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直接开车送欧阳错到陈氏集团陈敬华的办公室等着，这是第一次来大哥的办公室。秘书小姐给他倒了杯茶，告诉他陈总在开会后就走了。
    等多久谁也不知道，欧阳错规矩地坐在沙发上边喝水边打量办公室。
    在办公室外边怎么也不会想到办公室很俭朴，因为门外边有两个穿着正装、戴着耳麦的大高个一左一右像门神一样站着，进入办公室必须得门神开门，只有他们有门禁卡。
    大概十分钟后陈敬华就出现在办公室，一进门就说：
    “十五分钟后我得去和客户吃饭，你的事小胡刚大致说给我听了，你不用去陈凭家做饭了吗？”
    “我把她车子喷油漆的钱全部给她了，我觉得去外边挣钱比去她家做饭有意义，挣钱也挣得多。”
    欧阳错回答大哥的问话时心里不免有小小的骄傲，不用问大哥要钱了，能够独挡一面了。
    “杨凭当时怎么说？”
    没听到大哥的表扬，心里有小小的失落，看到大哥严肃的脸，回想上次大哥叮嘱自己的话，认真仔细把杨凭当时的话一字不漏告诉大哥：
    “她当时笑着说肯定是你大哥怕我委屈了你吧，我告诉她说不是的，我大哥让我学会自己承担并解决问题，他不插手也不过问我解决问题的方式。然后她问我哪里来的钱，我告诉她是我画画挣的，她就说有时间了给她画一幅肖像油画，我随口答应了，然后她亲自送我出院门，并说快腊月了，她上班忙，叫我看到小区里腊梅花开的时候给她折几枝放她家院门上别着，她说她喜欢房间有腊梅花香，我也答应了。”
    说完后欧阳错看着大哥问：“大哥，我这样回答杨凭有什么不妥吗？”
    “还行，在她家做了几个月饭菜，自己看出端倪了吗？”
    欧阳错脸上一红，点点头不说话。
    “你看出什么？”明知欧阳错尴尬，陈敬华还是追问。
    “她……总是……想亲近我。”这已经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实际上更可以称得上耍流氓。
    欧阳错之所以向赵美綦借钱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受不了杨凭对他过份的热情，她总是趁他做饭菜的时候支开保姆，借帮忙之名在厨房与他不经意发生肢体接触，他知道不能得罪杨凭，否则会给大哥带来不便，甚至是麻烦，因为她身后有杨主席，他只得悄悄躲避咸猪手，若无其事假装看不懂。
    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更何况很多事情搭上大官才好办事。
    欧阳错好几次看到陈氏集团的司机站在杨家院门外听候差遣，也好几次看到温泉餐饮部的厨师从杨家出来，在陈家长大的欧阳错自然明白这里面的故事。
    陈敬华心想这小子也还没完全傻，于是说：“自己看出来了以后就躲着那个女人，至于你晚上去外面画画的事，就算了吧，你需要钱到我这里拿。”
    “大哥，”欧阳错犹豫一下，说，“我还给杨凭的钱是到我合伙人赵美綦那里借的，我跟他说了我画画赚到钱就还给他，我画的画能够卖钱让我很开心，我每天放学就去，晚上八点半前赶回来，小家伙们让陈师傅他们三个人轮流帮忙照看一下，我不会对小家伙们放任不管的。”
    陈敬华被他最后一句话逗得嘴角几不可见上扬了一下，真是太不会说话，要是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在指桑骂槐，影射大哥不管孩子。
    陈敬华一向不是有耐心的人，以前有什么事只要他说了不可以，欧阳错不问任何理由照着执行，现在长大了反而没脑筋地纠缠让他非常不高兴，于是轻蔑地说：
    “你以为人家请你晚上画画真是画画那么简单吗？为了百把块钱出卖自己色相真的值吗？费时费力还要被歪瓜裂枣冲着你皮相来的女人品头论足真是你向往的艺术吗？”
    欧阳错被说得无地自容，自己真是太蠢了，非要大哥这么明白地说出来。
    陈敬华看着面前美少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暗暗责怪自己说话太直了。
    他告诉自己，孩子跌倒让他自己慢慢爬起来能够成长得更好。
    “阿错，”陈敬华起身走过去与欧阳错并排坐，搂住他肩膀拍了拍，说：“大哥以为你在咱家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更能学会保护自己，考虑问题会更全面。”
    “大哥，是我太愚蠢让你失望了。”欧阳错低着头不敢看大哥。
    “你不愚蠢，只是缺乏历练。”
    “我长得一副傻样，又不会说话。”
    陈敬华被逗得忍俊不禁：“你这副傻样可是招人羡慕喜欢得紧。这样，你想去画画挣钱就去吧，记得安全第一，钱财都是次要的。把我房间床头柜的旧手机拿去用，有事打电话。依你的性子，不用强迫自己去与陌生人交流，保持你天生自带的神秘感，你那个所谓的合伙人会去周旋。你一跟人说话，你几斤几两人家都一清二楚了。”
    “谢谢大哥，我尽量不给大哥丢脸。”欧阳错受宠若惊，没想大哥改变主意了。
    “在外面要是碰着地痞流氓怎么办？”
    “先报上宝哥的名号试试。”
    陈敬华笑着在欧阳错头上挼了几下：“这是个好办法，但别是碰到跟他有仇的地痞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