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临近，莫代已经不折腾他了，渴了递水，饿了送吃，累了捶腿，也经常让家政阿姨煲汤滋补，仿佛做着家长后勤的工作。
    奚七邤说：“你对你自己上点心吧，别老把我当三岁小孩。”
    话虽然这么说，但也享受着不曾有过的关怀备至。
    昨天回家时看见裴姨画了个精致的妆，拿了两套裙子出来。奚七邤挺诧异的，他知道今晚裴姨会回家，于是没去莫代家吃晚饭。
    裴姨问他：“米色还是红色好看?”
    “米色的吧……”奚七邤小心翼翼地问：“阿姨，你去约会吗？”
    裴姨一笑，难得不好意思：“小孩子别打听那么多。”
    裴姨换好了那条米色裙子，拿了包包出门：“你在外面吃过饭了吧？那我先出门了。”
    内心瞬间低落的奚七邤应了声好。
    他从来没有想过裴姨会重新开始生活，之前搞得那么难看，因为她对林叔的执念太深，以为会永远成为她心里的坎，别人走不进来，自己也跨不出去。
    如果再婚的话，他是不是又会变成一个多余的人了呢……
    天气渐热，莫代到校时看见4班教室里光线明亮，一个好看的青春少年穿着短袖短裤的校服，手里转着笔，心无旁骛地看着书。
    莫代脑海里都是他白花花的大腿，单薄平坦的胸脯和柔软富有弹性的屁股。
    没救了。
    看呆了的也有李子籽，奚七邤满足了她对校园小说男主的一切幻想，安静话不多的小鲜肉学霸。
    室内的李子籽陶醉时不经意与室外冷脸的莫代对视一眼，吓得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最近李子籽确实没有跟奚七邤走得太近，莫代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还觊觎着呢。
    下午上课时莫代接到了严川的消息，说奚七邤在课上晕倒了，话没说全，后来才知道是发了烧在睡觉，被老师送去了校医室。
    正上着课的莫代二话不说就跑出了教室。
    “38.9，偏高了。下午的课就先不上了，把药带上，回家好好休息。你联系一下家长来接。”班主任对奚七邤说。
    奚七邤给裴姨打了个电话，不过没接，只好对老师说：“估计在忙……我自己可以回去。”
    班主任明显不放心：“没有别人可以联系了吗？”
    奚七邤摇了摇头。
    “那老师送你回去。”
    莫代刚好跑到了门口，看着奚七邤躺在床上，不知怎的背脊发寒：“老师，我知道他家在哪，我可以送他回去。”
    下午也只剩一节课了，班主任知道这是一班的学生，于是点了点头应允了。
    莫代先去四班给奚七邤拿了书包，申请了病假条后，打车把奚七邤送回了自己的家去。
    奚七邤挨着他，没啥力气，浑身发烫。下了车后进门就开始犯恶心，把中午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莫代在后面拍着他的背：“我给你拿个外套，得去医院看看才行。”
    奚七邤拉住了他，吐了之后舒服了一点：“我不想去医院，我想睡觉。”
    莫代给他擦嘴：“好，那把药吃了再睡。”
    莫代把他弄到床上去，盖了张棉被，看到他额头已经微微的出汗了。
    莫代也躺了上去抱着他。
    “你别靠着我，好热。”奚七邤乏力地说，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好，不抱，快点睡，出出汗就好了。”莫代心疼地撩了撩他额前被汗浸湿的碎发：“严川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奚七邤看得出他有点害怕，惊喜又虚弱地笑，问：“你不回去上课了吗？”
    “嗯，不去。”
    奚七邤拉了拉他的手，手心的汗沾湿了他的手背：“那在这陪我，哪都别去。”
    “嗯。”
    奚七邤虽然不爱运动，但生病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所以记得清楚，每次生病都没人守在他身边，在卑微的渴望亲情的同时，偶尔也丧气的想逃离这里。
    如今不同了，莫代不知不觉成为了他的慰藉，填补了那份空虚和渴望。
    当他意识到时，却又不安。
    这份感情他能抓得牢吗？
    “这阵子总在你家白吃白喝，还白住。”奚七邤虚弱地笑问：“你有没有嫌弃我？”
    “烧得开始胡言乱语了。”莫代勾着他的腰带近。
    在药的作用下，奚七邤已经困顿地眯上了眼睛，眉头又不舒服地皱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被莫代抱着。
    奚七邤想悄悄从他怀里退出来，却发现莫代的手从他的短裤的裤腿里伸进，由始至终地放在他胯下的软肉上，真是个不安分的。
    感觉到动静，莫代的手习惯性地捏了捏他的东西，下巴在他的脑袋上蹭了蹭。
    “太热了，你放开我。”奚七邤说。
    “醒了?”莫代用脸贴脸的方式探体温，已经退烧了。
    奚七邤觉得浑身没劲，口渴，肚子还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几声。
    莫代问：“想起来吃东西吗？保温锅里煮了粥，本来想让你晚上喝的，不过你一直在睡。”
    奚七邤点了点头，语气已经有点精神了：“先把你下面的手拿开。”
    “穿短裤就是方便。”
    “呃……别弄。”奚七邤把他的手揪了出来，掀开了被子，坐在床边，头还有点晕晕乎乎的，脚下又轻飘飘。
    莫代给他披了条小毛毯子，让他坐着。自己去厨房给他盛粥。
    粥里只下了点肉片，其他什么都没有，有肉的香味但一点也不腻，奚七邤连喝了三碗。
    “还饿吗？”莫代问。
    “不了，我想洗澡，全身黏黏的。”
    “先不洗，刚退完烧容易感染，明天再说，漱个口继续睡?”
    莫代给他换了套睡衣，奚七邤这才意识他挺会照顾人的，内心感慨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重新躺回床上后，莫代不见他睡，总笑着。
    “你烧傻了?”
    “你才傻了，睡太多了，现在不困。”
    “明天请假吗？”
    “嗯，新课程都上完了，主要就是复习，不过你明天不用在家陪我。”
    “为什么？”
    “因为你成绩没我好，得去上课才行。”
    莫代将他揽了过去：“你怎么老拿我的成绩说事。”
    “不要缺勤。”
    “知道了。”
    第二天莫代出门了，奚七邤还在睡，醒来时家政阿姨刚打扫完要走：“你醒啦，小代跟我说你生病了，所以厨房备了点粥，还有清淡的小菜，我给你盛出来。”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吧。”
    “好，那你吃完好好休息，记得吃药啊。”
    家政阿姨出了门，奚七邤去厨房盛粥，把小菜都拿了出来放餐桌上。又听见开门的声音。
    走出来一看，是莫代。
    他问：“你怎么回来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回来看看你。”
    奚七邤没注意到自己睡到了中午。
    “好点了吗？”莫代走近，用手背探探他的额头：“吃药了吗？”
    “我刚起来，要一起喝粥吗？”奚七邤打了个哈欠。
    “嗯。”
    饭桌上，莫代问：“你阿姨知道你在这吗？”
    “不知道，不过她昨晚给我发消息了，说在美容院睡，叫我不用给她留门。估计以为我在学校呢。”
    “你没跟她说生病了吗？”
    “没有，美容院挺忙的，而且最近……”也有了约会对象。奚七邤没说出口：“你骑自行车回来的吗？”
    莫代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次生病，睁眼和闭眼，何雪都守在身边。
    “怎么不说话?”奚七邤夹着菜边吃边问。
    “以后你生病我都会陪着你。”莫代说。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奚七邤被肉麻到了，反观莫代，眉心微蹙，紧抿着薄唇，表情倒是严肃诚恳的。
    “好。”奚七邤咬着筷子，也肉麻的回应了下。
    考试那几天，通往学校那几条街都贴上了暖心的标语，大城市已经听不到蝉鸣了，只有又闷又热的天气和高考昭示着这是炎炎夏季。
    这是高考的最后一天，校外聚集了一波等待毕业生考试完的家长。
    奚七邤出校门后挺感慨的，没有等他的人，没人问他考得怎么样，虽然考得不错，以他稳扎稳打的成绩来说，上C大没问题了。他找了个地方坐着等莫代出来。
    看见挺多人要么是笑着，要么是哭着出来的，只有莫代是端着张不耐烦的脸走出校门，因为旁边跟着一个喋喋不休的女生。
    “就是今天挺有意义的，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无论你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我想着说出来就好了……”
    莫代应了声：“谢谢，不过我已经有交往的人了。”
    奚七邤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
    李子籽也走了出来，朝奚七邤跑了过去，眼泛着泪花。
    看样子奚七邤就知道她考得不好，不知道怎么安慰。
    “七邤，以后不能跟你一起上学了……”李子籽带着哭腔说。
    “没事啊，以后同学会也可以聚，而且我也会回来的。”奚七邤知道她报的志愿是当地的专科大学。
    “最后一天了，要一起去吃东西吗？”李子籽问完就看见莫代来势汹汹地快步走了过来，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算了，明天明天，我再找你，要记得看手机哦，拜拜！”
    李子籽逃了。
    奚七邤莫名其妙。
    莫代走近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本来约一起吃东西的，现在又跑了。”
    莫代还以为她出息了一回，毕业了打算来一次告白，他拉起奚七邤的手就走。
    奚七邤瞥了眼四周，挣开：“人多，而且不等高华宸他们吗？”
    这时，莫代的手机来电，他看了一眼，走远了几步接起来。
    何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个点考完了吧？考得怎么样?紧张吗？”
    “嗯，就那样，不紧张。”
    “这阵子太忙了，没能过去陪你，什么时候订机票回来？”
    莫代看了眼奚七邤：“再说吧。”
    “你这孩子，大学在国内读，那你暑假得在这边过吧？你爸也想你了。”
    “知道了。”
    “那我等着你啊，机票我让杨叔给你订好，到时候安排接你去机场，要记得好好吃饭，我先去忙了，晚点再给你电话……”
    “妈，你……”
    电话被掐断了。
    莫代走了过来，奚七邤问：“怎么了?”
    “没，不等高华宸他们，我们先回去吧。”莫代边摁着手机回复信息边说，看见奚七邤的鞋带开了，便把手机递给他，蹲了下去帮他系鞋带。
    奚七邤接了手机，不经意看见聊天界面，那个Ansel的消息还是昨天夜里的，莫代现在才回，大致是叫他没必要过来，他暑假会回去，那时再见。
    奚七邤假装没看见，把手机递了回去。
    莫代边走边说：“暑假我会回美国待几天看看爸妈再回来。”
    “只有爸妈吗？”因为那条信息怔楞着的奚七邤脱口而出的问。
    “嗯?”这下没什么人，莫代才牵住了他的手：“不多呆，过几天就回了。”
    “知道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或许他们现在是朋友，见面很正常，没必要吃旧醋，奚七邤迷迷糊糊的想着时，自己的手机也响了，是裴姨，说带他去吃好的，刚考完用脑过度，犒劳他一下。
    挂了电话后，奚七邤对莫代说：“我阿姨叫我去吃饭，今天就不去你家了。”
    莫代不想放他走：“明天再去不行吗？”
    “明天我阿姨不一定有空。”
    “好吧。”
    奚七邤晃了晃被牵着的手：“别不开心了。”趁四下无人，奚七邤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下就跑了。
    “傻子。”莫代笑了笑，看着跑远的背影。
    奚七邤回了家跟着裴母一起出门，去了一家小酒楼吃饭，订了个包间，进门时没想到还有一个中年男人，顿时明白了这顿饭的意义是什么。
    男人很亲切健谈，招呼他们坐下。
    奚七邤全程没怎么说话，在失落和不安中吃完了饭。
    本来晚点想去莫代家待着，但莫代提醒他忘没忘之前生日那晚说过的话。
    毕业那天干什么来着……于是不想去他家了，还躲着。
    第二天被李子籽约了出去。
    两个人瞎逛瞎玩一早上，中午时在广场的餐饮层里吃午饭。
    等餐的时候莫代给他打了个电话，像查岗似的：“早上怎么不回信息？”
    “在外面，没看到。”
    莫代叫他过去吃午饭。
    “我在外面吃，晚点再过去。”
    “跟谁?位置在哪？”
    “李子籽，XX广场，怎么了？”
    一听这个名，莫代就穿上了鞋：“我过去找你。”
    他挂电话时餐已经上齐了，李子籽问：“给你打电话的是谁?你的语气一下子就温柔起来了。”
    这个奚七邤真没注意，也不好说是莫代：“一个朋友。”
    李子籽顿时有了危机感，第一反应是女的，试探性的开玩笑问：“该不会是女朋友吧？”
    “啊？”奚七邤有点不好意思，想到莫代要是个女孩儿，该是怎样的，想着想着就笑了：“算、算是吧。”
    Duang！李子籽仿佛被花瓶砸了一脑袋，瓶碎了，心也碎了。
    她今天是打算表表心里话的，这下只能全咽回肚子里，继续憋着：“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第二学期开学没多久。”
    李子籽多想自己此刻的听觉中枢功能失常。
    奚七邤吃着东西，好一会儿李子籽都没说话，他抬头时，便看见她撇着嘴，眼里蓄满了泪水，极力憋着不哭的样子。
    奚七邤懵：“你，你怎么了?你的面条不好吃吗？”
    这一问，李子籽就破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不是，不是面条……”
    “那是怎么了？”奚七邤手忙脚乱给她抽了纸巾过去：“你别哭啊，别哭，这个……”
    饭没法吃了，奚七邤只好结账，领着李子籽出去，在广场的长椅上，坐下。
    李子籽什么话也不说，就哭。暗恋奚七邤那么长时间，连他有喜欢的人她都不知道，还交往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点没察觉出来，她的这双眼睛是摆设吗？
    “你别哭了，是考砸了不开心？还是？”
    想到考试，李子籽哭得声音陡然升了一个调：“别问了你……”
    奚七邤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不断输出纸巾给她，蹲在旁边哄着：“你别哭啊，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
    李子籽还以为奚七邤对她至少是有点好感的，不然就不会给她糖，不会给她面包，还帮她讲课，也从来都不跟别人一起取笑她，还会帮她说话……还有还有，同学们都说他们两个人在交往，他也不否认，难道是一点都不在意吗？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就没停止过。
    “别哭了别哭了……”奚七邤头大，不知道说啥，只好给她擦眼泪，感觉自己真的在哄三岁小孩，边擦边感慨，眼泪是真的多啊。
    这时，莫代沉着脸走了过来。
    那副臭脸把李子籽吓得打起了嗝，于是边哭边打嗝，太窝囊了，她凭什么要怕莫代这个只会欺负人的王八蛋，这样一想，委屈！只能哭得更起劲了：“他为什么来？！”她质问奚七邤。
    “这个……”
    “我想来就来了。”莫代像看动物园大猩猩那样看着她：“你哭什么？”
    李子籽拉着奚七邤的手：“你让他走……呜哇。”
    奚七邤安抚着拍了拍她：“你别怕，他不欺负你。”
    莫代眯眼，看了他们拉在一起的手，直接就扯开了：“哭成这样，是失恋了？”
    李子籽瞪了他一眼，眼神贼凶：“有你什么事?”
    莫代扯着唇角嘲弄般一笑。
    看得李子籽特不爽，抹了抹眼泪。
    “你别添乱了。”奚七邤看着莫代说道。
    李子籽起身就走，也不好意思跟奚七邤打招呼。
    “你去哪儿？”
    奚七邤想追上去，怕她这样一个人不好回家，被莫代拉住。
    质问道：“你跟李子籽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没问啊……”奚七邤盯着李子籽的背影。
    莫代冷着脸：“不回我信息，还躲着我，倒跟她逛街吃饭，拉小手哄着，给她擦眼泪?”
    刚刚那一幕就像在哄自己的小对象，登对的让莫代醋意翻涌，要不是他先下手为强，估计奚七邤迟早也会被李子籽勾走，，一想到，奚七邤有可能不是他的就难受。
    “我没躲你……”奚七邤看李子籽走得差点撞电线杆上了，肩膀一抽一抽的，估计还哭着呢：“我，先把她送回去，等一下再跟你说。”
    莫代皱着眉头，没有松开手：“去了又得怎么哄她?”奚七邤耳根子软，指不定一推二就，又被占便宜。李子籽傻就傻在很真实，一点心眼也没有，再把眼泪一流，做什么都顺理成章。
    “那也不能让她这样一个人回去啊。”
    “你这么不放心？”
    这语气明显不好，像冰碴子，奚七邤纳闷，因为昨晚的那顿饭，因为Ansel，也有点不耐烦了：“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莫代被这语气击伤，这才松开了手：“那你去吧。”
    莫代也转身走了，跟李子籽一人一个方向，怎么两边都不讨好，奚七邤也想不通莫代是怎么回事，因为跟人吃饭不告诉他就生气了?还是怎的。也不知道李子籽发生啥事了。
    他想了想，还是朝李子籽追上去，默默地跟在了后面，直到她出了地铁口回家才折返。
    到莫代家时，莫代正在收拾东西，也不说话。
    奚七邤这才觉得有些尴尬：“我帮你吧？”
    莫代看他瞎忙，把他收拾好的东西又弄乱了，但也没出声制止。
    “今天阿姨不来打扫吗？”奚七邤没话找话。
    “今天给她放假了。”莫代应了一声，语气平平。
    “哦。”
    奚七邤摸摸鼻子，莫代看他不知所措，欲言又止的样子。刚才哄李子籽的劲哪儿去了？
    “那我帮你打扫吧。”奚七邤可是家务小能手，帮他整理房间，整理衣柜，鞋架，擦客厅大大小小的物件，吸尘拖地擦玻璃，一样不落，一尘不染，弄得满头大汗，最后还跑去阳台浇花……
    做家务还做上瘾了，看得莫代来气。
    打扫完后，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他满足地笑了笑。正好对上冷眼旁观，靠着餐桌喝水的莫代。
    奚七邤收了笑容，巴巴地走过去：“你还生气吗？”
    傻样，莫代什么脾气都没了，伸手给他擦了擦鼻头上的汗，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
    奚七邤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上。
    脖颈的修长曲线和凸起上下滚动的喉结，看得莫代下腹一紧。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指尖轻轻地划了一下。
    奚七邤当他在恶作剧，抓住了他的手，但没放，直到把水喝完。
    “对不起，今天说话语气重了点，不是故意的。”奚七邤率先坦诚地说。
    “知道了，李子籽为什么哭？”
    “不知道，，吃着吃着就哭了，我也想不清楚。”
    “嗯，其他没说什么？”
    “哭前问了问我跟我女朋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莫代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你哪来的女朋友？”
    奚七邤打趣，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眼前这么大一个人不是人啊？”
    莫代笑，将他揽了过来，暧昧的低声在他耳边说话：“那现在能满足一下你的女朋友吗？”
    这么好的气氛，怎么净想些虎狼之事。
    “你还记得生日那晚说的话吧？”
    奚七邤把这茬忘记了，心中警铃大响：“毕业那天已经过去了，过时不候。”
    莫代以他喜欢的方式温柔的吻着他唇：“你说了不算。”
    奚七邤立马上头，微眯着眼享受：“怎么不算了……”
    莫代边吻边将他带到了沙发上，一齐倒了下去。
    莫代压着他，开始把手伸进了上衣里。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奚七邤啥准备都没有。
    于是推开了莫代：“我饿了！我们先吃东西吧。”
    “吃我就好了。”莫代调戏说，继续上手，又摸又吻。
    “你什么时候去美国啊？”
    “后天。”
    “去几天？要带什么东西吗?我现在帮你收拾上吧？”
    莫代堵住了他的嘴，咬着他的下唇：“专心一点。”
    奚七邤感觉自己在做无谓的挣扎，算了，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