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碧华木木点头，“嗯，醒了。”
    “这里有不少吃食，清音仙君行动不便，你挑几样他爱吃的端过去罢。”
    环儿一边说，一边从托盘里将盛满佳肴的碗碟摆到桌上。
    安碧华出了会儿神，起身毛毛躁躁挑了样芹菜花生、草菇蛋花汤、鸡汤龙须面放入木质托盘里，然后端到侍女在凌容面前摆放好的矮桌上。
    凌容忍着肩膀疼痛，尽量坐直身子，对一旁的环儿道：“有劳姑娘了。”
    “仙君不必客气。”环儿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牙齿。低头时，额上一排齐整乌黑的头帘也晃了晃。
    凌容接过安碧华递过来的筷子，挑起碗中几根龙须面，溅起不少油渍。
    “你怎么吃饭跟只猫似的？吃龙须面就得大口吃才香。”安碧华也端了碗龙须面，坐在桌前大口吸溜起来。
    “碧华，你吃东西斯文些，这里不比旁处。”凌容将冒着热气的面条送入嘴里，根根面条如丝如缕。
    环儿福了身子，笑容可掬：“二位仙君慢用，环儿先出去了。”
    安碧华望着袅袅娜娜离去的环儿，抿嘴笑了笑，起身凑到凌容身旁，打趣道：“你觉得这环儿怎么样？”
    凌容舀了勺面汤，“自然是好的。”
    “那你说神仙……能不能谈恋爱？”安碧华用试探的口吻道。
    “可以。不过以你现在的法力，需再修炼一万年。”凌容毫不怜惜打破他的幻想。
    安碧华撇撇嘴，捏起盘中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刚吃完，又要伸手去拿，凌容用筷子敲了他手背一下，他吃痛，忙缩回手。
    “你怎能用手拿？”凌容板起脸。
    “恼什么？”安碧华垂眼摸着手背，“不就是吃粒花生米，死古板。”
    “你再说一遍！”凌容将筷子搁于碗上，神情严肃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吃就是。”安碧华嘟囔着走到桌前，悻悻吃起自己碗中的面来。
    凌容将碗盘推于一旁，扭头看向窗外，“拿妖兽录来。”
    “哦。”安碧华不情不愿起身，从包袱里取出妖兽录，慢腾腾递与他。
    “你与我说说，我去酆都城寻巫溪村人魂魄时，那黑蛇是如何闯进土地庙的？”凌容翻了几页，细长手指停顿于上古妖蛇四个金字上。
    安碧华一听黑蛇，瞬间来了精神，耷拉着的脑袋也昂起来了，拖了把椅子到榻前坐下，抑扬顿挫讲起来。
    凌容倚于床头，静静听着。
    月如钩，倒挂在夜空中。
    碧霄宫灯火通明，丝竹管乐之声频频传出。
    莫修染端着碧玉酒杯，负手立于玉石桥栏前，脚下云遮雾绕，桥下流水哗哗。
    “修染，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喝酒？一个人躲这来干什么？”江玉华白面凤眼，玉冠高束，身姿挺拔，青衣大敞，迈着大步满面春风走上桥来。
    “玉阳仙君，天上仙官皆对我有敌意，你怎还敢邀我前来赴宴？不怕天帝日后降罪？”杯子翻转，莫修染将杯中佳酿全数倒入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