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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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进入10月了。刘向东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指针重合的叠在一起。……凌晨12点,刘向东眯着眼看着那个乌黑的房间,莫名的空虚感涌上来。他慢慢走上楼梯,转开门,一片漆黑,他一丝忐忑的走进卧室,
……没人。
陈南走了,很彻底。就把他的小包和那个同心结带走了。其他什么都留下,包括刘向东。刘向东一直在等,等他问他为什么要结婚。他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这个男人除了每天长久的身体缠绵,几乎没有再问过他一句话。
他似乎懂了,陈南真的不在乎他。刘向东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整整一个礼拜,刘向东没有去上班,没有吃饭,就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的抽烟,也不接电话。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在折磨自己,还是逼自己忘记,忘记曾有一个叫做陈南的人来过自己的生命里。
明明是自己逼走了陈南,可是心里却是缺了一角的疼痛。
除了没命的抽烟,刘向东没有移动过半步,这最后一点留有陈南的空气里,他不想破坏,只想维持与陈南仅有的联系。不敢睡觉也睡不着,刘向东静静的坐着,耗着时间和生命。
等到夏冬林踹开他家大门时,他已经要失去意识了。
“向东,向东!”
刘向东迷迷糊糊听见夏冬林在喊他,可是又听的不那么清楚。
“操!发烧了!”
夏冬林看着逐渐失去意识的刘向东,赶紧的拨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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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是营养不良和连续失眠引起身体发炎而导致发烧,”医生说。“先挂完水再挂点葡萄糖补充体力。”
“哎,好,谢谢您啦。慢走啊!”
夏冬林送完医生出病房,然后回头看着睡眠中的好友,心里这才稍稍安心。
自己跟傻子一样找他几天不见人,不上班,也不开机,他又不敢告诉向东的爸妈,害怕老人家担心。今天还好自己一急之下踹开了刘向东家的门,就看见一个头发凌乱,瘦的削尖还嘴边满是青胡渣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呢,后来才发现真的是那个曾经冷峻无比,仪表堂堂的刘向东,可是现在确实一付憔悴哀伤的模样。
怎么回事儿?夏冬林他并不清楚,可是他大概知道是和陈南有关。哎,感情的事儿他不好管。但是好友的健康他非管不可!
恢复的日子里,刘向东都是静静的坐着发呆,坐着,坐着……有时恍惚里会喊着陈南的名字。夏冬林觉得很心酸。这一段日子,陈南没有来过。夏冬林猜想他应该也像以前沈畅一样离开了。
为什么都这样?夏冬林一直认为刘向东是个好男人,可为什么结果都是这个男人受伤?他既气陈南的决绝也气刘向东死心眼儿又不爱惜自己。
时间一天天过去,等到刘向东跟夏冬林说第一次开口时,只说了一句话:
“把婚事帮我推掉,我不结了。”
退婚很容易,本来刘向东和那女人就没什么感情,夏冬林一笔巨款马上让对方欢天喜地的答应。刘向东又回来工作了,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他们还是一起吃喝玩乐,回到了以前没有陈南的日子里。可是真的没事儿了吗?瞅着刘向东死水般的眼睛,夏冬林还是担心的。
住了一个多礼拜的医院,刘向东才回到了家里,工作正常到反常,因为刘向东不再喜欢回家,而是每天玩命的工作,累极了就在办公室歇一会儿,只有周末时才会回去住一会儿。
夏冬林看在眼里,得知陈南的离开,他几回想问原因,可是一提到陈南的名字,刘向东就会发脾气,要不就会无止尽的沉默,到最后,夏冬林也乖乖的学会了闭嘴不问。但他也有了想法,以为陈南也像当年沈畅那样的无情无义,他想要和陈南谈谈,
偷偷瞒着刘向东,夏冬林找到了陈南的住处,推开门,夏冬林心里吃了惊:哇塞,这是人住的地方吗?黑漆漆的一间小屋子,拥挤的两张床,所有的物品都堆在一起,俨然是一个仓库,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
没有光线,烟雾蒙蒙,夏冬林费了半天劲才找到倚在床脚抽烟的陈南。
靠!那是陈南吗?
是那个满脸笑意绵绵的陈南?不,完全脱了型。陈南穿着揉皱的衬衫靠着墙紧闭眼睛吞云吐雾着。
夏冬林踢开地板上的瓶瓶罐罐,走到陈南面前,拽着他的衬衫把他从地上揪起来。
“陈南,你给我起来!”夏冬林完全搞不懂他们俩在搞什么东西,烦躁的吼了起来:“快起来!你他妈的一声不响的跑了是什么意思?”
陈南眼睛始终没睁开,身体的重量也都交给夏冬林,自己好像一滩烂泥一样往下滑。深沉的绝望随着他身边的空气一丝丝侵入夏冬林的鼻腔里,惊的他差点鼻头一酸,眼眶泛泪。夏冬林呆呆的停顿了下,口气舒缓了些,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嘛,明明白白的离不开对方,干嘛搞成这样?
“你知道不,刘向东差点把自个儿给谋杀了!我找着他的时候他就剩下半条命了。不吃不喝,跟死尸一样。你们……哎,你们俩做的叫个什么事儿?”
陈南默默的听着夏冬林的说辞,“谋杀”两个字抽搐着他的心脏,可是……自己什么也不是,心痛又何必呢?原本老爹过世时是觉得无依无靠,现在,无欲无求了吧。对刘向东,对自己,也是对未来的日子。
夏冬林使劲儿的摇着陈南的肩膀:“陈南,陈南!……听见我说话没?”
不可遏止的眩晕伴着猛烈的摆动传来,陈南抓住夏冬林的手保持平衡。然而就那一刹那,夏冬林感觉到陈南手指的冰冷,死尸,也许眼前又出现了一句。
“你怎么这么冰?”
陈南听言快速的松开手,挣开夏冬林的钳制,僵直的坐回床上。掏出一根烟,“啪”,艳红的火苗划破黑的屋,陈南的脸上分明写着:伤。
缓缓吐出一圈圈白色的烟,陈南才慢慢转向夏冬林:“你说完了?”他平淡的回了一句
“当然没有,你不知道现在刘向东,他……真是糟糕透了。生活一团乱,一开始是班也不上,现在就是一工作机器……再这样下去,神也帮不了他了,陈南……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走了……”
陈南静静的听着,莫名其妙?看来刘向东什么都没解释,自己也更不用解释什么了,他清楚自己的地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陈南是明白的。
“是他先和我分的,不是我。”这样应该可以了吧,为刘向东保住面子,陈南想自己也能解脱了,可是酸楚就像发酵的酒,一旦开始,不心碎到最后不会停。除非……自己亲眼看见刘向东结婚才是尽头。
因为这一句话,夏冬林蒙了。
陈南道:“回去吧,夏冬林。我要干活了。”尽可能的冷漠,夏冬林的反应陈南不敢去看,害怕谎言被拆穿。
夏冬林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出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陈南看着夏冬林远去的身影,暗暗的想到,也许,他和刘向东再不会有任何交集,可是曾经的温暖,陈南会记得,会感激。
某年某月有一个人,把自己疼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