字中“波”字的两部分写的离着有八丈远,老师在发作业本的时候连想也没想就念道:崔三皮。从那时起,三皮就成了崔波真正的名字,从小学叫到中学,再从中学叫到大学,直到三皮参加工作,进了现在的这家公司。名字的故事成了三皮在酒桌在和客户闲聊拉近距离的武器和法宝,插科打诨间大家就成了朋友,生意也就谈个七七八八了。
三皮和邹军是从小一起光着屁股玩大的。三皮从小话多,调皮捣蛋。邹军一直寡言,蔫坏。从小到大,三皮一直是邹军的枪,指那打那。坏主意是邹军出的,但坏事却是三皮干的,所以受惩罚的永远是三皮。
有时候三皮也很愤怒,但是三皮知道以自己的智商是没法和邹军斗法的,所以每每都象中邪一样跟在邹军的屁股后面去捣蛋,从小学到中学,直到两个人分别考上不同的大学。
邹军考上了东营市的一所大学,虽然也是全国一类,但是因为进在咫尺,感觉就象没上过大学一样。毕业后,邹军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愿按部就班去单位上班,而是在父母的资助下搞起了公司自主创业,当然父母这个资助是有条件的,这些钱本来是留给邹军结婚用的,现在你用了,将来就没有了。
三皮考上南方的一所大学,学企业营销,毕业后浪迹于各种大小公司。
三皮现在所在的京都贸易有限责任公司是做家用加湿器的,公司的总部在北京,但不是在北京三环以内租写字楼的那种,而是五环以外趸块地皮办厂子搞实业的那种,随着北京通州区地铁的开通,公司原本不大的规模因为地价的瞬间飙升而一下子象模象样了起来。
现在的家用加湿器市场既有资产丰厚的大型企业也有艰难挺进的中小厂家,加湿器产品多如牛毛,样式也是花样百出。要想在这家用加湿器市场中站稳脚跟,广告的力量可是不容小榷,这一点,三皮公司的上层是毫不质疑的。在广告投入上,公司给了三皮很大的回旋空间,三皮在心里暗笑:这不是提前给老子过年送红包嘛!
东营的冬季又干又冷,正是加湿器热销的黄金销售时机。三皮带着公司的重托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脸孔回到了家。
三皮和邹军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络,通信、通电话包括在网上不咸不淡地继续着他们的友谊。男人之间的情谊是不需要挂在嘴上的,有时仅仅是一个眼神,对于男人之间的默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三皮回到家,稍作休整就去了邹军的公司。
临回东营前三皮就给邹军打了电话,把公司想在东营开拓市场的打算大致说了说,两个人约好当面敲定广告合作的事宜。
邹军的广告公司不大,但邹军的办公室却很大。三皮知道其实邹军的内心是一个很艺术的人,本来邹军上高中的时候一直想学文的,但是拗过父亲的才学的理工,现在终于有机会施展了。
“我来坐坐你小老板的位子。”三皮扯开正在电脑前写东西的邹军。
“喝点什么?”邹军问。
“随便。”三皮应到。
邹军让策划部的小卓给三皮泡了杯茶,小卓摸着绿色的眼影,涂着黑紫的嘴唇,浑身的饰品叮当作响。小卓是邹军公司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还有一个女性是个阿姨级的人物,姓仇,仇阿姨性格开朗,是个乐天派,原先在政府部门做财会工作,从单位内退后在邹军的公司开发了事业和生活的第二春。仇阿姨的老伴已经去世了,儿子考托福去了美国留学,仇阿姨出来工作一是为了派遣寂寞二来也为给儿子攒点钱。
三皮看着小卓丰满的臀部向邹军眨了眨眼睛。邹军不置可否,待小卓的身形消失在视线中轻声说:“已经有主了。再说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还忘不了常虹?”三皮一张嘴就后悔了。邹军沉默不语,低头抽着烟。
“她去英国了,已经结婚了,听说嫁给英国鬼子了。”良久,邹军抬起头。“咱说正事吧,我现在满眼里只有钱,钱比谁都重要。”
邹军在接到三皮的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做广告文案了,邹军一直对自己在广告策划方面的悟性非常自信,如果不是公司管理占去自己大多数的时间,邹军自认自己会是一个不错的广告人,当然除了那个隐身在网络中的兼职文案可可,那个象谜一样的叫可可的女人,应该是女人吧,直觉,邹军相信自己的直觉。
很快,邹军的一点自信立刻遭到三皮无情的抨击。无奈,邹军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把你对广告的要求写下来,最迟三天,我保证一定让你看到一份满意的广告文案。”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把要求写下来,这个广告策划你打算交给谁做,你把他叫过来,我把要求当面说清楚不更好吗?”
“我公司里有一个兼职策划,是我在网上招聘的,水平嘛,在我之上。”
“你没见过?”三皮的好奇心大增。
“没有。”
自从可可被邹军的公司的录用之后,可可的广告文案给了邹军一个又一个的惊喜。邹军曾很诚恳地约可可出来见一面,当然是以工作的名义,从网上发出的邀请却如同石沉大海。邹军也尝试着寄给可可几封交流广告策划技巧的信,仍然是石沉大海。但是只要邹军寄出的是关于工作的信件,可可却是来函必复的。有一次,邹军故意克扣下可可的酬劳,可可就发过一封信来,通篇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用可可的帐号组成的大大的问号。邹军看着电脑屏幕上大大的问号,哑然失笑。邹军明白这个神秘的可可的态度很明朗,摆明了不和自己发生点滴的关系,自己和她之间仅仅是智力的付出和金钱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