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尧玄意 VS 阮听堂  第85章 漠坦白真实身份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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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落音,便被漠突然射过来的寒光刺得又缩了缩身子。吐了吐舌头,幻桃不满地低声嘟囔:“实话也不让人家说。”
    阮若夕眸光微微一闪,倒了一杯茶放到幻桃手边,微微一笑:“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看着手边的茶,幻桃明显有些受宠若惊。忙抬起头来对阮若夕感激一笑,一双仿佛能说话的眸子里清清楚楚地写着:还是你好了啊!
    “难道不是吗?”幻桃捧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你们就是刚跟人打完。而现在……”
    环顾了一下四周,“你们没有发现那些人自打你们进来之后就一脸的古怪吗?”
    “初次见面之时,姑娘又是如何得知我与漠刚刚与人交战过?”仿佛并不在意大堂中的那些人,阮若夕仍旧不疾不徐地问道。
    “那个啊,是因为……”幻桃秀眉轻蹇,“你们身上有血腥味。”
    这次,不仅阮若夕,连漠也不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看来大大咧咧的女子。
    依他与阮若夕的武功,方才一战实属小事,莫要说身上占到血腥,那些黑衣人根本就是连近他们的身都是做不到的。
    如此,她却仍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这个幻桃,原来并不如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么?
    仿佛看穿了漠与阮若夕的疑惑,幻桃连忙开口解释:“公子们不要误会。桃儿之所以能闻到,是因为……”
    明眸暗了几分,“桃儿年幼时家逢巨变,所以对血腥味十分敏感,即使是在几里外的血腥味桃儿也能闻得到。”
    不知是不是错觉,幻桃总觉当自己说到“家逢巨变”时,对面的漠漆黑如墨的鹰眸似越发幽深起来,周身的凛冽气息也加重了几分。
    “哦?”阮若夕看了一眼漠,若有所思。
    “那可否请姑娘告知为何非要跟着我二人?”
    一时,幻桃似乎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回答。
    “看来,姑娘似有难言之隐啊?”阮若夕神色未变,唇边的弧度也依旧,但那刻意拉长的声音却让幻桃顿觉背后冷风阵阵。
    不由暗暗惊心:自己方才怎么竟就觉得这个公子比较可亲呢?这个人要是发起怒来,估计要比那个玄衣的公子还要可怕呢!
    “说起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幻桃赶紧开口。
    像是害怕阮若夕不信,幻桃又紧接着补充道:“家中遭难的时候,我还年幼,勉强逃离的家仆带着我流离在外,后来被一个山寨的寨主所救,认了我做女儿。寨主去世后,我便接任了寨主之位。”
    “就在前不久,寨中收到一封匿名的信件,指名让我下山等待两个男子,等到后务必要想办法跟在他们身旁。如若不然,整个山寨都将于一夜间被毁。”
    “我与兄弟们本来不信,对那信件不予理睬。但没想到后来有一日,寨中的兄弟们竟然集体中了毒,还是一种诊都诊不出来的奇毒。第二日便又收到了那奇异的信件,上面说这两个男子近日便会从此地经过,如若我再不听他的指令,就等着山寨中的弟兄们中毒而亡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就带着几个勉强能支撑的兄弟下山等候,果真第二日兄弟们的病就奇迹般地痊愈了,自此,我才不得不相信那信中所说,带了兄弟们在山下足足等了五日才等到两位公子经过。”
    一口气说完,幻桃满眼恳切地看向阮若夕,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的话。
    “那姑娘又如何知道心中所说的就是我们二人呢?”似并未感受到幻桃的目光,阮若夕继续提出心中疑问。
    “那信件上说这两名男子衣着一白一黑,且气度不凡,除了两位公子还会有谁?”
    “既是如此……”阮若夕淡淡的口气仿佛于己无关,姑娘此时又怎肯将此事原本地说于我们听?”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润笑意,幻桃却觉其中夹杂着莫名的冷意,仿佛自己此时一言不对,下一刻那抹笑容很可能就会变成自己的催命符。
    顿时冷汗涔涔,幻桃再不敢大意,一咬牙,将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那是因为桃儿觉得那封信虽是针对二位公子,但似乎并无加害之意。那封信也没有指明桃儿必须要做什么事情,只说让桃儿跟着二位公子就好。”
    听来似乎没有什么可信度的话,配上幻桃真切略带祈求的口气,倒仿佛是真的。
    阮若夕兀自低头沉思,漠则似乎将方才幻桃那番外并未听在耳内,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独留下幻桃在一旁坐立不安,深感自己招惹上了两个不该招惹之人。
    良久,漠突然转头看向阮若夕,那眸中确实可辨的温柔让幻桃不由看得一呆。
    “夕,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低沉醇厚的嗓音,若一把上好的古琴,优雅中不失磁性,震入人的耳膜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霸气。
    阮若夕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向漠,却在看清其面部神情之后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一旁的幻桃不禁好奇起来: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踏入阮若夕房内,漠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走到其身边坐下,漠终于决定坦诚布公。
    “你若有何问题便问吧。”
    此事一日不解决,想来阮若夕便一日不会释怀。
    未料阮若夕却只是抬眸悠悠看了漠一眼,“漠认为夕应当有问题?”
    虽早有心理准备,漠仍是对阮若夕倔强不认输的性格顿感一阵无力。
    摇了摇头,“夕可知道灵童?”
    看似毫无关联的一问,阮若夕端着茶盏的手却微微一顿:“知晓。”
    “那夕可知当今圣上凌帝慕思远便是因了这灵童才登上皇位的?”
    这件事在景国虽非众人皆知,但知道之人却不在少数。再加之阮若夕曾专门令镜月宫下属钟言丘调查过,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但漠口气中那显而易见的讥讽之意却仍是让他微微皱了眉。
    阮若夕此时心中所想漠一望便知,话锋突然一转,声音也越加低沉起来:“夕可曾想过我的身份?”
    语气中竟有丝丝的不确定,似在试探,却又似带着莫名的期待。
    怎料阮若夕一挑眉,
    “漠是何身份,与夕何干?”
    乍听绝情的话语,令漠微微一怔。
    紧接着,漠紧抿的唇角弧度竟不可思议地柔和起来,连眸中的寒霜也似褪去了几分。
    这个人,当真不在乎自己是谁。
    那,是不是意味着,无论自己是谁,他都愿陪自己走这命途未卜、危机重重甚至极为可能不得善终的一遭?
    这究竟需要怎样的信赖与坚定才能做到?
    心不可控制地温暖起来,漠终于再无顾虑。
    “我本是前元帝的长皇子,景国的前太子。”
    事实上,有关漠的身份,阮若夕并非没有猜测过。
    这个人,无论站在何处,无论如何压抑,却仍旧掩盖不住其与生俱来的高贵与王者霸气。
    前太子,不是没想过,却是潜意识里不愿接受这种可能性。
    杀父之仇、夺位之恨,这些对漠对自己对整个景国代表了什么,阮若夕是再清楚不过了。
    自古,成王败寇、强者生存,一朝失败便意味着粉身碎骨、血流成河。
    慕思远利用灵童设计害死了元帝,夺了皇位,并囚了当时身为太子的墨漠。墨漠并非没有料到,却是因为年轻,谋略上终是输了一筹,致使落入今日这般境地。
    所幸宫中尚存忠心墨氏一族之人,使了万般气力,赔上了几条命才终得以放蛟龙回大海,期盼着有一日墨漠能够东山再起、重振墨氏王朝。
    却是不知,这简单的“重振”二字又需以多少的鲜血作为筹码方能如愿?
    心中不由喟然一叹:纵使明知如此,自己便能放手不管吗?
    在选择与他同行之时,便是选择了这条鲜血铸就之路,虽遗憾却是不曾后悔。
    只是……
    阮若夕温润的眼眸划过一丝阴霾。
    ——自己与他,最终又当如何呢?
    “那你与大哥又是如何认识的?”忽略掉胸中那莫名沉闷的感觉,阮若夕抬眸看望向正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漠。
    却未料,听闻此问,漠的脸色竟蓦地凝重起来,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肃然。
    “因为真正的灵童。”
    “真正的灵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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