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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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人山人海……咳,倒还没有到“人山人海”的地步,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梓城街道的热闹程度而已。话说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咱们根本不屑于坐车,咱们就在这市间徒步潇洒走一回。(子年:你压根儿就是无车可坐吧!)
我就不明白这周星星,车搞不到一辆,倒不知从哪儿搞了一顶斗笠来给我盖头上遮住脸,美其名曰:“以免引人注意”,其实我想对他说这么昂贵显眼的丝绸衣服搭配个竹篾斗笠就已经很引人注意了,还不如不戴,但反对无效,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胜者总是咱们这位星爷。
“春,还有多久才到啊?”
前面带路的春头也不回地冷冷道:“马上。”
唉,这女人,从刚才起就一直这个样子。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先前让她带我翻墙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一句“不然你以为我学武功来干嘛”,结果她反问了一句“你学武功就是为了翻墙出去?”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我的人生就是这样被你毁了”的精神面貌。
是,是我不好,亏我前一天晚上还跟她耍帅讨论什么“力量”,她现在一定沉浸在“这个主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呢,果然还是真傻的吧”这样的心理斗争中。
但就算我有不对,那她的态度也有问题啊。你以为翻墙很简单吗?像定国府,那墙高得就跟城墙似的,你普通人徒手徒脚你根本就没法子,只能叫望墙兴叹。练家子就不同啦,这个要涉及到怎么运气,怎么提气,怎么起飞(子年,惊异:起飞?!)这也是个课题啊。所以翻墙这个事还是个技术活儿,对练习内力是有帮助的。这个道理我当时也给她解释过了,但她还是没缓和过来。可见我说溜嘴的这句与她的学武动机相差甚远的话又给她的世界观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到了。”春停在一户人家处。从外面看来,这家也就是一般富户而已。
“这就是工部员外郎李构的府邸吗?”我摘掉斗笠递给星星。
春点点头,接着上前敲门,开门的家丁问清我的身份后忙不迭地下跪行礼,又叫人去找来管家,管家一边直接引我们往内院去,一边打发人跑前面去通报。正走着不想迎面就撞见了一火急火燎往外冲的欧吉桑。这位大叔相貌端正平和,有些瘦,此时还穿着官服,我猜这就是李构了。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见礼,李大叔就是抱拳深深一鞠躬,说:“三少爷,李某实在是对不起三少爷啊。本来前些日子淑妃娘娘让人捎了口信来,说,定国府的三少爷有差事要给我这边儿的人做,在下也应承一定办得顺三少爷的意。可不巧今早传来消息,南边儿的驰道被邪教异端破坏,损毁甚重。皇上下令工部立刻着手抢修,我也不得不赶去调动人手监督工事。此去又是三五天,三少爷这边就帮不上忙了。不过,在下的一对小儿管着事,三少爷尽管差遣他们……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啊,实在,万分对不住……”这位大叔边说边退,没多的话,几下子就退不见了。
一阵秋风扫过,吹落几片落叶,我得瑟了一下。
这算啥事儿啊,听瑾姨说这李构是她爷爷的门生又是族里的亲戚又曾是工匠手艺又好才特意翻墙出来找他的吔,我现在该找谁啊~~
管家见我面露些许不快,连连替他家主子赔不是,忙劝我去内厅。得,先进去看看吧。
我们刚进入跨院儿,就听见乒乓作响的兵器相搏声,往院中一瞧,只见两个少年正在斗武拼剑,再一看,发现他俩长得一模一样。
听人提及过,这李构好福气,家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想必就是这二人了。
我身旁的管家欲上前招呼他们停下来见客,我抬手拦住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仔细打量起这对双胞胎来。
虽然是身为官宦人家的公子,此二人身上却透着很重的江湖味道:不束发髻,倒梳着标准的侠客式的马尾头型,还都穿着窄腰窄袖的白色劲装,此时又哼哼哈哈地蹦来跳去,着实让我感到新鲜。尚武代表春及神秘功夫派周星星更是饶有兴趣地展开了就地观摩活动。俩孩子相当high,长剑互攻,招式凶狠激烈,还外带飞檐走壁翻跟头踩树丫蹬墙头儿,我虽然不懂其中套路看不出个精髓来,却也晓得很精彩,很激烈,比看电视强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穿到什么大型武侠电视剧的拍摄片场了,怎么满世界都是会武功的人啊,要不然就都是满口部落语似的古文……这什么社会啊,专业不对口,我以后还怎么混。
Suddenly,我都还没看清楚是怎么来的,就听得“噗”一声闷响,双胞胎的其中一人就被另一个踢飞了,我们几个远处旁观的也下意识地立即靠近了好几步。
“小瑜!”把人踢飞的少年惊叫一声,率先一个飞身窜到倒地之人跟前,将其扶坐起靠于胸前,慌道:“小瑜!你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你没事吧,还疼吗?”其神色之愧疚关切溢于言表。
滋滋,我似乎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那个被唤作“小瑜”的少年捂着肚子紧皱眉头半天没讲出话来,一会儿似乎感觉好点了,便轻声安慰不停道歉的少年:“小琦,我还好,没事,害你担心了……”态度温柔之至以至于让我有种连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粉色的错觉。
我挑了挑眉,注意到俩男孩的容貌,都是眉和眼相距很近,眼窝稍陷,睫毛浓密纤长,鼻梁高且微勾,看样子他们若是基因再突变一点就完全长成欧美那边的款式了,不过这长相都还挺显秀气,同时又透着不少艳丽,在男孩子中,真的算艳丽了。
另外我还注意到,此时两人脑袋的距离小于等于十厘米。
滋滋。
血液中某种成分似乎正在急速升温,我仿佛嗅到了一股熟悉而亲切的,禁忌的芬芳。
滋滋,嘭!一颗灯泡干干脆脆地亮起来了,什么灯泡?腐女灵魂的灯泡!!
瞬间觉醒的我的嘴角泛起了控制不住的笑意,且越笑越奸。察觉到这一点的春,以及星星以一种极度而压抑的恐惧情绪眼神盯着我。
看什么看,虽然我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猥琐,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为此而感到羞耻吗?不会!我反而亢奋了!
嘿嘿,我喜欢这俩小孩儿,有潜力。
使个眼色给管家,他引我们来到两个少年跟前,他俩也注意到了,便站起来,管家开始做双方介绍,我这才知道这两兄弟的名字分别叫李瑜和李琦,我知道介绍完了刚站起来的俩孩子又得跪下去,就瞅着他俩膝头准备弯的时候给拉住了,说:“不用了,小瑜不是不舒服么,再说咱们都一边儿年纪,就不用这么多礼数,站着说话吧!”说完还奉送微笑一个。
俩少年好像挺不自在,特别是小琦,面色挺怪。
管家就把今天我来这儿的情况说了,也把我要他们帮我做东西的意思表达清楚了。说完那小琦的脸色更怪了,似乎有不快之意,连那个礼数挺规范的小瑜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我一头雾水,想着我是不是又不注意做出了什么奇怪行为,这时下人们招呼进花厅里坐,我也将就着往里走,顺便思考一下该怎么理解这些古代90后的举动。顺着花园的路往内厅走,李家两兄弟跟在我们后面,我突然想起件事,转头对双胞胎说:“咦,那你俩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小瑜笑了笑:“回端木少爷,我是兄长。”
我也笑:“原来小瑜是哥哥呀,我还以为你是弟弟呢!”说完就见他眼睛都睁大了。
这边小琦惊异道:“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小瑜而不是小琦呢?你分得出来?我们俩一模一样呀!!”小瑜也跟着点头,还悄悄招呼小琦:“不得无礼。”
我更笑,对他道:“能分清啊!你是小琦嘛,是弟弟,他是小瑜,是哥哥啊!”说完我又转过头继续走,顺便对身边的周星星笑笑。
这有什么分不清的,再是双胞胎又怎么样,终究还是有彼此不同的地方啊,虽然我也说不上来他俩在外貌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别跟我开玩笑,小攻和小受都区别不清楚我在耽美界还混个what!
一走进花厅,我就被他家的装修镇住了,有别于端木家的那种金碧辉煌得相当沉重的构造,这个传说中的巧匠之家还真是奇巧得形容不来:这似乎是一个六边形的房间,每个边上各有一扇六角纱窗。左上角的那扇前面被一块及屋高的镂空雕花木隔板挡住,主榻倚着隔板放置,上铺银色丝垫,颇显优雅大方之气。榻的上方,隔板的中间又有一个较大的有似扇形的镂空,空处吊一盏橙琉璃灯,恰对其背后窗户透光处。阳光被琉璃和密密麻麻的镂花过滤到榻前,使银色的丝绸镀上一层神秘而温情的光晕,若是有一美人在上面侧卧休息,不该是像神仙一样啊!
屋中其余家具也处处精致,其中最出彩的是右边几个座椅旁的落地式仿宫灯,蜿蜒的青铜支柱,灯身糊绢,并画有淡墨写意画,其下悬挂流苏,一灯一椅与背后窗外的绿竹相映,雅致得相当前卫。我不由这里瞧瞧那里摸摸,实在没把宾客礼数什么的想起来。更没办法的是,让我瞟到屋中零星摆放的玉器,又顿时两眼放光,爪子自主伸出拿起把玩,就差一抹哈喇子一把塞嘴里嚼来吃这一举动了,就连候在门边的我那俩冤家近侍临时性非典似的咳了好几声我都没反应过来。
“真漂亮!”我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玉壶笑嘻嘻地说。管家凑了上来,说:“端木少爷好眼力,其实此屋中的装饰物什皆是我家少爷所做……”见我睁大双眼一脸惊异的样子,他笑了起来:“这天下人都知道,我家老爷,奇匠刘构此生就好钻研两样东西,一就是这理水之法,二嘛,就是喜做玉器。两位少爷更是尽得老爷真传,制作奇巧珍玩是青出于蓝,制出的玉器也样式新奇,构造精巧,极受人们追捧,不知道有多少人求而不得。少爷年纪轻轻,却早以天赋异禀闻名远近,外面的人都称我家少爷为‘玉双子’呢,哈哈哈哈……”
管家笑得自豪,我也跟着笑笑,眼睛不离观察双胞胎神色,哥哥笑得不太好意思,也不太自然,弟弟偏开头,沉声说:“只是偶尔做来玩玩罢了,不用在客人面前多嘴。”
管家得笑容有一秒钟的僵硬,然后退到几步开外。
我奇了怪了,但还是圆场说:“那是自然,两位公子一个名瑜,一个名琦,此二字皆为美玉之意,可见李大人对玉石的偏爱,且公子又都精于此技,自然配得起这个名号。”
“不敢当……”李大公子微微躬身,看起来是要懂事些。
他先看一眼他弟弟,不太好意思笑道:“因为父亲的手艺,我们兄弟年幼时是学过少许……现在偶尔帮忙一下自家作坊,其实小琦和我,倒还喜欢练武多一些……”
“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既然贵府自家有作坊,事情就好办多了。我前些日子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淑妃娘娘对我照顾有佳,也操了不少心,回来后就一直惦记着想为她做点什么……”示意春将图纸交给二人,继续说道,“还请两位公子帮忙张罗一下,一定要将这份礼物做好,让佳音能将心意传达到!”说道这句时笑容完全收住,表情呈现出死了爱人的境界,以表现我这请求之认真严肃,希望他们不要再推诿了,看我脾气好是不是。
两兄弟只好接过图纸打开看,李琦反应过来,一皱眉再一挑眉道:“这是……肩舆?”
我随手又拈起一颗玉白菜摸着玩,点头:“改良版的。”先前在宫里坐了他家的“肩舆”才知道这儿的“轿子”和我在电视上看见的有太多出入,两个字:简陋。所以自然就想到把它带到这个时代来,这是一个合格的时空穿越者应该具备的素质啊,倒并不是真的想要为淑妃娘娘做什么,只是借这个机会推广出去而已。
两兄弟没再说话了,拿着图纸看得认真,不时用手在纸上点划,时而又低声讨论,四只眼睛还不时散发敬业光芒,看来似乎是产生了兴趣。我看他俩这么聪明,又果真没问问题,构造上应该就不用我多作说明了,只是用材上,必须跟他们说清楚。
正欲开口,两人却同时抬起头来,李瑜问道:“不知端木少爷欲用何材?”
哟呵,我愣了一下,答:“构架用普通竹木即可,但是朱漆要上好的。”
李琦指着纸上一堆鬼画符的字(还不是为了不让人怀疑我的字迹才故意胡乱写的)问道:“公子图中注解可是‘八人抬、金顶、金黄绣凤帷幔’和……”接下来他看不懂了,我接道:“内置红罗茵裤、软屏夹幔,对了,门帘和窗帘我本来偏好麦秆帘,但最近天气转凉,还是做成暖帘吧,布料我会差人送来。”
李瑜又问:“这图,是公子所画?”
点头。
双胞胎对视了两秒钟,我知道他俩现在在重新建设内心世界。
李琦明显兴奋了:“明日,我明日就能做出来!”
李瑜笑道:“能将一顶小小肩舆想出如此别出心裁的造法,端木少爷真是有心人,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这个新物什?”
我努努嘴:“就是轿子啊,或者叫采舆。”
李琦说:“叫什么名字不重要,我们兄弟亲自来做,等公子明日来的时候,这采舆就能完成了!小瑜,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管家,管家,快叫人去仓库搬木材和工具!”
管家一听他家少爷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脸上迸发欣慰笑容,满口答应着几乎是转身就跑,生怕再慢一点就他家少爷就会反悔似的,几下子没影儿了。我想,不愧和李构是两主仆。
我摆了一下手:“不急的,两位还说要亲自帮忙,这么麻烦你们我过意不去……”结果两人根本没在听我说话,专心在那研究图纸。唉,我抬头,朝春使了个眼色,春就招呼星星退出房间并带上了门,现在只有我和双胞胎三人在屋子里。
一小会儿之后,两兄弟终于注意到我了,一起望着我,面带疑惑。我放下手中把玩的东西,正经对他俩说道:“佳音这次来贵府,有幸遇见传说中的两位公子,又蒙两位相助,心下是欢喜庆幸之至,有心结交,却不知能否以我这愚钝浅薄之资取信于二位?”
李琦立马愣住了,李瑜放下图纸躬身作揖说道:“惶恐之至。”
李琦看他哥哥一眼,低着头道:“端木少爷乃千金之躯,我等武夫何德何能,不敢高攀。”
大家都沉默了,我盯着他俩看,他俩就盯着地面看,又长又翘又黑的睫毛下,眼珠在微微跳动。
一分钟后。
“哈哈哈哈哈哈……”我往椅子上一坐,一条腿搭在扶手上就大笑起来,双胞胎惊得抬起头来,又面面相觑,然后又盯着我那只在扶手上晃悠得尤其欢快的小腿欲言又止,着实迷惑得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过定国府疯少爷的传说,如果没听过,没有个心理准备,怕是要吓得不轻了。
我又笑了分把钟,止住了,指着双胞胎道:“你们这两兄弟真是别扭,看来我是不能再装正经了,不过你们也别把我想成是疯的就行了……”站起来向前一步握住他俩的手,他俩已经僵硬了,然后又频繁地面面相觑。
“大双,小双,跟我开诚布公吧,看得出来你俩是真心喜爱你们这门手艺,也肯钻研,可为何总是表露出抵触之心呢?是否有什么隐情?如果真的不方便,我这厢还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大双?小双?”两兄弟迷惑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意识到我是在称呼他们,听到我的问题,两人神色越发复杂沉重。沉吟半晌,李瑜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的父亲一生痴迷于匠艺,我们又幼年丧母,父亲并未续弦,我们兄弟无人管教,便整天跟随父亲学习技艺,父亲也寄托很大希望在我们身上,要我们成年之后继承家业,进入工部继续研究他毕生执着的理水之法,然而我们志不在此,父亲在失望之余也毫不让步……”
“嗯,”弟弟接着说:“什么农具啊,兵器啊,奇巧珍玩啊,园艺水法啊,甚至是房屋建筑,他从来不曾放弃安排我们涉及其中。殊不知我们早已对他的安排甚为厌倦,每次跟他提及我们想要去云游四海,闯荡武林的志愿,他就大骂我们不学无术,不识好歹,不知进退,不伦不类,不……唉……”
我激动地抖了两抖他们的手,接道:“我理解我理解,我老子还骂我不知羞耻,不得好死来着!”
“真的吗?!”双胞胎不可置信惊道。
“嗯嗯嗯!”我使劲点头:“我小时候喜欢读书他偏让我练武,现在我想练武了他又逼我去读书,反正就老是和我对着干,总觉得他就是最对的那个,从来不问我想干什么,烦得要死……你俩是不是怕你们父亲知道你们与我结交,就愈发将你们推向仕途?”我看他俩又沉默了,就学着端木景荣一人肩上给了一掌:“笑道,没有的事儿,坦白跟你们说,我从来都不想跟那些当官儿的扎堆,你们放心吧!”
这时候李琦一撇嘴,抱怨道:“老爹一辈子就想凭他的能力当上工部尚书,掌管天下营造之事。可这为官之道并不像这刀功雕艺一般,这个道理连我们都知道,像父亲这样只懂制造技巧的人根本就不适合为官,所以这么多年来,即便造出这许多奇物,造福四方百姓又如何,做个从六品上的员外郎,说起来是‘掌经营兴造之众务,凡城池之修浚,土木之缮葺,工匠之程式,咸经度之’,其实还不是个受人使唤的工匠头子而已。像这次的大驰道被毁,工部的那几位爷在家里坐着,喝着热茶,直接差使下面的人去奔跑便可,亲自上阵,调动物资人事,与众工匠同吃同睡,在那郊野受风吹雨淋的还不是我父亲……近两年,父亲自己大概也感到力不从心有所放弃,所以愈发把希望放到我们兄弟身上,大有不把我们推上道不罢休之势,所以我们父子三人一直僵持着。要是让他知道我们这次帮你造出个如此新奇之物,他高兴之余,怕是更加不会妥协了……”
哦,原来如此,“呵呵,只是这样他就不会放过你们了?”我从自己怀中又拿出一卷图纸:“要是你们帮我做出了这个东西,那你们的下半辈子不就毁了?”
将图纸递与二人,他们拿过去看,这次却无人看懂,不由齐齐发问:“此乃何物?”
“嘿嘿,”我得意奸笑:“扇子,名为折扇,稀奇吧,纵使当下的纨扇明艳精致又怎样,这折扇卷舒自如,一旦为人们所用,很快就会风行全国的,哈哈哈哈。”我记得有一次听力课,听力材料就是讲中外发明,这才知道折扇首先是由日本人发明,在明朝时传入我国的,我从小到大都一直以为是我国发明来的,切,这次在这个还未见折扇的时空,千百年后,折扇的历史一定会有所不同吧,嘿嘿,想到这里我就兴奋啊。又补充到:“这个目前是商业机密哦,千万不可泄露,霍霍霍霍~~”
结果万万没想到二位李大公子根本不感冒,还给我奇怪道:“这些竹片有什么好看的,钉在一堆就能当扇子啦?”
“咳咳,听着,我承认我画功不行,但你们不能就这么否定它的艺术价值特别是商业价值,好好看看我的注解,先做个成品出来再作评论也不迟啊,年轻人,新时代要有新思想,挑战新事物也是你们被赋予的历史任务,要大胆实践小心求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与时俱进开拓创新,落实科学发展观,努力建设好和谐社会,实现你们的人生价值啊……”
“嗯……”两人一起答道,我欲晕,你俩听得懂吗居然还给我答应上了,这兄弟俩真的是太特别了,每每我碎碎念一些脱离这个时代的火星语的时候总毫无意外地被理解成为疯病发作而引起惊慌一片,今儿咱还遇上了神仙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俩似乎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又专注到图纸上画的那些东西上去啦,喂,差不多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你们到底是有多无视我啊……
“行,那就这样吧,回去我还会差人送些材料过来,你们也别纠结,我不会跟你们老爹说的,我改天再来,这会儿我可得闪人了,我也是偷跑出来的……”我站起来一拍屁股欲走人,突然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复又拉住两兄弟的手道:“好大双小双,再帮我一个忙吧,我自己也正准备建个作坊,需要一些个善做衣服首饰的,你们认识的工匠肯定很多,帮我留意留意吧啊!”
“能不能不要再叫大双小双啊……”李琦掌着额头道。
我自顾自往外走,“那就这么定了哈,我先走一步,改明儿再来找你们玩!”打开门招呼春和周星星一起走,结果管家又窜上来,满脸堆笑留我们吃饭,而他两个少爷早就不知道撤到哪儿去开工了,他倒像个老妈子似的一直缠着我叫我再玩一会,我腻极了,这老头废话起来就over不了,好容易出了他家大门,阻止了管家一行仆人的目送,终于听得门关上的声音,我立马拉起春和周星星就往家跑,边跑边冲他俩叫道:“快点,咱快往家赶!从刚才起我心里就有种不好的感觉,瘆得慌。”
星星:“你是心虚的吧?!”
春:“他从来不心虚,他连定国府的墙都敢翻,没什么事能让他心虚。”
哎这位大姐还没缓和过来呢。
我边跑边摇头,喘着气说:“我不是说笑啊,我真的怕,不过不是怕他们知道我偷跑,是怕他们知道我偷跑了问我偷跑出去干什么,店子的事要是给那几位神仙知道了,我就死定了你们知不知道!”是啊是啊,必须要注意这个严肃的问题,就算撇开开店是我自己的私房产业不说,端木家这个老牌士族最看不起的就是商贾之属,再加上有几个人老看不惯我了,要是给他们发现,不但我打的算盘要散架,我本人铁定还得被老实KO一顿,死了死了……
正在担忧中,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身子腾了起来,胸前有压迫感,原来是周星星一下子把我背到了背上。“那我们快点赶回去吧。”他边说边奔跑起来,越跑越快,然后春也跟了上来,跑到前侧领我们抄近路,七拐八拐几个巷子,到无人处,他俩直接跳上人家户的围墙飞奔了,我则在星星背上看着身下事物嗖嗖嗖飞快向后掠去,心中流大泪:太拽了,咱什么时候也能向他们这样使轻功啊,矫健得跟忍者似的,怎一个帅字了得……
正在幻想中,忽然听到星星说了一句:“想不到你还能做那些……”
“嘿嘿……”得意了,连小酷哥都夸我了,“我能做的,总是比别人以为我能做的要多得多……哎哟!”身子忽地往下一顿,差点闪着脖子,诶星星,你别冷不丁地就给我来个俯冲啊,落地之前也该先打个招呼不是?阿勒?面前这堵墙有点眼熟,哦,早上才从这儿翻出来来着。
“站着作什么?赶紧翻呀!”我对两人喊道。
其实五秒钟之后我也没有后悔,如果当我们飞过去的时候墙的那头不是端木侯带着一帮下人在等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