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出嫁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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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大红花轿里的卞芜莠被沉重的凤冠压得透不过气,外面锣鼓声响,人声鼎沸,让她不由叹息,不知道那些人是看笑话的多,还是看热闹的多。毕竟她要嫁的人是整个大夏朝最出名的“兔子”王爷,仁王夏悠南。
    说起夏朝,不得不提当朝皇帝夏振宏,当年太上皇得三子,夏振宏排行第三,母亲又是地位低下的嫔妃,本无即位资格,但后来因边境屡屡被犯,当年年仅十六岁的三皇子请命挂帅出征,本来皇帝不愿意小儿子冒险,奈何太子和二皇子两派难得意见一致,无奈下皇帝派了大将军萧不凡和当年的文科状元,翰林卞宗禹一同前往,结果这位三皇子在外五年,不仅收复边关,还将夏朝的版图扩大了四分之一。加上期间太子莫名其妙病逝,二皇子又因行为不端被软禁在府,最后在国人的一致推崇下三皇子夏振宏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两年后太上皇退位,年仅二十三岁的太子初登大宝,励精图治,善用人才,不出三年,那因为战争而日益瀛弱的夏朝又逐渐强大起来了。百姓们安居乐业,国富民安,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而当初陪着皇帝南征北战的萧不凡,卞宗禹也位极人臣,一个封为“威武候”,其妹入宫封为贵妃;一个官至左丞相,皇妹玉凤公主下嫁,萧卞两家一时间风光无限。
    可惜公主命薄,生下长子卞子聪后病逝了。皇帝后又赏了些美人给卞丞相,为了表示对公主和皇家的敬意,卞宗禹下令不再册立正妻,入府女子一律以妾侍待之。
    卞芜莠正是左丞相的四女,而且还是个伪女儿,因为两年前卞芜莠因失足落水早已一命呜呼,现在身子里的是个名为卞若水的现代灵魂。卞若水也是游泳意外地魂穿到了卞芜莠的身体中,醒来得知自己的现况后倒也乐得接受,毕竟穿越这种好事也不是人人能遇上的,加上无端年轻了许多,若水心喜了半天。后来得知原来身体的主人还和自己一个本家,心想还真不是一般的缘分。
    因卞芜莠的母亲原是卞丞相的通房丫环,本想生个儿子搏上位,可惜生了女儿,叹息之下郁郁寡欢,拖了一年多也就去了。做爹倒还有心,将她过继给没孩子的三姨娘,也许是卞芜莠脚头好,没出一年三姨娘居然怀孕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正是卞家的三公子卞子桓,三姨娘当然一颗心扑在了儿子身上,不过也不怠慢卞芜莠,特地派了一个奶妈,两个丫环伺候着。总的来说,三姨娘对这个女儿还是不错的,后来儿子大了,还喜欢缠着芜莠玩,见他姐弟俩感情好,连带对这个女儿也更加好了。
    卞若水上了卞芜莠的身后,倒也过得悠哉游哉,在现代社会她只是个精打细算的小白领,日忙夜忙也挣不了几个钱,回到古代能当一回梦想中的富人米虫还真不是一般的爽。来到大夏王朝,她也从三姨娘和奶妈那将自己的过往打听了清清楚楚,想来是旁出,又是个没了娘的孩子,自然不受人关注,即没有学习琴棋书画,也没有练习女红,所以日子过得无比舒畅。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前皇上一道圣旨指婚卞府,欲亲上加亲。这下子大家犯愁了,原来被指婚的是皇上的二皇子,仁王夏悠南,一个朝中人人尽知的兔子爷,也就是现代所说的同性恋。卞丞相自从接旨后就黑口黑面的,明着是联姻恩宠,暗着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最主要的是大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仅丢了面子,还要葬送一个女儿的终身幸福。
    卞家二姨娘大惊,自公主去世后,虽扶不了正,但凭着一个儿子,三个女儿的庞大声势俨然一副女主子样。如今大女儿已经出嫁,另两个还在闺中待嫁,按理年方十七的二小姐卞芜颖最合适,可明知道对方是个兔子王爷,当娘的怎么能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呢。哭闹一番后,大人们一致将目光锁定了卞芜莠,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后,卞芜莠答应带姐出嫁,反正圣旨上说是卞家女儿就行。除了三姨娘,小弟,奶妈,众人皆松了口气。
    因当时卞芜莠还未及荓,故卞丞相上奏延期一年举行婚礼,皇上也应了。到底要是要嫁为皇家妇,三姨娘心痛外忙让人给她恶补琴棋书画,女红等,有着现代基础的卞芜莠学得有模有样,估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不转眼到了出嫁的日子,在家人的欢送下,天不亮就起身被人折腾的卞芜莠昏昏沉沉地就上了花轿。真搞不懂古人怎么这么想不开,嫁人好像上刑,全身上下衣服繁复不说,还应是要戴全什么娘家的首饰,说什么大夏朝的习俗,卞芜莠胸前挂的,手上戴的,实在是分量十足,不枉费她相府“千金”的称号,身上里里外外估计不止千克黄金。
    卞芜莠很想摘掉头上的凤冠,可惜纤瘦的两只手里还各握着一只苹果,据说这又是大夏朝的习俗,意味着平安幸福。可是所嫁非良人,能幸福吗?好在她也想得开,与其嫁个相公将来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不如嫁给王爷做个挂名王妃,一来不用担心被女人抢老公(男人就算了,好女不跟男斗);二来这一世也算衣食无忧了;三来自己落个轻松自在。看来自己的阿Q精神不错,懂得自我安慰。
    头上的凤冠越来越重,厚厚的红盖头晃来晃去,随着轿子摇摇摆摆,卞芜莠的眼皮也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地将头靠在一边渐渐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猛然停下,门外有人正在踢轿门,轿子里的人浑然未觉,外面喜娘唱着高音,一众人许久未见动静,一时面面相觑。
    夏悠南寒着一张俊脸,示意喜娘上前,喜娘和陪嫁丫头若无两人轻轻撩开轿帘子,低声唤着:“王妃!王妃!”
    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还是没有回应,若无无奈钻进去,在小姐耳边放大声音:“小姐!到王府了!”卞芜莠一惊,人一醒,两手一松,苹果滚出了轿子。丫头大惊,这可不是好兆头,连忙小声提醒:“小姐,该下轿了,王爷在外面等着呢,您慢些走,奴婢去把苹果捡来。”
    回过神的卞芜莠点点头,待若无下去后,由喜娘将红绸塞在她手里,慢慢走下轿子,刚出轿子,一个人影挡在了面前,隔着盖头,她低头看见一双金色的靴子,随后一双修长手将刚刚滚掉的苹果送到她面前,在身边响起悦耳的男声:“嫂嫂这回可要拿好了,别再弄丢了。”卞芜莠脸红地接过来,好在盖着盖头,别人也看不见她的窘迫。心想叫她嫂嫂估计不是和王就是忠王了。
    红绸另一端的人已经不耐烦,扯了扯绸子,卞芜莠连忙小心翼翼抱着苹果,捏着红绸在喜娘的搀扶下跟上。平常人家娶媳妇要拜高堂,但是皇子和别人自是不同,夏朝当今天子不知是否因为自己出身的原因,稳定朝政后就下旨昭告天下,自本朝起,太子之位有能人居之,皇子成年后如通过考验,可封王,待以时日挑选出最合适的人入主东宫。也就是说当朝现在还没有太子。皇上四位成年的皇子分别封为孝王,仁王,和王,忠王。
    除了太子成婚,皇帝,皇后会按例出席外,每个皇子成婚,皆由宫中母妃代替出席,如果是皇后的儿子娶媳妇,就由贵妃代为出席。夏悠南的母妃正是皇帝曾经恩宠一时的端妃。待卞芜莠将苹果交给若无,小心谨慎地走完整个过程,脖子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好不容易被送入洞房,刚坐上床上的卞芜莠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小姐!”若无吓了一跳,喜娘也忙拉起她:“王妃,不可!”
    卞芜莠叹息一声,声音悠弱:“若无,打赏。”规规矩矩地端坐好,对喜娘说,“喜娘也辛苦了,先下去吧。这里有若无就好了。”若无将准备好的银票交给喜娘,看见喜娘笑开了眼,恭恭敬敬地对主子说:“王妃太客气了,王爷能娶到王妃这样的妻子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家就先退下了。”卞芜莠听到她的恭维实在是刺耳,明明是夏朝笑柄,她倒能睁眼说瞎话,还几世修来的福气,她看是晦气才是。
    若无送喜娘出去后,卞芜莠忍无可忍,慢慢退下手臂上的镯子,轻松后,一把扯下红盖头,卸掉凤冠,瞅着桌子上摆放的点心食物,二话不说,上前吃了起来。卞芜莠边吃边想,东西不错,比相府做的还好吃,看来今后的日子有口福了。身后传来开门声,她以为是若无回来了,头也不回,口齿不清地说:“若无,去拿些水来,这里只有酒。”
    没听到回应,卞芜莠转过身,见一俊俏男子一身白衣似笑非笑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着实吓得不清,憋着气咽下食物,整个脸涨得通红,右手不停地给自己顺气,眼睛斜睨着男子,防备着。
    男子忽然上前,卞芜莠忙后退一步,右手一挥挡在面前:“你,你干吗?”
    “嫂嫂和我想的不一样呢。”男子悦耳的声音听得她一愣,原来是他,恍惚中,男子温柔地用手帕将她唇边的食物残滞给擦去。卞芜莠脑袋短路地看着他,缓缓出声:“你是谁?”
    男子温文一笑,轻柔地说:“我是夏擎西,夏悠南的弟弟,没想到嫂嫂这么年轻,可惜,可惜!”回过神的卞芜莠眼神一凛,淡然道:“和王爷此时来此似乎不妥吧,还请速速离去,免得彼此尴尬。”
    夏擎西好笑地看着这个故作端庄的年轻女子,奇怪的是幼嫩的脸上,她的眼神是如此犀利,有意思。不慌不忙地坐到一边,伸手捏了块点心放入口中,举止优雅得让人妒嫉。卞芜莠奇怪他的举动,默默地看着他,动也不动。
    夏擎西瞥了她一眼,抿抿嘴,浅笑:“味道还真不错,难怪你吃得津津有味。”卞芜莠冷漠地坐到另一边,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实在是渴得厉害,小小地抿了口,皱眉,心想真辣。转头看见夏擎西正望着自己,放下酒杯,直视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夏擎西起身,缓缓摇摇头,似怜惜:“你不该嫁过来。”卞芜莠秀眉一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这话妾身就当没听见,希望和王爷以后小心言行,妾身不想受人非议,纵使王爷千般不好,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
    夏擎西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微微一笑,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可以来找我。”卞芜莠心头一震,心腔骤紧,低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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