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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一夜春宵不是我的错,明明说好不介意,却依旧将我抛弃,站在黄泉的尽头我用我全身的鲜血诅咒你--不、得、好、死!
一、
锦朝罗天十四年春。
“姐姐,大夫说我腹中怀的是男娃儿呢!姐姐你呢?”
“我腹中的?大夫说是个女娃儿。”
“女娃儿?那不正好么,姐姐和我是表姐妹,不如让我们的孩儿亲上加亲可好?”
“唔,这倒不错。”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啊,小侄女儿我可替我家小子预定了啊。”
“好…”
“太好了,走,姐姐咱们去找我家相公和姐夫去,让他们也乐乐。”…
二、
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儿睁大双眼,骨溜溜的盯着正坐在在墙头双脚一晃一晃的另一个娃娃,水润润的小嘴儿张了又合,倒是墙头上的娃娃不耐烦的开口:“左之杭,有什么话就快说,看你那样子跟个女孩子似的。”
墙下的娃儿绞了绞衣角,期期艾艾的开口说道:“元哥哥,你把衣服弄脏了姨姨会生气的,还是快下来吧。”
墙头的娃娃撇了撇嘴,不屑道:“那又怎么样?还有,杭杭你将来可是我给我做娘子的,所以要听我的!”
玉娃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明白的问:“杭杭是男娃娃也能做元哥哥的娘子么?”
“我哪知道。”元景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上次我可是听我娘亲口说的!所以你以后就是我娘子了,所以以后你要听我的,知道了吗?”
“可是…”小娃娃搓着手指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呀!”元景之从墙头轻松跃下,一把拉住左之杭的小手:“你要乖乖听我话做我娘子,我会保护你!还把好吃的都让给你吃!”
玉娃娃的眼神一亮,急忙答应;“好!我要做元哥哥的娘子!”
春风亲昵的吹起两个孩子的发髻,天真无邪的孩子咯咯的笑着,互相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三、
冬天的第一场雪簌簌的落下,清秀面容的少年临窗而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薄衫,双眼无神的看着远处簌簌落下的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有人推开门,将一件厚厚的绒衣披在他的身上,弯腰搂住他单薄的身子,问道:“在看什么。”
少年身形一震,不一会便往身后人身上更紧的靠了靠,缓缓开口:“元哥哥,今年冬天的雪真好看。”
元景之看着窗外的飘雪,静静的将左之杭搂得更紧,良久才低低的在他耳边说道:“他们不同意。”
左之杭的身子颤抖了一会,平静的开口:“这本来就是不对的,他们不可能同意的。”
“为什么不同意?”元景之低吼,“当年不是他们说我们两指腹为婚的么?现在为什么又要将你二妹许给我?”
“那是他们弄错了,”左之杭转过身,将脑袋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他们都后悔了,所以他们要你娶二妹,可是我不要,说好了的,你说你的娘子是我的,我不要,我不要二妹成为你的娘子。”
“不会的,杭杭,”元景之轻轻吻着左之杭的发旋,一字一句,“我元景之发誓,我只要你,杭杭,只有你,才能成为我的娘子。”
“恩,你要记得。”左之杭闷闷的开口,紧紧的搂着元景之,良久都不愿放开。
四、
左之杭昏昏沉沉的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的想摸上衣服穿上,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浑身感觉凉凉的,他胡乱的摸了摸,怎么回事,他的衣服呢?他想起身,却被一个东西绊倒跌在了地上,待他终于清醒过来时,立即惊的尖叫起来:“啊!!!!!!!!!!!”
左之杭紧紧的拉着衣服,他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他的床上会有一个女人,而且,她也是浑身赤裸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杭儿,”左母劝着儿子,“杭儿,你昨儿个和那个丫鬟做了错事,现在已经失去清白之身,你知道,若是你元哥哥知道,怕是要……所以你们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什么清白之身?娘说清白之身是姑娘家最重要的东西,可是他不是女孩子啊,那没有关系吧?可是……可是,娘说,元哥哥要娶他做娘子的,若是失了清白之身,元哥哥就会不要他了……
“我,我要去问元哥哥,我要去找元哥哥,我该怎么办……到底怎么了……”左之杭跌跌撞撞的想起身,却被左母给按住了。
“杭儿,你就死了这个心不行么?”左母满脸愁绪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你们都是男人啊,而且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我要见元哥哥……”左之杭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喃喃的重复着,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什么清白之身,娘在说什么,他听不懂,他不要听,他只要见元哥哥。
“你这孩子……”左母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甩袖离去,“过会你就会平静下来了,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吧。”
左之杭看着有些陌生的母亲,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见元哥哥?为什么不让我见?!
五、
“元哥哥,你还会要我么?”左之杭拉着元景之的衣角,大眼睛里藏着恐惧,就算不想理会母亲的话语,可是他怕,他怕他的元哥哥会因此而不要他。
“元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元景之紧紧搂着左之杭,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他们竟然如此陷害左之杭,只因为要拆散他们么?杭杭可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他们也狠得下心!
“真的么?”左之杭窝在元景之怀里,小心的问道,“真的不会不要杭杭么。”
“傻孩子,”元景之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发髻,小声却坚定的开口,“元景之永远都不会不要左之杭,无论发生什么事。”
左之杭抬起精致的小脸,大大的睑瞳里溢满了泪水,他终于不感到害怕了,真好,真好,元哥哥不会不要他,他漾起一丝满足的微笑:“好,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说什么傻话。”元景之急忙将他按在怀里,有些愠怒的开口,“这种话以后不许说,知道了么?”
左之杭闷闷的哼了声,双手紧紧的缠住元景之。
元景之看着怀中挚爱的人儿,轻轻的叹了口气。
六、
左母以让左之杭修养为名将他送去了左家的别庄小住,因为走的匆忙,左之杭临走前也没有见到元景之,在别庄里待了三天后,左之杭一是无聊的紧二是想元景之了,便偷偷的避过仆人,骑了小白马赶回了家。
可是,当他赶回家的时候,却奇怪的发现家里头张灯结彩,显然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左之杭有些奇怪,家里是谁要办喜事了?
他想了想,偷偷从翻墙进了院子,准备溜回自己房间时,两个护院的话却让他听得脸色惨白。
“听说今儿个是小姐出阁的大喜日子啊。”
“可不是么,不过,怎么不见少爷?”
“听说少爷去了别庄,一时赶不回来。”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这场喜事少爷注定要错过了。”
“哎,反正那,咱们也不管,有喜酒吃就成~~哈哈”
“那是~~”
七、
为什么会这样?左之杭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元哥哥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不是说不会不要他么?为什么,为什么……都是骗子,一群骗子!
头疼的快要裂开一般,左之杭浑浑噩噩跑到元府,元府也是到处都装饰着红艳的绫罗彩带,客人们进进出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左之杭潜至元景之的院子里,院子里一个护卫都没有,都去喝喜酒了吧,左之杭冷笑,轻轻推开房门,坐在床上的新娘是谁?那样红艳的嫁衣,是谁穿着?那是谁?那里原本坐着的不应该是自己么?
左之杭跌跌撞撞的来到床前,一扬手掀掉了红盖头,二妹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哥哥,刚想喊人,却被左之杭一记手刀给敲昏在床上。
左之杭轻轻关好新房的门,房间里一片刺眼的红色,心在一片片的碎开,他看着一把贴着喜字的剪刀,突然笑了。
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剪刀,口中喃喃:“你不要我了,我就去死,我马上就去死。”
手扬起,狠狠的刺入腹中,一下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左之杭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鲜红的血喷出来,他慢慢的在红的炫目的新房里走,鲜红的血慢慢的把白色的衣衫染红,慢慢的洒满了整个新房。
一记凄凉的声音响起,慢慢汇成一首歌。
“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你飘落的发
夜深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属于我属于你
嫁衣是红色
毒药是白色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正在腐烂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
八、
当元景之进来的时候,新房里就是那样一个让人恐怖又绝望的景象,他本应该娶的新娘,唱着古怪的歌曲,脸色惨白,鲜红的血将他的白衣染的和嫁衣一样的红。
“杭杭。”元景之惊恐的冲向左之杭,他的身上全部都是血,腹中还插着一把剪刀,他颤抖的伸出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将他拥入怀里他才不会痛。
左之杭终于停止了歌唱,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只是那眼瞳中分明没有任何的焦距。
“这到底是怎么了?”元景之只觉得心痛的快要裂开一般,他的小新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今晚明明是他们的新婚夜不是吗??
左之杭只是看着他,人突然直直向下倒去。
元景之再也顾不得,急忙接住了他,他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儿,指尖颤抖着抚上他的发:“疼么?”
左之杭张了张嘴,元景之急忙低下头,却只听得他似乎竭尽竭力般的说:“你不要我,我就去死,我恨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元景之只觉得心被一把铁锤狠狠的敲成了粉末,他痛苦的看着怀里的人,杭杭,他的杭杭,怎么会对他说这种话?而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爹娘和杭杭的爹娘不是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吗,但是杭杭为什么会这样?他抬了抬眼,看到了喜床上躺着的左家二妹,恍然大悟,他紧紧搂着左之杭,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肩上,发出了一声野兽般悲伤而绝望的低嚎。
怀里人儿的呼吸越来越弱,元景之只觉得整个人都慌乱了,他颤抖着,一会看着左之杭腹中的剪刀,一边看着他依旧瞪大大的双瞳,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而左之杭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仇恨般的看着他痛苦失措的样子,慢慢的慢慢的失去了气息。
“不!!!!!!!!!!!!!!!!!”元景之颤抖着将左之杭搂得死紧,泪水簌簌的落在左之杭失去了温度的脸庞上,将他的脸庞打得透湿。
“杭杭,你不能这样对我!!!”元景之将泪湿的脸紧紧贴着左之杭的,看着他依旧睁着大大的敛瞳,终于彻底崩溃。
他一把将左之杭腹中的剪刀抽出来,想也没想的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紧紧的搂着心爱的人儿,靠在木桌的桌腿上,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轻飘飘起来,朦胧中,仿佛又看见了杭杭,杭杭的眼里只有深深的爱,没有深深的恨,真好,他轻轻朝杭杭伸出手,杭杭,带我走吧,这样,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尾、
源天六年元家的那场新婚血案听说震惊了整个凝州,又因为凝州元家在商界地位极高,皇帝甚至派了钦差来查办,只是后来此案最终不了了之。只是让人奇怪的是,新娘的哥哥和新郎紧紧的搂在一起,被发现时房间里满是鲜血,而紧紧搂着的两人也因为救治不了而死去,但新娘却昏倒在喜床上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