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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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
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婉转的笑声,只见一个有着数对长足,犹如蜘蛛一般的“怪物”正朝这边爬来。它爬行得极快,转瞬便到了众人面前。等到众人看清楚这“怪物”的真面目,都不由地哗然变色。
那疾行而来怪物原来是一团纠结在一起的藤蔓,数十根藤蔓垂在地上,支撑着上端一个圆形的坐台。长足圆身,因此这团藤蔓看起来像是一只爬行的蜘蛛。然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坐在这团藤蔓上的人——一袭红衣的云曼珠斜倚在这个藤蔓搭成的坐台上,漫不经心地睥睨着面前的众人。
“曼珠!”云天雷抢上两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
察觉到有人要靠近,十数根藤蔓骤然昂起末端的藤枝,摆出了攻击防御的姿势。
坐台上的云曼珠伸出手,几枝藤蔓立马听到命令般靠拢了过来,在她手边亲昵地扭动。云曼珠斜睨了台下的云天雷一眼,冷笑:“曼珠?您看我这个样子,我还是您的曼珠么?况且您不是已经找回了您失散多年的一个女儿,如今就算是失去了我,只怕您也不在乎了吧?”
云天雷一窒,怔忡地看着藤台上那个对自己冷言冷语的云曼珠,痛苦地闭上眼,“怎么会是你?怎么竟然会是曼珠你?……”
“怎么会是我?”云曼珠露出一个凄艳的笑容,转头无比怨毒地盯着叶儿,“那得问问叶儿了,不,应该叫你云沙华!是不是?云沙华,你现在应该高兴了?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跟随我,为的不正是今天么?”
“曼珠,我们都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叶儿也并不想看到你这样的。”莫嬴轩上前,扬声对云曼珠道。
“你闭嘴!”云曼珠冷喝,仿佛感受到她的愤怒,那些藤蔓顿时缩紧,犹如满弓之箭,齐齐对准莫嬴轩,随时准备激射而出。
“我接近你确实是别有目的,“叶儿垂头低声承认,继而坚决地肯定,“可是我并没有想伤害你。”
“你没有?”云曼珠嘴角一弯,像是微笑,然而下一秒那盘亘在她座前的藤蔓便如闪电般直奔叶儿而去。足尖一点,叶儿迅速地向后一跃,堪堪避开这一击。定神一看,那些藤蔓深深地插入了她面前的地上,地上的青砖已然裂成数百细块。
云曼珠是真的要置叶儿于死地!
“让我做那些可怖的噩梦的难道不是你么?”云曼珠轻抚着自己的发梢,悠然地向叶儿轻问,仿佛刚才那一记杀着从未发生过。
“我……”叶儿脸色一白,怔了许久,最后垂下了眼:“那是我的不对,当时我心中怨恨,怨恨爹为何待你如珠如宝,待我却只有杀无赦,也怨恨你比我幸运,可是当你第一次来到银椤村,你对我那般的好,我便早已不怨恨你了。”
“是啊,你不恨我了,因为你先是抢走了我娘,然后抢走了我的未婚夫,最后是连最疼爱我的爹也被你抢走了,你抢走了所有我爱的人,所以你不恨我了,可是如今我恨你呢!”云曼珠的语气漫不经心,然而她的目光却锋利如刀,泛着嗜血的冷酷,“我的恨比你当年恨得更深,它激发了我身体里潜藏的花妖戾气,所以我成了真正的花妖!”
“你也继承了花妖的血脉?”叶儿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头,“一直以来继承花妖血脉的不是我么?”
“你还不明白么?因为我们是同胞姊妹,一胎所生,所以这血脉中的妖气被一分为二,只有一半的妖气并不足以让我们任何一个成为真正的花妖,虽然不知为何婴孩时你的妖气比我重,但是我的身体里却也是有花妖的血脉的,”云曼珠抬起自己的手腕,那原本皓雪一般的肌肤,此时已然变成了青绿色,“同样拥有花妖血脉的我们,一旦我们当中的一方存怨恨大于另一方,这血脉中的妖气便会被聚集过去,花妖的力量与特征便会被加强,直至成为真正的妖!”
“你怎会知道这些?”叶儿惊疑地同时抬起了自己的手,近来自己的手那青绿之色有减淡的趋势,原来……原来竟是因为曼珠?
“还记得我们第二次去银椤村么?”云曼珠边伸手地逗弄着身边的藤蔓边慢慢地提醒她,“自从那次你在赤魔林受伤之后我便察觉到嬴轩对你有些特别,同时我也感觉到了我身体里开始有些变化,这让我想起了银椤村的那棵娑罗树,所以我便找了借口和你一同回去。”
叶儿脑海中闪过那一个黑夜,她脱口而出:“这么说娑罗树出现异常的那一晚是你?”
云曼珠眉梢轻扬,眼波流转:“你猜的不错,那一晚就是我,是我触碰了娑罗树!你知道为何银椤村中的娑罗树会被称为神树?那是因为花妖害怕这种树!”
“那一晚我触碰了它,顿时感觉身子如同被烈火烧着了一般,在恍惚中我看到了一道绿色的光影,听到一个声音在轻声吟唱,接着我的身体里伸出了这个……”云曼珠右手五指一伸,一根藤蔓从她的掌心蜿蜒而出,犹如一条灵蛇在她掌中舞动。她冷然一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知道了我的身份,而后来再要知道你的底细,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云曼珠缓缓的陈述犹如冰雪,一点一点地将叶儿冻得冰冷。她压抑着从心底升起的寒意,平静地追问:“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而且又恨我,那你为何不干脆直接杀了我,却还要我跟你回到封城?”
“哈哈……这当然还是因为我恨你啊,”云曼珠放肆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这是她听到的最可笑的事情,“我恨你,所以怎会让你就这么痛快地死去?”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对嬴轩也有感情,所以我想用我们成亲的事情刺激你,加重你的恨意,让你重新将妖气夺过去;另外我要爹和嬴轩都知道你是花妖,以爹对花妖的态度,十八年前他要杀你,十八年后他还是一样要杀你的,至于嬴轩,我是希望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断去对你的念想,最好还是能和爹一起杀了你!”云曼珠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几句话,眼中已然充满了杀意。
叶儿似乎对云曼珠的态度全然不觉,淡淡地继续:“那那天我在银椤村所看到的幻觉也是因为你?”
“你不是也有侵入我的梦境让我做噩梦的能力么?那你也应该猜到会是谁能够布下那样的幻境,只是你大概不敢相信我不仅仅是能在你入睡时侵入你的梦境,我还能在你清醒的时候侵入你的意识里吧?”按下勃然欲发的杀意,云曼珠轻轻地挑了挑眉,微笑,“在银椤村时我便对你说过,我说你如何待我,我自当如何待你,我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实现我当时所说的话。”
“你如何待我,我自当如何待你”,当时云曼珠笑语盈盈地向她说出这句话,叶儿只道是云曼珠对自己深情厚谊,却不知那竟是她要向自己复仇的誓言!
叶儿茫然地注视着云曼珠,眼中一片虚空,看不出爱恨!
“故事已经说到这里了,那我也不妨就把最后一点补充完,算是给你一个完满的结局!”注视着失神的叶儿,云曼珠唇边泛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她轻轻地拍了拍手,“告诉你,昨天晚上之所以你会那么巧看到爹在拜祭娘,还有嬴轩会突然出现,也是因为我!”
“什么?”听到这里云天雷和莫嬴轩也不约而同地低声惊呼。
“你们很意外么?”云曼珠目光扫过面露惊愕的众人,哧哧地笑了起来:“其实我早就知道爹每天大约在那个时辰都会祭拜一个无字的牌位,后来我也猜到那个便是娘,所以我让叶儿在那个时候让替我去拿首饰,我猜她在看到娘的牌位的时候一定会忍不住向爹出手,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
“可惜——”云曼珠的语气一冷,盯着叶儿的眼中浮起一股怨毒之气,“可惜我算错了一样,我没有想到嬴轩在我的设计下,听到你和爹的对话,知道你有花妖的血脉之后,竟说出要和你远走高飞的话,甚至连爹也护着你们。”
“曼珠,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这样你也许不会那么恨我们,”莫嬴轩上前,将手中的长剑倒提,垂手而立,“其实我并不是在那一晚才知道一切的,就在叶儿在赤魔林受伤的那天,我发现了她和你其实长得很像,因此我想你们一定有什么关系,于是我开始调查,虽然我知道的东西不是全部,但是叶儿的身份和来历在那之前我已经隐约知道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一切,你仍选择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云曼珠的手搭在身旁的藤蔓上,将身子坐了起来。
莫嬴轩转眼望向叶儿,后者对他微微摇头。他沉吟了片刻,终是缓声承认:“之前欺瞒了你一次,如今我不想再次欺瞒你,所以我告诉你——是的。”
“咔嚓”,云曼珠的手搭着的藤蔓应声被掐作两段,一股碧绿色的汁液喷射而出,溅在她在手背上。云曼珠厌恶地蹙起眉,用力地将溅在手上的绿色汁液甩去。
“很好,谢谢你不再瞒我,”将残余的最后一点汁液抹去,云曼珠对莫嬴轩微微一笑,“那我也向你坦诚一次,我告诉你——今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死!”
―――
话音落下,云曼珠的双眸在刹那化做妖艳的赤红色,狰狞地在高台上俯视着面前的一切!
倏地,云曼珠身后的藤蔓如蛇般尽数蜿蜒而出。原本缠绕在各处的民居的藤蔓仿佛蛰伏苏醒过来一般,开始缓缓地移动。大地仿佛颤抖起来,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砖石碎裂的声音。原来在那些移动着的藤蔓是在收紧自己的身体,它们所缠绕的房屋受不住这样的挤压,纷纷碎裂坍塌。
顿时封城里响起了无数的呼号声,不知道是恐惧的惊叫,还是被碎石砸伤的惨叫……一时间,封城沦为了一座人间炼狱!
“不,曼珠,住手。”莫嬴轩惊喝。
被这厉喝声惊动,数十根藤蔓骤然昂起,齐齐向莫嬴轩这个边扑来。剑光划出一个半月的弧形,莫嬴轩抡开长剑,转眼便削去最前几枝藤蔓的枝头。斩断的枝头纷纷跌落,那些藤蔓似乎察觉到面前滴人的强大,受了一惊,猛地缩了缩身子。但仅是退缩了短短的一瞬,它们便又再次向他发起了攻击。
“我说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死,没有人例外!”云曼珠冷冷地朝莫嬴轩所在之处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脸来笑对着叶儿,“怎么样?你所关心的人要被杀死了呢,你不去帮帮他么?”
“你要如何才能放过这里的人?”叶儿纹丝不动,安静地与她对视,眸里是波澜不惊的决然。
“放过他们?不可能!”云曼珠断然拒绝,厉声冷斥:“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所以所有的人也不能有选择,所有的人都要死!”
“死”字一出,所有的藤蔓都是一震,似乎明白了主人的决心,开始更加疯狂地摧毁着身边的一切。同时,叶儿面前藤蔓也开始向她袭去。
藤蔓舞动带起的风,长剑破空划出的剑光,建筑坍塌带起的尘土,整个封城犹如陷在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飘摇不定,摇摇欲坠。
“曼珠,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雷霆万钧的一声巨喝,醍醐灌顶般惊醒了那已经陷入疯狂的人和物,陡然之间暴风雨般的喧嚣沉静了许多。一道身影自厮杀卷起的漫天风尘中走出,那是——云天雷!
云天雷提着追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沉钧剑,慢慢地向云曼珠走去。云曼珠赤红着双眼,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渐渐地走近。没有接到主人的命令,云曼珠身前的那些藤蔓也并不攻击,只是戒备地在一旁来回盘绕。
眼见离云曼珠不过还有十来步的距离,云天雷突然提起了手中的沉钧。似乎感受到剑上带来的杀气,那些游弋着的藤蔓猛地缩起了身子,摆出一触即发的攻击姿态,顿时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您这次要杀的是我了么?”她面色平静,语声轻柔,全然没有了刚才疯狂的姿态,仿佛她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云曼珠,那个温婉娇柔的雪灵郡主肃城大小姐。
有那么一瞬,云天雷也觉得面前的仍是那个他无比溺爱的女儿,不过他很快清醒了过来。他将沉钧举在胸前,深视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曼珠,你不要再恨别人,要恨你就恨你爹我吧,因为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当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定要杀沙华,那她也不会如此恨我,以至于最终牵扯到你,让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云曼珠一怔,正要反应,突然沉钧的剑光祭起。云曼珠眸色一深,面前的藤蔓同时陡然拔起,迅速地封住沉钧所有可能刺来的方向。
然而沉钧并没有袭来,只见剑光一闪,沉钧剑剑锋倒转,云天雷用力一推,剑锋没入了他的胸膛。
刹那喷涌而出的鲜血溅落四方,落在那碧绿的藤蔓上,触目惊心!
将军府众人齐声惊呼:“王爷!”
叶儿猛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失神呆立。而高台上的云曼珠犹如遭受雷击,僵坐于座上,她的手指狠狠地抠入了扶着的藤蔓之中,怔怔地看着面前突然发生的一切。
红色在云天雷的胸前迅速蔓延,他却恍然不觉,只是紧紧地凝视着云曼珠。紧接“嗵”的一声,云天雷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他一手握着胸前的沉钧,一手支地,从他那颤抖的身体可以感受他正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又是如何的勉力维持不倒。
“用我的命可不可以换回我的女儿?”沉钧自他的身体穿过,锐利的剑锋之上蜿蜒地爬满鲜红的血丝,云天雷艰难地喘息着,挣扎着恳求:“曼珠,我最疼爱的女儿!用我的命能不能换回你?”
“……”
云曼珠失神地望着倒在自己面前的爹,那个曾经像天一般高大的爹终究倒下了,不是倒在沙场上,也不是倒在他的敌人的面前,而是倒在他最疼爱的女儿脚下。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恳求过任何人,哪怕是刹帝利的帝王,可是如今他恳求着,恳求的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曼珠眼中的戾气渐散,她猛地从高台上站起,一跃而下,奔向云天雷,“爹……”
“曼、曼珠……”云天雷颤声,拼尽全力地对飞奔而来女儿伸出了手。
“爹。”云曼珠跪倒在云天雷的面前。她颤巍巍地伸出去,想要察看他的伤口,而触手处尽是粘腻温热的鲜血。
“别碰,爹,已经……已经不行了,”云天雷对她摇了摇头,勉力地笑笑,“但是在最后能看见曼珠你回来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来,靠我近一点,我记得小时候你最爱靠着爹听爹说话了,现在你还是这样靠着我好不好?”
云曼珠哽噎着,用力点点头。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靠在云天雷宽厚的肩膀上。
云天雷环着她的手轻轻地拍抚着她,低声地呢喃:“曼珠,你是我的乖女儿,乖女儿……”
慢慢地,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爹!”云曼珠突然痛苦地失声惊呼。
―――
云天雷松开了环着女儿的手,云曼珠捂着胸口跌坐了出去——一把锋利的匕首准确无误地插在了她心脏的位置!
“爹,您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狠心?”鲜血自云曼珠的嘴边沁出,她茫然地注视着云天雷。
心,好痛!好痛!
因为插着一把刀子呢!
而在她心上插上那把刀子的竟然是她爹,是那个最爱她的爹!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呢?
云曼珠低喃着,环顾四周,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一场虚幻的梦境!
最后梦境沦入黑暗,她缓缓地倒了下去。
“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云天雷痛苦地闭上眼,眼中泪水汨汨而下,“无论是沙华还是你,对于花妖,爹只能这样做,只能这样做啊!”
说到这里,云天雷眼中光芒猛地一亮,“不过曼珠你不用怕,黄泉路上会有爹陪着你,爹陪你一起走这一段路……”
“当啷”一声,沉钧从云天雷的胸前被拔出,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落在地上,同时云天雷也重重地倒了下去。
莫嬴轩最先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抢上前,试图点住云天雷的穴道,护住他的心脉。然而当他的指尖触及他的胸前,便颓然地垂手。云天雷自己倒插的一剑虽然没有刺中自己的心脏,但是最后那一下已然划断了自己的心脉,回天乏术了。
无论是沙华还是你,爹只能这样做……
叶儿的脑中反复都是这句话,原来爹一直都没有偏心过,原来自己一直恨错了他!叶儿望了一眼倒在不远处的云天雷,踉跄着,走到他跟前。
“爹!”她跪下,静静地伏在他身旁,一动不动。
“唉……一生一死,这终究是宿命的缘分。”
忽然身后有人轻叹,叶儿起身回头,原来那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看他相貌倒有几分熟悉,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莫嬴轩打量了这人片刻,猛然醒悟道:“你是那个解签的术士。”
来人对他们微微一笑,接着径直走到云曼珠的身旁,伸出手掌,停在离她头顶三尺高的地方。
不一会,只见一颗红色的珠子从云曼珠的口中跃出,悬浮在空中。那人一伸手,将那颗珠子擒在手中。
“你这是干什么?”莫嬴轩皱眉,右手按在自己的佩剑上。
那人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吟诵了一句:“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不及莫嬴轩再问,那人身如电转,眨眼已经飘出几丈以外。莫嬴轩正要追上去,却被叶儿一把拉住。
她摇了摇头,轻声重复刚才那人说过的那句话:“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那是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的宿命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