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嗐，今儿个丽春院也挂出舞牌了。”一个声音响起在茶楼一隅。
    “啊？这丽春院可是好久没动静了阿。”一个声音马上附和到。
    “可不是吗。只从蝶舞开始登台，丽春院就不敢叫板咯，想当初银月姑娘还是很受欢迎的，只可惜啊……”那人叹息一声，“不过，听说这回丽春院要推一个叫弄影的姑娘，是个新人欸。这板啊，是叫上了咯。”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某人摸着下巴一脸猥琐相。
    “屁话，敢出来和蝶舞叫板，能长的丑吗？”
    “这话又说回来，今晚咱是去国色天香，还是丽春院啊？”这一问题，有引发了一连串的争论。
    “废话，当然是去丽春院尝尝新啦，嘿嘿嘿……也看看那人够不够格呀。”
    “放屁，蝶舞可是七日一舞啊，错过可是又要等七日啊。”
    “再说了，咱们怎么能为了个不知道是高矮肥瘦的人，冷落了蝶舞呢，到时候她得多伤心啊。”
    ……
    “按我说就该出个新人，看那蝶舞还那么拽，哼。”说话者可是好几次都没抢到票，心中那个恨还真不是一点两点。
    说完就引来数道鄙视的目光。
    “那叫气节，懂不！肤浅！”
    “我呸，你他妈说谁肤浅呢……”
    ……
    一阵拍桌子掀板凳的声音，茶馆里一片骚乱，急得掌柜的一头的汗。
    突然一人气喘吁吁的跑上来，“那国色……天香，挂牌子啦，今晚……蝶舞……舞——唱齐……齐献……”
    还未待那人说完，刚才还在争执的人们就都冲下楼去了。
    干嘛去了？呵呵，抢票呗。
    ————————————————————
    “蝶舞，丽春院的舞牌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你的曲子一样？”云姨一脸担忧的走进蝶舞居。
    蝶舞忙起身让云姨坐下，“云姨，别急，先喝口茶润润。”
    云姨看了蝶舞神色，略一想，“你早就已经知道啦！”语气俨然不是问句了。
    “嗯。”
    “是——方子卿！”心中突然明白过来，“他终究还是把曲子给弄影了。”云姨微微叹息，又看了看蝶舞神色，“他真是做得出，那曲子你花了多少心思！”既已知晓，云姨心中即使不满，也是无济于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心思，曲子本来就是他所作。”
    “可……”蝶舞脸上淡淡的，但云姨看的出她心里并不好受，也就转了本来要说的话，“秦妈妈来了吗，不知道到时候又是怎样一番闹腾，有你受的。”
    蝶舞想起之前的情景，轻笑出声，“已经来过了，秦妈妈待我还是很好的，云姨不用担心。”
    “她待你当然好了，你可是她的摇钱树呢。得，这回子你休息下，晚上还得累着呢，我到后台去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蝶舞看着云姨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暖色，秦妈妈虽然之前大发脾气，几番后悔，对自己坚持收留方子卿他们带着责备，可言语中依然是担忧自己伤心。还是有很多人关心自己的不是吗。蝶舞露出一个笑容，振作精神，开始描眉上妆。
    她知道今晚很重要，尽管自己名声在外，但要维持下去，还需要付出很多很多。人们总是喜新厌旧的，以后的以后，不知还有多少个弄影，所以每一场都不容有失。
    ——————————————————
    国色天香外排队等着买票的人依旧是人山人海，这多少安抚了楼内很多人的心，也让秦妈妈脸色稍有好转。
    其实本来他们也不用担忧，毕竟每次能进国色天香的人数就有限，更何况一个还未亮过相新人就算再有吸引力也是及不上蝶舞的影响的本来。
    但消息传到弄影那的时候，她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梳子。似乎只有梳齿扎进肉中的那种疼痛，才能掩住心中难受与紧张。想起方子卿那日的决绝，想起昔日自己的努力，不由得手中握得更紧了，眼中露出精亮的光，甚是灼人。她默默告诉自己，今晚一定不能输，让世间所有人，更让那个人知道，不是只有蝶舞，她弄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