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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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一个寒冬午后过去,细雨绵绵飘洒整天,哀嚎着节日里的伤感,黄昏时气温骤降,湿冷的气流冲击着窗户发出呜呜鸣响,在玻璃上蔓延着薄薄一层雾汽。室内时钟清脆的滴嗒声,一声一声敲进脆弱的心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麻目,谁又在乎身体上的冰冷,谁又在乎精神上的折磨。
卧室的门再度打开时,李晓琳以另一番面貌出现在厅客,似乎是认命,似乎是心死,似乎一切只是苍白的过去,然而此时,从她身上我似乎也看到了决绝的离别。
“我要回去了。”她淡淡的说,嘴角带着丝丝悲凉的笑意,眼神里有着强忍的酸楚,只是那么淡淡的一句,足以揪紧我们的心,直吊上高处。
我担忧地与梁衍相视半刻,传达着忧心如焚的感觉,然后再试探性问:“回哪儿去?”
“先把该解决的解决了,然后该回那里就回那里。”
“晓琳,别把一切逼的太紧,这件事黎天宇虽然错在先,但他应该是有苦难言,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梁衍劝说。
“你们不明白,再崎岖的路我们都走过,别的事我可以原谅他,但是这个我接受不了,不管是身体上或是精神上,已经对我们之间造成阴影,疙瘩已经存在,谁也抹杀不了。我不会逼他或者是自己,现在只求他给我空间静一静,想一想。”她低落的说。
我紧握着梁衍的手,思绪流转片刻,最后只能轻轻叹息一声,或许他们应该各自独处一段时日,让这一切淡忘,总比花火擦过电油一发不可收拾:“回去好好跟他谈谈,别再让他伤害自己,也别伤害自己。”
“恩,你们放心吧。”她拢一下衣领,微微闭眼深呼吸一下,然后带着决意离开了。
她那么轻轻一句你们放心吧,其实我心里没底,悲凉更是蚀骨腐心地侵占四肢,那一刻,我想把她踏出门口的脚步留住,但又何尝有资格去管,自己只不是她人生里一个过客,黎天宇才是她问题的跟源,与黎天宇之间的问题也只能由她自己去解决。
只是伤感已经令我们感到迷茫,就如风雨带来的冰冷漫漫刺入骨头,渗入心肺。
或许今天我们心爱过,或许明天我们将要离别,滚滚红尘里,总是以爱为名,伤为后缀,有血有肉的思绪,只是一个沙漏,每点每滴有着爱恨,有着风霜,每次每回,反反复复地经历着人间冷暖,随时间在指间流逝,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心绪也渐渐变得苍老,直至埋入黄沙。
其实早早已经有这么一个认知,每次心脏却忍俊不禁地发痛,每回疼痛过后,茫茫然面对着眼前的一切,似是找不到踏出迷宫的路,每次绯徊着直到疲倦,然后频频回首那个让人躲藏的蜗牛壳里,心底掩耳盗铃般对自己说,只是躲那么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那个出口到底在哪?
时间点滴如流沙般过去,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从晓琳离开后我就一直这么轻靠着梁衍,让思绪在这沉寂的气氛下悠转,两天间种种变迁像是恍若隔世般的错觉,不敢相信,不敢面对,但痛心却是实实在在纠结着,为他们不甘,为他们伤神。
室内气温渐冷,梁衍首先打破沉默,轻声安慰:“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别为这件事胡思乱想,晓琳他们的事我们帮不上忙,只能旁观,必要时也只能以朋友,知已的身份给予安慰与帮助。纵然哪天他们能破镜重圆,我们忠心祝福,哪天他们情愁离别,我们也只能默默哀叹。我知道你一定会思已思人,为他们悲伤,为他们伤神,虽然那是正常的,但万万不能让一时的伤感左右自己,纵而令气氛更加忧郁,这样对于你,对于他们,更甚至是周围抱着关怀之心的朋友都会感到更加悲哀,更加无助。”
他停顿下来,望向窗外,室内浅弱的光线影照着眉睫,眼下显出淡淡疲倦神态,神色中的忧伤不下于任何人,这件事情折腾下来,每个人都不能轻松下来。看着如此倦态的他,我刹那间恍然大悟,既然事情已经到这般地步,我再伤感再心烦意乱也不能改写一切,我的不理智也只会让别人更加担忧,到最后也只会制造更多难堪。如是这样愤愤不甘,伤身伤神下去,或许会造出更多另事件恶化的意外之事。寻思着如何力挽狂澜,结果变成推波助澜,那么只会更加伤害到晓琳和黎天宇。
“将来会怎样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现在应该重整心态,选择去面对,去理解他们。晓琳是个有理想,有冲劲,更加是一个相信完美爱情的女性,所以也可以说她面对人生世态还没完全成熟,黎天宇的这件事上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划分为精神和肉体上的背叛,现在只剩下冲动和怨恨,就算他们勉强继续下去,心里面的疙瘩依然存在,将来的生活只会是相疑相欺和埋怨,由他们去解决吧,或许最后只能用时间去冲淡一切。”
“我害怕。”
他转身拥我入怀,嘴唇轻吻着我的发丝:“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害怕什么,担心他们会伤害对方或者自残,害怕他们就此决别,这些我都知道,放心吧,我已经和天宇谈过,自残这般事他不会再犯了,晓琳在最伤心时还知道找上你,她就更是不会这么做。所以你现在什么也别乱想,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可以用最清醒的头脑去帮助他们。明白吗?”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紧紧贴着那心脏处跳动的胸膛,呼吸着熟悉的衣香,禁不住为晓琳他们落下第一滴泪水,我想也是最后一滴。为了他们,为了梁衍,我应该坚强起来。
等泪水揉进他衣衫之时,我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说:“我们要好好的,一直好好的过下去,好吗?”
他万分怜惜地轻吻我的眼角处,轻声说:“当然。”
“别走,陪着我。”
“恩,一直陪着你,我们去休息吧,然后就到他们那里看看,到时应该也……”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结局我们都不敢去想像,那样根深蒂固的爱恋如果在这一刻给冲灭,我们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将来,我仍然是害怕。
靠在梁衍怀里睡熟之时,闭眼希望醒来时一切会过去,希望所有沧海桑田的真情,就如破茧而成的蝶,如就烈火里涅盘重生的凤凰,心不再裂,泪不再借,化作最美的流星带来希望。