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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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溢懊恼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那几个女子一直都在隔壁那个院落偶尔出街走走,皆是男装打扮也不见买胭脂彩粉,本想去催促一番,可是一想到那带头女子看他时眼神中的明了,就万分尴尬。对方虽然易过容,可是那双秋水盈盈,顾盼生辉的美眸已然泄露出绝代风华,每看一眼都会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跳得心都几乎要从胸腔跌落。
一想到这里,更是面红耳赤,却又羞愧难当。暗自后悔为何要寻求她们的帮助。太叔溢啊太叔溢,自己一身本领,带的两个家人也都是江湖好手,怎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千不该万不该跟西越做那笔买卖,这一路远绕大齐境内奔逃,本欲翻过留恋山回普,可才到半山,就露了行藏,如何都无法摆脱追杀,眼看普国将近却已无力挣扎,本已闭目等死,却又让他欠下天大人情。
那越景涛当真可恶,不仅不念师兄弟一场,派皇家死士一路追杀,竟然还对他用剧毒妄想交换师傅静养之处,太叔溢越想越气,拳头倏然握紧,不知又想到什么,深呼一口气平静下来。
绯红迤逦的晚霞自远处泼墨一样散开,蔓延而来降直至头顶,我懒洋洋的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一段段色彩的演变。刚才还红霞万丈的天空又被染了青然后又染了墨,凉风吹拂,终于没有了白日的炎热。
北边还没有传来开战的消息,大齐在等什么,我不想去思考。人,活着,应该总有自己的责任,可是我找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位置。我是今生的榕蕊,又或者,我仍然还是司徒甑。
殇门、璞樊鈞。那夜如流水一般的男子,为何有那般滔天恨意。与我,到底又有什么样的关系。眼前的迷雾就如同一锅黏稠的浆糊挡在面前。
从润州到莫愁湖七天路程,几乎从出了大齐以后,每天都要来跟我们打好几场,出现的杀手与在留恋山上对他们动手的人武功路数都差不多,虽然武器上再没有喂毒,但是来的人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人多。后来四天,也逼得我出手了。
自从在宫里的藏书殿里发现的那几本记载司徒家内功的后半段后,我一直都在修习,这几年过去,虽然功夫渐长,但是从来没有试验过是否真能将别人的生命力和功力吸为己用。
这一路上送死的很多,第五天夜里,我在下榻的地方点了息魂香不到半刻钟整个酒楼里的人全都睡死过去,夜静无声。我没点烛独自等着刺杀太叔溢的人。
那夜,没有血流成河死伤满地。只留一地衣裳。
我只模糊的记得当第一个黑衣人赤手空拳向我袭来的时候,手掌劳工穴突然生出吸力,那人全身僵硬的跪在我面前,喉管里只听见“咕…咕…”声乱响,头顶的百会穴正好送到我掌中,劳工穴涌进一股暖流顺势而上行至膻中穴时又一分为二,上至泥丸宫,下至丹田。
整个人全身上下百万毛孔似在自由呼吸一般,飘飘忽忽十分舒爽,可是灵台却不清明。
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地上跪了十来个人一动不动,闷响一声坍塌下去只有衣服里面包裹着像尘土又像黄沙的沙粉。
白日赶路的时候我坐在车里打坐调息,全身经脉畅通无阻跟平时一般并无二致,但是浑厚许多。想了许久仍然无所获得。后来又有人偷袭的时候我用绫沙绑了一个拉到车里,调息半天守住灵台轻灵才把手放到他的百会穴上,这一次,我才清楚的知道我干了些什么……
是,一个人活生生的在我面前,迅速老去成骨成灰,只剩衣衫……
满目刺痛……
不可否认,我很舒服。像饥饿百年饱餐后的满足。惶恐,困惑,害怕,我感觉自己无比的陌生。我以为是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皮肤上的刺痛又提醒着我,不是。
可是接连几日,一到晚上就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乘着月色而来的偷袭者都被我偷偷打发。偷偷地打发……
太叔溢的别府修建简单,就在普国莫愁湖边的山上,外面看来,只是一座农家大院,可是进去到以后才发现院落里的小屋错落有致,最别致的是每一间屋都有一面镂空木窗正对着湖,可以遥遥观望。四周高山大树竟是一处避暑的好地方。
这莫愁湖一片波光粼粼。琉璃般的湖水清澈透明,透明得让人窒息。微风吹过,湖面波纹犹如锦缎上的秀纹。阳光折射,光芒耀眼。湖边的山、树、蓝天,都像是被人用法术搜捏到这湖水之中。
白天游湖的人很少,只有在晚上偶尔过去几座画舫,音乐声被夜晚的风送进耳边。
人到莫愁湖以后,就再也没有偷袭者出现过。我感觉不到杀气,我也不再有想要用“那种方法”杀人的迫切。
似乎,又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