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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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鹭洋的家,或者说是别墅。
在幽静的山顶一套欧式别墅映入眼帘,仔细观察是用一块块木板搭接而成,尖尖的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我还记得刚看见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震惊,这就是鹭洋以前住的地方吗?
古典、现代两相宜,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失时尚。
简直就是一个宫殿!我承认我夸张了,可我只想表示我心里的自卑。是的,自卑!这就是真正的有钱吗?原来我以为我们家过的还算小康生活,可哪知,我只是一只井底之蛙。果然,人比人能气死人。
虽然震惊,可我知道,这时候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能让自己失态。尽管我知道我不能表现出我心中的所有。但我明白,即使这样,他的父母依旧不会对我有什么好感。
这很矛盾,所以我无法集中精神。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走过那绿油的草坪,走进这座建筑的。
我有些庆幸,庆幸我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全球化的时代,传媒事业是很发达的。这也使我在各种渠道上见识过什么叫享受,不然我还真无法掩盖住这忐忑不安心情。
於鹭洋的母亲曾是个一线港姐,但毕竟那是个吃青春饭的行业。聪明的她选择了退出娱乐圈嫁入豪门。他母亲很和蔼,对我也很“友善”,但比一般同龄人早踏入社会的我,怎会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道理。
曾听於鹭洋说过,他的父亲是个商人,我对“商人”这个词没多大概念,一直以为做生意的都叫商人。如今终于知道,他所谓的商人竟是企业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企业家。
於鹭洋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生活长大的。他拥有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金钱,名誉和地位,但我知道他并不稀罕这一切。
在我眼中他是幸福的,因为他不必为了生存而烦恼。可我不同,我的出生意味了我这一生都只得为钱和权而奋斗。
我开始觉得自己是在拍八点档的泡沫肥皂剧,剧情很老套,一段农村妹与王子之间的梦幻恋情,结局很简单不是悲剧亦是喜剧,只不过现在仍是未完待续。
他的父亲则更象是应着剧情需要,扮起恶人的角色。打从我和於鹭洋进门起他父亲就板着脸直到现在。於鹭洋也少了几许随意,多了几分拘谨。
喝着他们家仆人倒上的茶,我开始不经意打量起这可能是我未来岳父母的人,尽管这可能性小之又小。
衣着并没有想象中的华丽。普通的白衬衫、休闲裤,不过可想而知那一定不是街上的地摊货。金表、钻戒,也不用想就知道绝对价值不菲。同样,他的母亲也是这般看似普通的华贵。
好一会儿后,他父亲才注意到我们。然而又是先审视了我一番后,才开口说话。我的外语水平不好,但他们家交谈却不讲国语。这使我无奈又鄙夷,明明是中国人,回国了还讲英文,真显摆。我只能“不懂装懂”地赔笑,但从他们的神情中我觉察的出他们对不我并不友善。其实这是合情合理的,像这种上层社会的人怎会不戴有色眼镜看人呢?
「为什么要解除婚约?是因为她吗?」他父亲指了指我对着他说。
「我爱她。」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是那样的坚定。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就目前而言他们是在谈论我。
「可笑至极!我不会让你这么为所欲为的。」他父亲的脸一下子更黑了。
「一家人难得聚一次,别这么煞风景的。」她母亲忙在一边打圆场。
果然每个家庭都有一个是唱黑脸,一个是唱白脸的。
「鹭洋,你也别跟你爸爸较劲了。都这么多年了,他怎样的性格你还会不知道吗。」
「这孩子硬生生叫你给宠坏了。」
虽然他父亲十分严厉,但在我眼里这都是关心和爱他的表现。
以前听凌萱提起过於鹭洋还有个弟弟,比他小两岁,是个单纯的可爱少年。我一直很好奇,想会会他弟弟,可这次一见却让我大跌眼镜。
「哥,我好想你!」都不知道他弟弟是哪冒出来的,一眨眼他怀里就多出了个人。
「怎么还像个小孩似得。」於鹭洋宠溺的揉着他的头。
「我才不要长大呢,这样永远可以被哥哥宠着了。」他弟弟撒娇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哥,她是谁?」於嘉懿从他怀里探出半个脑袋,指着我问。
「你的未来嫂子。」於鹭洋推了推他,搂着我的肩介绍。
「她整容了吗?怎么变化那么大。」
「傻了呀!看清楚不是同一个。」他当头给了於嘉懿一个爆栗。
「没傻也给你打傻了!」於嘉懿撅着嘴,嚷嚷。又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瞧。
看来他们一家人除了於鹭洋外,似乎没有一个对我存有好感。他的那个弟弟,更是,更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别闹了,都过去吃饭。」他母亲走过来拍了怕我的肩膀。
这顿饭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不爽的一餐。他们一家人的其乐融融,使我感觉自己出现在这是个错误,是个天大的错误。
「哥哥吃完饭我们去转转吧。」
「好啊,在北京呆久了快忘了香港的夜景了。」
「鹭洋,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他母亲问。
「应该不走了吧?」他看了看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和你爸爸明天得回去了,你搬回住吧,可以照顾照顾嘉懿。」
「是呀,是呀,哥哥你就搬回住吧。」他弟弟更是在一帮打边鼓。
「都这么大人了生活还不能自理吗?」
「没哥哥我会活不下去的。」
「贫嘴,我看你这几年过的也是有模有样的嘛。」
「鹭洋,搬回来住。嘉懿得有你管着才行!」他父亲开口。
「你怎么说?」他贴在我耳边小声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其实我心里是几千几万个不愿意,但无奈,我不能说半个不字。
回到浅水湾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直到入睡前我都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他也没搭理我,估计是知道我不开心吧。
关灯后的房间黑暗暗的,我和他都静静地躺着,不动也不说话。
我睁着眼睛,适应着眼前的黑暗。
突然,他的手臂环过来圈住我的腰,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心跳一下子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我动了动身子,想要调整下情绪,但他却以为我想挣脱他,腰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而后就传来了一句闷闷地对不起。
我的心就那么咯噔了一下。骄傲的他,大男子主义的他,爱面子的他,居然……居然……会说对不起。
记得第一次闹矛盾的时候,他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他的字典里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也休想他学会这三个字。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对不起”这个词太伤,毕竟有些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