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你 第9章殉情者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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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啊,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我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蓝蓝就扑到我床前哭嚎着,鼻涕眼泪什么的就毫不客气地往我衣服上招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没有人性的灭了蓝蓝他家的大强小强,还蹭光了她打牙祭的零食。
“你和金灿灿的事现在传得是满校风雨了,要多生动就有多生动,要多具体就有多具体,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你小样儿真行……真的殉情了?”
“没有,全是误会,误会啊!”我为自己的清白极力争辩道。
“那你溺水时,他就没给你做CPCR?”水蓝蓝狡黠地眨着那双水灵灵的眼,十分尽职地充分利用着探病的每一秒钟,力求追问着最八卦的问题。
“没有!确定必定以及肯定,外加一定!”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还十分虔诚地伸出了食指,中指,无名指,作发誓状道。
蓝蓝很满意地看着我,说:“我们就说嘛,肯定是以讹传讹,不然就暴殄天物了!”
“水蓝蓝!”我狠狠地瞪着她,如果眼神也可以杀人的话。真是遇人不淑啊,我怎么会有这么个以损我为乐趣的朋友呢?
“瑟瑟,你丫的不管要殉情还是殉职,都得先经过我同意!……答应我,要去别地儿时,记得通知我一声,一定记得啊……不然,我会很想你的!”刚才的嬉皮笑脸变戏法似的消失了,她轻声细语地说着,还不忘配上那堪称真挚的眼神。
这孩子,电视看多了,现在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这么感伤么?
“恩……”满腹的牢骚,在对上她那真挚的眼神时,终将脆弱地化为了辅音。
“瑟瑟,我把我最爱的‘小虎队’的海报,专辑,签名照,还有丽丽薯片,全给你,你答应我,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永远都要在一起,好不好?”她一脸急切地望向我,两手紧紧地攥着我,眼睛里反射着晶莹的期待。
“好……”我点了点头,吸吸鼻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天在樱花树下的义结金兰,两个小人儿稚气地说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可是当时的我们都不晓得,若能与别人分享的,一定不是自己最爱的。
蓝蓝无情又残酷地剥夺了我与周公聊天的时间,从她家的两只蟑螂的成长史讲到了别人家的那个张郎的爱情史,絮絮叨叨了一下午。
她前脚依依不舍地走了,老妈的后脚就风风火火地跟上来了。像地下党员似的,仔细地瞅了瞅外边,确定没有所谓的意外,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阿瑟,妈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不会做让爸妈操心的事!那个男孩好是好,可是我们只是普通人家,那种有钱人的世界不是我们能进的,妈一辈子没见过啥大市面,只知道平平淡淡就是福……”我眨巴着小眼睛看着她,经过这次的乌龙事件后,她似乎苍老了许多,鬓上隐约可见几缕青丝。
当她轻柔地喊我阿瑟,还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时,我就已认识道事情的紧急性和严重性。
“我……知道,妈,我们只是朋……同学。”原来,只是同学,就是共同的时间,共同的地点一起学习过的人。
“孩子她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说起来咱们家还是知识分子呢!士农工商,懂不?”我爹蓦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把我和妈吓了个猝不及防。
“风进宝,我这是在教孩子,你别管!”
“苗翠瓜,你这是愚民政策,这样教育孩子,她会自卑!”
“……!”
“……!”
在那间不足5坪米的病房里,上演着超过5分钟的育儿经PK战,双方辩手口沫横飞,丝毫不理会他们口中的“儿”已快被唾沫淹死。
可我并不知道,这终将会成为一场恶战的导火索。
若我有预知未来的魔镜,我还会不会在那时义无反顾地走到那个人面前,对他说:“请问,那个……同学,我可以坐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