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听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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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脱了这个少年的裤子?”
说这话的大花脸满脸义愤填膺,杨斌大为奇怪,这强盗刚才还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怎么突然间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在此之前他正喊小弟们把杨斌屁股朝天摁在地上,脱下裤子两手抓住杨斌的屁股,准备奸污杨斌。
而马矢邵耶则跪在强盗的屠刀下噤若寒蝉。
杨斌想到自己的“处肛”就要毁在这个大花脸的手里,喊天天不应,欲哭无泪!
此时烈日当空,远处的瀑布水流声突然寂静下来,时间也凝固了……
……大清早杨斌他们从黄瓜飘舞的小店出来,看看到了晌午,人困马乏,就找地方休息。
走不多远,眼前雾锁烟笼,水绕山回,出现一片楼台,古木架藤萝,偏临绝壑。
马矢欢呼道:“听风谷到了。”
此地名叫听风谷,据说是槐里一个财主的私家花园,后来财主家被豪强洗劫杀戮,听风谷也荒芜了,无人看管,又在交通要道,变成了路人歇脚的好地方。
花园依山而建,看不出一点雕琢痕迹,江南的园林和听风谷相比,就像是故作姿态扭扭捏捏的小脚老太婆。
虽说残败,却还有一条瀑布玉虹悬,四周奇峰青黛一般。山半亭台,路径儿斜斜窄窄,水边楼阁,梯蹬儿曲曲弯弯。
他们走进一座楼阁,牌匾上三个篆字:听风楼。
此楼一半悬挂在一个深潭水面,对面便是瀑布奔腾而下,飞溅的水花雾气让听风楼显得光影迷离。
杨斌心里暗自赞叹。
三人席地而坐,拿出干粮准备吃早饭,突然听得一声清脆,接着便有古琴声弹响起来。
三人起身寻声找去,在一座高大的屏风后面看见三个人,都在华席上坐着。当中放着一个香炉,两个老者正对杨斌他们身旁的屏风而坐,一个少年坐在下首,正在凝神抚琴。
看他们的打扮,像是读书人。
坐在左侧的老者须发雪白,长相儒雅,含威不露。
右侧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矮胖男人,络腮胡子,双眼有一种犀利光芒。
少年肤如凝脂,欺霜赛雪,侧面对着杨斌,看不清楚长相。只见他鼻梁挺直,腮颊下颌如玉刻一般,纤纤玉手将那古琴轻抚慢挑,气质神韵,说不出的优雅。
只看了一眼,杨斌就被深深吸引。
暗骂自己不求上进,穿越回来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美男吸引?
又觉得少年从骨子里散发出夺人心魄的华彩,岂是黄华那种出卖肉体的男妓所能比拟的?如此一想,又心安了许多。
两个老人听琴,神情专注。
听见杨斌他们的脚步声,三人连头都不抬,似乎没有看见一般。少年眼角向杨斌他们瞟一眼,低头歪脸继续抚琴。
还要看时,被马矢他们拖了回去。
杨斌埋怨为什么不让他继续看,马矢小声道:“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去偷窥,是不很失礼的。”
杨斌道:“我看一下怕什么,听风谷难道是他们家的?”
邵耶白了杨斌一眼道:“非礼勿视,圣人说的话,藻雪君不会不知道吧?”
杨斌听他们搬出圣人就来气,倔脾气上来,转身就要硬闯进去。
马矢赶紧拉住他恐吓道:“他们不是平常人,骚扰了他们,有你好看。”
杨斌傲然道:“难道他们比槐里的强盗还厉害!”
马矢耐心道:“你怎么连大汉的规矩都不懂?名师大儒,连豪强高官都怕他们三分,你要是惹了他们,一辈子都别想安生。我看两个老头就是大儒。”
杨斌听罢方才停住。
三人回去边吃边听少年弹琴,听着听着不觉神醉,连外面的流水声似乎都被少年弹奏的琴声盖过了。
少年一曲罢了,左侧的老者捋须点头道:“嗯,好一曲高山流水。不错,有些神韵了,假以时日,必定能震动京师。”
右侧的老者摇手笑道:“谬赞了,此儿托付给先生,还望先生不要嫌他愚钝。”
先生道:“你我相知多年,李老弟不必客套。”
姓李的老弟一听大喜,赶紧招呼少年过去磕头。
杨斌心道:汉朝人真够风雅的,连给儿子拜师都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少年恭恭敬敬磕完头,起身瞥见杨斌,气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杨斌一惊,赶紧缩头,心道:“难道他不喜欢我看他?”
想离开,又舍不得。
李老弟对儿子道:“你既拜过师父,可再为老师弹奏一曲,一来借此机会请先生指正;二来算是谢师之礼吧。”
拜师连束脩都没有准备,真够抠门的。
想到抠门,杨斌便想到了妻子林秀,心中顿时黯然。
少年道:“不知道老师想听什么?”
声音无比清脆,如同空山灵雨、牧笛唱晚。杨斌心神一荡。
先生道:“你既入了我门,便是儒家弟子,就弹一曲情操吧。”
少年听罢,满脸不乐,顿时无精打采,走到琴旁,叮叮咚咚弹响,指尖再也没有先前灵动。
李老弟大怒,拍案喝道:“死性不改,还想着学那些邪门歪道!”
少年吓得赶紧起身低头跪在地上道:“孩儿不敢。”
李老弟喝道:“还敢狡辩,君子之操,威武不屈、贫贱不移。你弹奏之意却满是饥寒愁苦、风霜雪雨。你哪里是弹情操,分明是在弹羊角哀左伯桃的杵臼之交!”
少年被说中要害,垂头丧气。
李老弟越说越怒:“子不语怪力乱神。庙堂之上的圣贤书你不学,偏偏去学装神弄鬼的伎俩,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杨斌听见杵臼两个字,顿时作呕。
就在此时,听见大道上马蹄声骤响,九条大汉骑马来到楼前停下,滴溜溜转着马头盯着柳树上拴着的三匹马看,一个精瘦的汉子回头对为首的大花脸说道:“大哥,不错,正是怜儿所说的三匹马。”
说完放开喉咙大喊:“楼上的淫贼听好了,我大哥公道大王命令你们赶快下楼,若迟片刻,我们就杀上楼去,鸡犬不留!”
被叫做公道大王的大花脸老大十分嚣张:头戴匈奴单于进贡的鸟羽王冠,身穿西域胡人进贡的五彩锦衣,脚上穿着挹娄、高句丽进贡的鲨鱼皮靴,腰挎大月食进贡的宝刀,脖子上挂着一串从南海昆仑国进贡的南海明珠。
先生听罢气得发抖:“岂有此理,老夫一身钻研经史,足不出户,几时干过伤风败俗之事。”
李老弟朝杨斌他们瞟来一眼道:“先生不必激动,我们出去看看,淫贼恐怕另有其人。”
三人于是起身朝走廊走去。
少年先是低头袖手毕恭毕敬地走在师父身后,经过杨斌身旁,立刻挺直腰杆双手后背度起方步来。
趾高气扬的做派,俨然是一代大儒。
而且挑动长长的睫毛对杨斌眨了下左眼,翘起右边嘴角露出贝齿嫣然一笑,杨斌差点没有被电晕过去!
只觉得胸口有一只兔子在狂奔,心里呼喊:我的祖宗,大汉朝难道是同性恋国家,小小年纪就如此勾魂摄魄,大汉如果都是这样的绝色男人,是不是可以考虑娶一房男妾?
对同性恋歧视的心里开始有些活动。
杨斌不由自主地跟在少年身后来到外面走廊上。
马矢邵耶不停地咕咚咕咚咽着口水,眼睛死死盯着少年寸步不离,等来到栏杆边,口水咽干,嘴唇焦裂,一个劲问杨斌有没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