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患难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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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景色已经看不清楚了,晓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灰衣人的手却握住了晓云的手,然后灰衣人的手却突然垂了下去,晓云只感觉手中多了一样东西,凑近眼前一看,竟是折火石,晓云一阵欢喜,急忙在路边捡来一些干燥的树枝,用火石将树枝点燃了。
明亮的火光立即将黑暗驱逐,周边的景色立即清晰的出现在晓云的眼里,明亮的火光将晓云周边三尺的地方照的宛如白昼,借着火光,晓云来到灰衣人的面前,看到的却是灰衣人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庞,晓云焦急万分,无论怎么样,此人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要死在自己的面前,虽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晓云却已是泪珠涟涟。
晓云突然想起身上带有金针和丹药,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轻轻的挪动了下灰衣人的身体,将灰衣人受伤的左臂露了出来,然后取下金针和丹药,当晓云伸手欲要去解开灰衣人胸前衣襟时,晓云却不免有一丝犹豫,晓云脸上已然变得通红,一颗玲珑心早已跳个不停。
但是当看到灰衣人脸色越来越苍白,此刻竟宛如一张透明的纸片,晓云深知,如果再拖延片刻,眼前此人便会性命不保,晓云再不迟疑,牙关紧咬,双眼一闭,便伸手解开了灰衣人胸前衣襟,露出结实而宽敞的胸膛;晓云的脸变得更加红艳,晓云伸手取过几支金针,瞄准穴位,然后扎了下去……
晓云用金针勉强护住了灰衣人的心脉,以免毒气攻心,心脉受损,若再施救,便是回天乏力了,晓云勉强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伸手拿过灰衣人的左臂,将衣袖往上挽了挽,晓云不由一呆,只见这条手臂早已变成紫黑色,不止颜色改变,手臂也早已肿胀起来,晓云心底不由叹道:“早就听闻‘阎王笑’毒霸天下,今日一见,果真是不传虚名!”
晓云接着取过几粒丸药,伸手扳开灰衣人紧闭的嘴唇,然后将药丸小心翼翼的送进了灰衣人的口中,幸好这些药丸都是入口即化,否则即使是仙丹,亦是起不到一丝作用。
再看灰衣人臂上伤口,已是黑中带红,红中带紫,晓云仔细一看,那根银针竟还插在灰衣人的手臂上,晓云便掏出自己洁白的手绢,然后垫在银针上,用力一拔,银针被拔了出来,就在银针被拔出的那一刻,灰衣人嘴角微微**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银针被拔出,便有一丝紫黑色的血从那细小的伤口流了出来,晓云灵光一闪,若是将毒血从伤口处尽数吸出来,那么伤者所中之毒便会立即消除,只不过……
晓云一阵迟疑,自己若是冒险吸毒,灰衣人生存下来的可能性更大,至于自己的后果,晓云不知道,也许会平安无事,也许会深中此毒,毒发而身亡。
晓云望着灰衣人的伤口,一时之间,只是怔怔发呆。
医者父母心,晓云更不愿意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死在自己的面前,再者,灰衣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晓云都应该去救灰衣人,晓云轻微摇了摇头,苦笑道:“罢了,我的命是你救的,本就欠你一份情,此时我救你,如果我命薄,就此丧生,便也算是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
话音刚落,晓云便俯下身子,开始往外吸毒血,毒血刚一入口,晓云只觉得腥甜之中杂加苦辣的味道,晓云只觉一阵恶心,差点就要呕吐,晓云吐出口中的毒血,然后皱着眉头,道:“好恶心的味道。”
既然已经吸了一口,便不能就此停下,晓云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再去吸毒血……
晓云已不记得自己究竟吐出了多少口毒血,当看着自己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液时,晓云一阵欢喜:终于吸尽了毒血;接着,晓云撕下身上的一片衣襟,替灰衣人包扎好伤口,然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尽力了,如果灰衣人还是醒不来,那也怪不了自己了。
忽然觉得好累,晓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忽觉全身困乏无比,好想倒在地上,不再过问世事,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两人就这样躺在了地上,天上的星辰一闪一闪的,充满了无比的温馨与宁静,一轮圆月,悬挂半空,银白色的光辉照映着大地,毛驴在不远处,静静的卧在地上,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地上的灰衣人,充满了无限的关心……
天地万物,在此刻显得竟是如此的和谐。
火堆依然在燃烧着,因为没有人添加柴禾,火苗已然小了许多,估计不久,这堆火便会熄去……
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两人的呼吸声发生了变化,灰衣人由原来的微弱似无变得平稳起来,而晓云却变得急促而沉重起来;灰衣人原本紧皱的眉头此时也尽得舒展,反而晓云却是眉头紧锁,牙关紧闭,额头还在不断的往外冒汗珠,仿佛正在承受着无比难熬的痛苦……
灰衣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神智变得清晰起来,灰衣人心底此刻闪出一个念头:难道我已经死了吗?不是说死了之后,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忘却前生的记忆……但为何我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漆黑一片?又为何什么都没有?
灰衣人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夜空中闪闪发光的星星,竟不相信的说了句:“难道我还活着?”
灰衣人想翻动身体,却觉全身酸软无力,只有脑袋可以转动,灰衣人扭头看到不远处的毛驴,不远处的火堆,还有倒在地上的晓云,灰衣人终于确定了自己还活着,不由一阵狂呼:“哈哈,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我……好冷!”正当灰衣人沉浸在死而复生的喜悦当中之时,一声低低的呻吟声传进了自己的耳朵,灰衣人神色一怔:这声音怎么这么微弱?仿佛这话的主人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灰衣人自是知道这句话出自旁边的晓云之口,心底一慌:莫非她受重伤了?灰衣人却又觉得不对,记得自己在一剑斩杀众强盗后,晓云都还好好的,课为什么此刻竟会如此?
灰衣人低头看了看左臂,伤口处缠绕着一片白色的衣襟,灰衣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她竟是替自己吸进了体内的毒血,这才导致自己中毒的,灰衣人心中自是感动万分,想想以前,自己也曾出手救下了许多人,而有谁宁肯牺牲自己来救自己呢?似乎没有一个人,唯独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竟宁可牺牲自己来救自己。
“……冷……”晓云再次呻吟道,灰衣人侧头看去,只见晓云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听到晓云喊冷,灰衣人哪里还能够静静的躺着,身子仿佛突然间有了力量,从地上一跃而起,瞬间便消失了身影。
转眼间,灰衣人便折身返了回来,怀中却多了一抱柴禾,灰衣人走到火堆旁边,将怀中的柴禾尽数堆了上去,还要原来的火并没有熄灭,只是一瞬,大火便再次燃烧了起来……
明亮的火光将四周照耀的如同白昼,哪里还有黑夜的影子?
灰衣人来到晓云的身旁,欲伸手抱起晓云身子的时候,灰衣人不免犹豫了起来,彼此都不相识,更何况自古都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灰衣人的眉头显现出一丝无奈。
“……好冷……”晓云的呻吟声再次响起。
灰衣人心底一紧,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又虚弱了几分,灰衣人心底一横,伸出双手,抱起晓云的身子,来到火堆旁,灰衣人小心翼翼的先将晓云放到地上,然后才做到地上,扶起晓云,让晓云靠在自己的怀中。
肌肤相接之时,灰衣人心里不免一惊,灰衣人明显感觉到晓云的身体滚烫不已,额头更是冒出粒粒汗珠,晓云的口中却仍喊着“好冷”,灰衣人不知道怎么做,只得紧紧搂着晓云,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晓云。
一丝淡淡的幽香涌入灰衣人的鼻中,灰衣人低头看着怀中人,借着火光,这才看清晓云的容貌,只觉晓云有着清丽无双的容貌,皓齿蛾眉,杏眼朱唇,灰衣人竟看的痴了。
灰衣人心中渐渐涌起一丝情愫,忽然间,只觉得这个女子便是自己这一生所要去追寻、去守候的女子,看到晓云紧锁的眉头,灰衣人欲低头去亲吻晓云的额头,希望自己可以减轻这个女子的痛苦,可就在灰衣人的嘴唇将要触到晓云的额头时,灰衣人却没有往下移,只是呆呆的望着晓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灰衣人的脸上。
灰衣人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我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够乘人之危?”灰衣人头脑逐渐清晰,此刻急忙收回目光,不再去看怀中的佳人,免得让自己意乱情迷,做出不可原谅的事,灰衣人压制住心神,深深的呼吸了几次,便觉世间一切均是平淡如水,虽然怀抱佳人,却已没有了那最原始的欲望。
四周静悄悄,灰衣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仿佛这一切都再与自己无关,晓云的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
篝火仍在静静的燃烧着,明亮的火光照耀着四周,灰衣人眼睛紧闭着,已然进入了梦乡,但晓云已然静静的躺在灰衣人的怀中;古有柳下惠坐怀不乱只说,当时的情景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但此时的灰衣人与晓云,却给予了最好的诠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晓云恢复了一丝神智,明显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抱在怀里的,因为自己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晓云想睁开眼睛,去看看抱着自己的人是不是林星,晓云用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双眼皮竟是如此的沉重,以至于晓云使尽全身力气,却也没有睁开眼睛,晓云不由一阵泄气。
突然之间,晓云竟清晰的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身袭白衣,长发随风而舞,在此人的背后构成一条黑色瀑布,来人英俊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晓云心中一暖,急忙叫道:“林星师兄!”
话刚出口,却发现来人的身形及服饰很快的发生了变化,一身白衣逐渐变成灰色的衣服,原本整齐的长发此刻变得散乱不已,就连那张脸庞也发生了变化,由原来的温文尔雅变得潇洒豪放……
晓云拼尽全力,终于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晓云便感到事情不妙,当睁开眼睛后,赫然发现自己被灰衣人搂在怀中,晓云不由得脸一红,心底即使羞涩又是愤怒,羞涩的是自己从来没有被陌生男子抱过,愤怒的亦是被陌生男子这样抱着,若是将此时传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见人?
晓云跳出灰衣人的怀抱,接着扬起手,欲打眼前人一个耳光,却发现眼前的灰衣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灰衣人看到晓云扬起的手掌,自是知道晓云将要做什么,灰衣人并不生气,而是淡淡的一笑,继而说道:“姑娘若是觉得我冒犯了你,你尽可打过来,我绝不还手;还有,我的命是姑娘所救,便欠下姑娘一个人情,如果姑娘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吩咐,刀山火海,即使会丢掉性命,我也会全力帮主姑娘。”
晓云微微一怔,竟呆住了,犹豫刚刚醒来,身体本就没有多少能力,刚才欲要给灰衣人一记耳光,全凭的是心中的一时气愤,眼下气愤却莫名的不见了,晓云再也没有力量去支持扬起的手臂,手臂倏然的垂了下来。
晓云没有说话,只是蹲到地上,失声哭了起来,灰衣人却不知道晓云为何会突然哭起来,正要询问原因时,晓云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的事你帮不上忙;还有,我身为大夫,救人乃是我的本分,亦不需要你的回报……”
灰衣人听到晓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觉得晓云便是上天派来的白衣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