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暗影残月 第九章 改主换代谁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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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直贺城数日,无忧对念月的猜疑并没有减退,她暗地里派了欣翼阁的人去查探。其实无忧已经对念月是谁有了大概的肯定,只是因为不能确定,她一向如此谨慎。
因为——最悲哀的不是失败,是棋差一招;最耻辱的不是叛敌,是后悔背叛。
失败了,但却因棋差一招。明明知道自己可以是王者的,只是因为一个错漏而败北,以至于自己成为败寇。叛敌了,但却又后悔背叛。明明知道自己选择了不归路,只是因为后悔当初而亡命,以至于自己永隔人世。这都是没有回头的道路,后悔的结果只有死亡,能与其抹清界线的只有死人。
她,隐无忧,亦是慕容若璃。也同样选择了走上这条路,只是这道路上的岔口,她不会去走,背叛、轻敌、鲁莽,她不会这样。她深刻地明白着,她有着不容推卸的使命,难以放弃的职责,她答应过会陪伴着他走过。只是最后的旅途,他们能否真的相伴,就连她也不知道。
没有终点,或者,连个开始都没有。什么起点?什么又是终点?难以摸透的是所谓的终点与起点是否真的有差别。终点的结束···起点的开始···是否意味着它们的相连。它们是一体的。终点代表着这一次的终结,可是又何尝不是下一次开启的大门。没有停止的轮回,代代相接的重生。
谁可轻言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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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主上。”一个人影从后飞来,至无忧面前低首行礼。
“起来吧,查得怎么样了?”淡然开口,只是瞥了一眼那人。
“是。雪映阁阁主映雪失踪,二阁主接位。”
“嗯,很好,还有呢?让你查关于映雪与雪映阁的过去,怎么样了?”无忧一个微笑,看向来人,那人立刻掩饰了下自己的表情。
“是的。雪映阁由阁主映月创建,映月、映雪、映毒为三姐妹,同拜在毒仙子门下。”毒仙子,蓝映,与隐忧同时间段现身江湖,相传只与隐忧合得来,就连一直与之敌对的医仙蔺雪也因隐忧而化解恩怨。隐忧可真够神话的,可是那些人有几个是真心与之为友的,她自己恐怕很清楚。
蔺雪的师傅是谁?答案太少人知道了。隐啸风。蔺雪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蓝雪。姐妹成仇,只因一个难以让人相信的误会。
“还有呢?皇甫卿逸和映雪是怎么认识的?”无忧自信满满地看了看她,一种说不出的眼神闪过,下一秒又看向园中之景。
“皇甫卿逸与映雪相识于冷靖山,那时皇甫卿逸只有十岁,而映雪八岁······”那人认真地将所有说出,无忧
“好了。”无忧莞尔,“你该做的已经做得够好了,这些事情很详细。”一下转头,眼中的睿智无可匹敌,“我说的对么,雪映阁阁主映月。其实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对么?”自信的笑容洋溢在脸上,无忧此刻毫不忌讳,因为她知道她们会成为盟友。
“不愧是慕容世家的慕容若璃,只是你就不担心我伤害你吗?毕竟这里没有保护你的人。”映月撕去人皮面具,以一种不善的口吻说着。
瞬间,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杀气顿时横生,映月冷地一颤。邪性的笑容早已掩盖了刚才的温婉,无忧傲气凌然,“你认为这个天下有几个人我杀不了,我会武功的事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还有就是,能打败我的人,至少你不是。”勾起的笑足以迷惑天下,只可惜,她还是王者的手段。
“你会武功?”映月的脸上少了分诧异,多了分得意,“这么说,映毒是你杀的。”怒气不由四散。
“是,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她死得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是身上有一点淤青吗?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只是,知道的答案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的盟友,另一种就是死人。”凌厉的眼神毫不收敛,直直地看着映月。
“你说吧。但是最后到底你能不能杀我就是另一番定论了。”映月虽然这么说,但是自己却没有多少把握。要知道慕容若璃之前发生的事她并不是不知道,而且能在一出手就杀死映毒的人时间少数,想来也是绝顶高手。一招毙命,不留伤痕,就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这是何等的能力。
无忧不怒反笑,“我欣赏你的自信,只是记住,在自信之前,必须想想清楚。因为,做什么事,如果没有能力,那么你就必须付出代价。”顿了顿,无忧看着映月的表情变化,心中有些满意,“我之所以那样杀她的原因是,我并不想要她死。我可以救她,你信么?”
惊异与兴奋同时体现在映月的脸上,无忧不以为然,“我使用的是寒,她的尸体可以长达一年不腐,由内而外的冰冻。”
“什么代价?”映月缓过神来的第一句话,让无忧倍感欣慰,可造之才。只可惜,还是有弱点。
“雪映阁该归你管辖,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明白,我要人生,他便生;我要他死,他决看不到日出。”脸上的笑从未落下,只是有点冷冽的不近人情与不容反对的霸气。
“我知道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一定奉还。”
“很好,带我回雪映阁的天雪山吧,我会救她。不过在此之前你想不想知道映雪的心呢?我知道你有兴趣,跟我来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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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点华丽的庄园,无处不透露出肃穆的气氛,它的主人是贺麟清,贺城之主。无忧信步走来,身后跟着名女子,身着灰黑色长袍,面色冷淡。她的气质是内敛的,不像这庄园一般,处处透露的是它主人的身份,她是雪映阁名正言顺的阁主,映月。太多人被映雪带入迷途,间接而误会了映月的阁主身份的来由。一切都只因为不了解。
大厅里百年不变的肃静,司空襄锐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司空襄音还是老样子,这样的他真的比经过老成掩饰的他来得真实。司空襄音一见无忧来至,连忙起身,还不忘挽起一个温暖若春风的笑容。“若璃,你来了。”气氛不再肃穆,有了点人气。
无忧不忌地回应着司空襄音,一个无可形容的笑容绽开,独一无二。无忧转向贺麟清道,“承蒙城主这些时日来的照顾,若璃有事要先行离开了。”又在下一秒,悄悄地给卿逸使了个眼色。
“是贺某照顾不周吗?慕容小姐。”贺麟清还是那样规规矩矩地应话。
无忧无奈淡笑道,“只是,有事必须离开罢了。贺城主不必自责。”无忧看向坐在一边默然沉思的卿逸,淡然道:“卿逸,可有事么?”
卿逸点头,“念月无故失踪,我像还是去寻她吧。”念月二字一出,映月显然愣了一下。
“嗯,我办完了事,还是在翎城会合。”无忧又想起了什么,对司空襄音道:“襄音,你和襄锐先回湘城,我想司空叔叔也应该等急了。”司空襄锐点头称是,司空襄音也就不再反对了。
“若璃,慕容叔叔会没事的,我们还是会继续派人寻的。”卿逸似有意,却无意的说了声,听得无忧甚是诧异,他意在何处?表面上却只能淡笑,应答。
告别司空襄音、司空襄锐、皇甫卿逸和贺麟清后,无忧与映月一起离开了大厅,向门外去。
“怎么样?有何感想?”
“映儿她,后悔了,她并没有像杀我······”眼圈微红,眼中泛起泪的波澜。
无忧摇头,不知何意地笑道:“因为她心软了,所以你还活着;因为她后悔了,所以她是输家。你应该很清楚,她是如何布局,精心暗算的,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咄咄逼人的眼神与气势,让无忧显得更为冷血与不近人情。
“可是···她···她毕竟是我的妹妹,血浓于水,难道要我狠下心来杀她么?”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防着她点是必须的。你明白吗?血浓于水是没错,但是在权力面前,它一文不值。没有哪个帝王会看在兄弟的情分上而放过一个有威胁的人,没有,只是残杀。你还是不能相信么?”
“我···我···我知道···只是我···真的不能伤害她。”
“是承诺,还是心又不忍,亦或者是有所限制?我真的很好奇。”
接着的是映月的苦笑,无忧猜得很对,这只是一个承诺或者说是被人、物限制着。“我答应过父亲的,我不会杀她,绝不。除非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无奈的悲痛,“父亲竟为了她在我的身上下蛊,我永不能亲手嗜杀她,除非同归于尽。只是,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会······”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最后,难以听清。
无忧毫无温度地笑着,她明白了,原来,人,都是自私的。孰是孰非,难以言喻。她是个好姐姐么?亦或者,她并非是一个好姐姐。但是,战场之上又何来亲情?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帝王不是践踏着亲人的尸体走过的?
天雪山常年积雪,从未有过的是春暖花开。当然天雪山也有它独有的景色与花卉,天雪山最著名的就是天之雪莲,拥有去病强身的作用。天之雪莲以血为引,得种。在种植方面天之雪莲也与其他雪莲不同,它只能靠雪水滋润,但这雪水融化的过程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细细地体会,用体温将冰雪融化后,在它不变温的情况下浇于雪莲之上。天之物,难培育。只有在紫晶雪城才能够找到真正野生的天之雪莲,因为它已经不是天之雪莲了,而是圣莲,一种足以起死回生的法宝。
而能够救映毒的也就只有寒潭水为引,圣莲为药,最后再附以无忧的医术。
两人刚行至山庄门前,当地“醉梦轩”的负责人就已经牵来了两匹雪音马。映月果然是行家,对于这种稀世宝马颇有认识。“这是雪音马?你究竟是谁?”
无忧嘴角上扬,缓缓道来:“我叫,隐无忧。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
“你···你是无忧宫的人···不···你是无忧宫宫主?”
无忧笑而不语,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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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映阁的布局就如无忧想象的那样,虽然没有百花争艳的景象,但是喜凉的植物却是不少。这里的有些植物甚至连现代都没有,可能早已灭绝了吧。
雪映阁的后山,一个冰洞呈现在眼前。雪花型的玉佩,开启了机关,大门被打开,一阵寒气从洞中透出。无忧的第一句话便是,“寒玉枕。”传闻果然不假,天下有五件法宝,寒玉冰床、寒玉枕、寒玉佩环、寒玉之灵与寒玉之心。五件法宝足以使人重生,只是,究竟有没有用还是一个迷。看着躺在寒玉枕上的映毒,无忧肯定了她的猜想。起死回生的寒玉宝物应该是事出有因,而单单一件寒玉枕就可以让人活在最初的灵气环绕阶段,可见并非子虚乌有。
“这是我们的师傅赠予的,因为听说映毒无伤痕地死了,她老人家很是担心,就送来了这个。只是她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
“什么话?”
“紫晶雪城,天降神女;浴火重生,凤舞九天。”
无忧明显地一颤,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恐惧,她,重生与此,难道真的难以摆脱登上绝顶的命运?虽然她不后悔,只是,只是她不想这样。泛舟五湖,逍遥游天下,那样朴实的生活不也正是简单明了的快乐。急忙开口掩饰自己的慌张,“带我进去吧。我会就她的。”
映月淡然,指引着前方的路途。只是一个老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凤者,识尽世态。龙者,傲睨天下。老身见过小姐。”弯腰行礼过后便是跪拜,她很认真地做着每一个动作,无不充满崇敬。无忧怔怔地看着她,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可怕的不是猜想,而是被应证。她要的,不是这样的。
“师傅。”映月喃喃地说着,看着眼前的老妇人,敬意与惊异同时乍现。
“毒仙子,你何必多礼,我并非你口中所说的那人。”无忧的脸上有说不清的集中心情在交替,难以恢复。
“天之神女,依琏纱。”无忧猛然一震,依琏纱,这个名字,不止一次听到了。上一次听到是,是那个幻之谷的主人,那个自己错口道为莫蔚的男子,那个说自己已经忘却了他存在的男子,那个与自己定下七年之约的男子。
莫蔚的城,还有天涯若水;神秘男子,还有幻之谷。这些的存在难道真的都可以抹去,残酷的事实,它们的现世意味着的是什么?
依琏纱、烟岚、冰悠梦,她,无忧。是必然的联系还是谁的精心布局?
阴谋与命运,是否真的相辅相成,亦或者,它们本就有着根源的关系的。
她拥有的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命运?
她不会相信这发生的一切,毕竟,毕竟她不喜欢所谓的命运,只是,它,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