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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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颜目送江天皓离去,又坐回琴前,见晚纱还在张望,她不禁失笑;“晚纱姐姐,你又看迷了,天皓哥这会儿都该回到枕溪轩了,你呀,脖子倒快伸成长颈鹿了!”
晚纱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哪有?颜主子取笑人家了!这样的玩笑奴婢哪当得起呀?”
妙颜一揽她的肩头,歪着头娇声说:“什么当的起当不起,我天皓哥才不会是那种人呢,指不定你就当我嫂子了!呵呵”
说的晚纱脸上红晕又起,慌忙解释说:“方才奴婢出神,只是暗自想,少主对颜主子可真上心呀,刚刚从远路上回来就赶来瞧您。”
妙颜径自在琴上拨出几个音,不以为意,:“天皓哥是很疼我啊,不过我看他对每个人都很好。”
晚纱轻轻把茶放在琴旁的矮几上,垂手立在一边,接着说:“我听其他的侍女可不是这么讲的,您看二少主,论相貌,算得上的极清俊得了,可要比起少主来,还是颇有不及,您说是吗?”
妙颜兀自拨弄琴弦,无所谓的应道,“嗯,天皓哥像夫人多些。”
晚纱又说:“可是啊”她顿了顿轻轻一笑:“原谅奴婢说句大胆不知羞的话,侍女们暗自恋慕二少主的倒多,二少主幽默又和善,又比少主爱说话,像个大孩子似的。少主呢,常听人说他行事凌厉,雷厉风行,手段十分厉害,连丞相都称赞少主比他年轻时更能独当一面,隐隐的透露以后必传位给少主呢,外臣们敬他可不亚于丞相呢。再说少主,嗯,平时一副冷面孔,很少笑,让人远远望着就觉出自己卑微来。”
妙颜听了,也不抚琴了,扭头看着晚纱:“有吗?天皓哥很和善呀,常常笑眯眯的,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怎么还有人说他是冷面神呀?”见她可爱的摇头晃脑的思索,晚纱也不禁一笑。
妙颜突然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盯着晚纱瞧。看的晚纱直摸脸,不由自主说:“主子,你…。”
“那你为什么老看着天皓哥发愣啊?难道你偏爱冷面?”
“什么爱不爱的,主子快别混说,让人听见传到夫人那儿,还不惩罚晚纱了,说奴婢净教主子些有的没的。您快快练琴吧!”晚纱一下急了催她道。
妙颜好笑的连声答应,敛敛心神又开始专注在琴上。
晚纱悄悄摸摸火烧一般的脸,轻轻叹口气。
她哪里敢说自己是迷上了江天皓面对玉妙颜时的温言软语,细心呵护,可是这像一个天神一般的男子却从未对她那样卑微女子展颜,看着一屋子精巧装饰,一事一物,一纸一笔,一杯一盏,一书一琴,无不出自江天皓授意,全照着妙颜的喜好布置,而这位身在福中的姑娘却单单得意二少主送的那只石鹰,全不知少主的心思。
“颜主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一名侍女敛眉说道。
“哦,你去回说我马上就来。”妙颜连忙起身整整衣服,带着晚纱前去漱心院。
玉夫人是丞相的平妻,当时人讲究一嫡妻二平妻四侍妾,丞相出身颇低,可是为人十分有才干,胆气又壮,极受先皇器重,可以说是托孤之臣。他的嫡妻薛氏是他未入仕途时所娶,早年亡故,也没留下一男半女。可是江丞相念故,以后有了众多美人竟也没有再扶正室。连极其宠爱的玉夫人也未曾使他另眼相待。身为男子重情若此,在京都人中一时传为美谈。
这位玉夫人既是江天晧兄弟二人的生母,相貌极美,年轻时是闻名京城的美人。如今年纪渐长更添了种雍容华贵的韵致。加上她长期为丞相管理着相府内务,手段之高,尤胜男子,自然散发着一种威严。另外,她之所以独得夫宠二十多年,还因为她为丞相生了三个出色的儿子,那就是江天皓,江天致,和江天冲,虽然幼子江天冲七岁时夭折,可是当年也是名噪京城的神童,皇上曾多次赞誉呢!另外两个就更不得了。
妙颜所住的 青渺阁离主屋并不远,这正是丞相疼爱玉夫人的表现了,可以方便妙颜常常去陪伴玉夫人。
一进门便看见玉夫人和江天皓坐在厅上,玉夫人含笑看着月余未见的大儿子,满眼是慈母的怜爱之情,回头看见妙颜来了,笑着朝她招手,妙颜忙走过去,怎么搞的?每次直视夫人都觉得好紧张,因为她实在太美了,让人不敢逼视。
江天皓顺着母亲的视线看过去,优雅纤美的手轻轻的捧起一杯茶,轻描淡写的抿了一口,唇边扬起一记淡笑。
“颜儿,这几日忙些什么?你向来喜爱在玩闹,弄的园中的花草活物无一安宁,怎么,最近不见管家来找我控诉,难道你最近竟收心当起乖乖女了?”玉夫人将玉妙颜带至身边坐下,抚上她柔软的发丝,笑着问她。
“哪有?夫人把人家说的就好像颜儿是个闯祸精似的。”妙颜抬头看见江天皓唇边笑纹,不觉小脸一红,不依的轻扯玉夫人的袖子。
玉夫人见她纯稚娇美的容颜顿生两朵红云,满面羞怯,更显得娇憨可爱,惹人怜爱,不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口中一径说:“乖颜儿,我怎么舍得闹你!”
左手边的江天皓见母亲毫不掩饰对玉妙颜的疼爱,不觉轻笑。这丫头,倒是真会做人,一派天真贴心狠狠的收服了全府上下,就连冷硬的父亲见了她也不禁和颜悦色,生怕一张冷脸吓坏了她,破坏了纯净的笑颜。
“母亲,颜儿最近可是很用功呢!想必到了您寿诞之日一定能大大惊艳一番!”
“天皓哥不老实,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说了呢?那你又怎么猜到的?”妙颜见自己为玉夫人寿诞练琴的事被江天皓一语道破,不觉大嗔起来。
“我哪有猜到什么?你那点小心思,还用我猜啊!”说完,一声轻笑,霎时如云消雨歇,冰雪消融。惹的厅上侍女目不转睛得看他。原本逗弄玉妙颜的江天皓却感觉到众人视线环绕,让他心中一阵烦闷,奈何母亲在座不好发作,只是静静按捺心中不快,待脸上颜色稍霁,才出声告退。玉夫人以为他外出刚回来不免困倦,忙叫他回去休息。行礼准备离开时,江天皓不经意的看向玉妙颜,见她一双灵活的大眼滴溜溜的转,小嘴比着口型,依稀是:“点心”二字!江天皓不禁莞尔,这小馋猫!岂料这一笑,又是一番注释,实在烦人,不悦之极,甩袖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天侍女们可是炸了锅。
“知道吗?今天少主笑了三次呢!”
“啊?真的,上次我奉茶进去,少主可是没笑。你不会骗人吧?”
“怎么会?真的啦!哇…。。”
“哎呀,你别哇了,少主笑起来什么感觉啊?”
“感觉?!哎呀,我没念过书,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之很美很美就是了!”
“什么嘛!说了等于没说!唉,我什么时候可以看见呢?”
“你们这群丫头,少主是什么人,容你们在这里发痴幻想,还不快干活去,若误了事,皮不揭了你的!”总管看侍女们聚众聊天便悄悄过来瞧瞧,细听之下,竟是在议论主子,连忙喝止。
侍女们见来了,顿时安静下来。
“赶紧都散了吧!”总管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去。
看着一众丫头离开,总管不禁喃喃:“少主笑了?”傻头傻脑的晃着他肥硕的躯体向膳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