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挑衅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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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府一面靠山,一边临水,水陆皆通,乃南来北往必经之地,是夏朝除望京、上杭外的又一繁华胜地。
    将若欢安置好后,若水随上官非一同去了麒麟门的分部,站在红墙铁门外,她抬眸看了一眼门上的门匾“金旗镖局”,斜睨了上官非一眼:“这是你们分部?”上官非点点头:“嗯,也是主上的产业。”“所以,九重天也是你们的分部。”她在陈述,不是疑问。上官非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他上前两步,有节奏地轻叩门,片刻,铁门打开,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人对其颔首行礼:“左护法,您来了。”
    上官非笑着说:“陈伯,我带了夫人来,大家都在吗?”陈伯点点头,眼睛瞟了下他身后一抹碧色:“在,媚使也来了。”
    上官非剑眉一挑,似有不悦,片刻,侧身请若水进来,若水含笑跨门而入,陈伯瞬间瞄了一眼,颔首道:“见过夫人。”平日待人和善的若水竟然看也没看他一眼,淡淡说:“前面带路吧。”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陈伯狐疑地看了看上官非,对方没有任何表示,他连忙做了‘请’的手势道:“是!”说完前行一步在前面带路。
    穿过大院,步入内堂,屋内分站两边等候的众人看见上官非,欠身行礼,有人虽诧异若水的出现,但也未表现出过多的关注,众人异口同声道:“见过左护法!”若水见状不由好笑,这情景倒像到了什么“明教”,邪教。什么时候她也涉入江湖了?
    陈伯引他们进来后就退到了一旁。此时,上官非表情严肃,与若水之前认知的那个风流倜傥的庄主判若两人,他扫视着众人,抬手将若水引入主位,请她上座,自己则站在她身侧。若水也不客气,端庄坐正,只见她唇角微翘,一双眼似笑非笑,顾盼流转,面带笑意,举手之间,仪态万千。上官非也不由被她震住了,淡漠的她,顽劣的她,端庄的她,到底哪一面才是真?
    若水瞥了眼微微出神的上官非,小声唤道:“上官?”上官回过神,掩饰性地轻轻咳了咳,对着下面低着头的各位同门说:“今日召集各位,是想向大家介绍一人,我身边这位齐姑娘是门主御定的夫人,主上有令,即日起麒麟门上下见夫人如见主上,任凭差遣。”
    众人抬头,无不惊讶地看着主位上的女子,碧色裙纱,清雅脱俗,似笑非笑的样子和主上莫名神似,既然左护法都发话了,大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神色一正,又颔首行礼:“见过夫人!”众人齐声,气势逼人,若水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人喜欢当皇帝了,高高在上,万众俯首,那是如何的威风,可她不是常人,她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上官言重了,你们不必……”
    忽然有一尖锐的女声盖过她:“什么时候主上娶了夫人,我等如何不知?左护法你一人所言怕是难以服众吧。”
    若水侧目,见一红衫女子从后堂出来,一打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容貌艳丽,神色傲慢,活脱脱一只骄傲的孔雀。众人愣住,没想到媚使敢这样和左护法说话,一时间大家心思各异,窃窃私语起来。有人好奇他们的反应;有人则等着看好戏;更有人偷偷将若水和媚使做了比较。
    上官非面色一沉,低声呵斥:“媚使,你太放肆了!”红衣女子走到他面前,挑衅地抬了抬下巴,斜瞅着若水说:“主上的眼光不会这么差吧,我可是见过主上的几位妾侍,哪个不比她强?”上官非眼神一凛,右手一扬,众人还没看清,只听“啪”一声,媚使左脸上多了个红色的掌印。
    媚使吃惊地望着上官非,一手捂住左脸,一手指着他,恨恨地说:“上官非!你,你竟然敢打我!”上官非冷冷地说:“对她不敬就是对主上不敬,你若还不知悔改,等着去刑堂吧。”下面的人一下子安静了。谁都知道刑堂的厉害,此时若再有人放肆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听到刑堂,媚使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一直冷眼旁观的女子,恶狠狠地说:“你别得意,不是主上亲口认定,我是不会服你的!”
    若水莞尔,忽然站起身,微眯双眼看着她:“你服我干吗?我又没武功,美不过你,打不过你,女子何必为难女子。”上官怔住,众人愣了,媚使傻了,她却潇洒地玉手一挥:“你们都散了吧,各忙各的,我和上官还有事。”说着不理他人反应,冲上官道:“走吧。”上官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她直接去了内院。
    随上官来到夏擎西平时留宿的房间,在他下去备茶的同时,她的手轻轻拂过他曾经触摸过的一切,书架,书台,圆桌,檀木盆架,梨木红床……想起上官非昨日说得一切,似喜还忧。喜的是他对自己用情之深,居然千里迢迢寻她而来;忧的是他瞒天过海,替他留守望京的人竟然兵变,如今他声讯全无,让她如何不担心。她想不通他挑的人,怎么会出背叛他呢?那人是如何调动的了那些兵力的?还有,夏悠南真的会坐以待毙?孝王不是恢复原位了吗,怎么也没动静?童兆年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想来想去,疑窦众生。
    上官非端着茶盘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碧衣女子,临窗而立,倩影萧萧,若有所思。他轻声唤了声:“夫人!”
    若水转过头,浅浅一笑,却没能掩饰住眼中的烦忧,上官非放下茶盘,拿着茶壶斟了茶放在桌上,柔声道:“过来喝杯茶吧。”若水走过来坐下,指指对面的圆凳说:“你也坐吧。”她端起杯子,思绪飞到了从前,想起他点点滴滴的纠缠,想起他赌气般的刁难,想起他全心全意的呵护……她细细抿了口茶,似有丝丝甘甜沁入心肺,不知是茶香,还是心甜。
    上官非坐在一边,看着她飘忽的笑容,心生怜惜,轻声开口:“主上会没事的。”
    她闻声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说:“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我相信他。”说着忽然眨眨眼睛笑着说,“他是只狐狸,狐狸很狡猾,一肚子坏水。想祸害他怕是不容易。”听她如此评论自己的主子,上官非真是哭笑不得,本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操心过头了。实在接不上话,上官非干脆闷头喝茶。
    “我想让若欢留在冀州,你看呢?”若水收敛笑脸,想起这个弟弟有些头大。
    上官非抬头,一针见血地说:“你肯他未必肯。”若水苦着脸:“我也知道,可是这不能由他,此去望京,凶险难测,一来我的身份可能会累及他;二来到了望京,我怕无暇顾及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留下。”
    上官非一手转着空茶杯,挑眉道:“这些理由怕是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吧,他年纪不大,但不傻,何况他还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她皱了皱眉头,瞥了他一眼,淡淡说:“不用理他,我会和他说清楚,你只要帮我安置好他就行,另外找两个老师教他学文习武,我希望他做个文武全才。”
    上官非点点头放下杯子说:“这个没问题。”若水听到他的保证,舒了口气。上官非看了看她的脸,抿了下嘴说:“离望京越近,认识你的人越多,加上主上那边也未有消息,我看你最好还是易容下比较好。”
    若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侧着头问:“怎么易?人皮面具?”上官非笑了笑:“嗯,那个比较方便,回头我拿一个给你。”
    “什么样的?是美女吗?”她好奇起来,“有的挑吗?”上官非的脸抽搐了下,答道:“那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我手上就一张,分部这边也就三张,一个老人,一个男子,一个女子,所以没得挑。”若水泄了气,斜了他一眼:“算我没问。”他笑着站起身:“你休息一下,我去拿来给你看看。”若水摆摆手。
    待他出去后,四周一安静,若水无事起身走到书桌旁,看着收拾整齐的桌面,仿佛能看见夏擎西办公时样子,何时开始对他的思念竟如此深了?她无奈地摇摇头,磨墨提笔写下:“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她放下毛笔,低头欣赏自己的大作,一股寒意突然袭面而来,她猛得抬头,往后一仰,右手一甩,不无意外地听到“哐当”一声,她左手捂胸,右手扣住七味散,后退一步,退到墙角,看清双手捂脸的女子,冷嗯了下:“你这又是何苦?”
    还没走到门口的上官非听到动静,使出轻功,飞身跃入房内,直接挡在她身前,情急之下,转过脸张口就问:“若水,你没事吧。”若水见他如此维护自己,心头一暖,缩在他身后说:“没事。”
    “她当然没事!”捂着脸的媚使喊道。上官非这时才留意到媚使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她慢慢松开手,费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酸痛难忍,眼睛一片模糊:“啊!我,我看不见了……”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慌乱地大声囔囔,“你这个臭女人,你使毒!我杀了你……”说着张牙舞爪向若水这边扑过来。
    上官非忙抓住她的膀子,大声说:“你冷静点,她不是有意的!”媚使眯着眼睛,痛着流泪,声音渐渐沙哑:“你到现在还帮着她!难道你没看到我眼睛吗?”上官非眉头紧锁,一边安慰她,一边转过脸给若水使眼色:“媚使,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不要激动,她会帮你治好的。”
    媚使只觉得喉咙也痒起来,出声更加沙哑:“你,你,我……”“是不是快要说不出话了?”若水冷不丁开口。
    媚使头一侧,觉得听力开始也弱了,有了这个认知,她更加恐慌,反手抓住上官非,沙沙地开口:“我就快听不见,说不出话了,她是个恶魔,她……”上官非只觉她第一句话还勉强听得清,越往后越听不见,他贴近她,只看见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了,两眼红肿,青筋直爆,脸颊涨得通红,模样吓人。他转过脸,望着若水的眼光带着责备:“你是不是太重手了?”
    若水看着也不忍心,撇撇嘴:“我也不知道是她,我刚写好字,就感觉有人突袭,本能反应,谁让我总被人挟持,要是反应再迟钝些,指不定哪里就开花了。”她说得轻巧,他反而有些自责,她上次在山庄被劫,这次被袭也是在自己地盘上,两次都在他眼皮底下,想想闷闷地开口说:“对不起!”
    若水轻扯嘴角,摇摇头:“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你点她的穴,让她睡下,我给她解毒。”上官非随手就点了媚使的睡穴,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若水走近坐于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平铺打开,从十几根长短粗细不一的针中抽出两根最长的,轻轻插到她的虎口上,又从袖兜口袋里取出另一个锦囊,取出一颗白色药丸塞入她口中,然后抬头对立在床边的上官非说:“一个时辰后,你将银针拔去,等她睡醒就没事了。”
    他看着她,忍不住问:“你会用毒但没不会武功?”若水点点头。上官非只觉得奇怪,很少有人会用毒而一点功夫也不会的,她真的是个例外。
    被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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